杨璥说道:“这个叫元琦的真幸运。”
古嗔点头赞同道:“那是了,七山十三峰在宗门的弟子,记名,外门,内门弟子加起来两三万,各门各峰先是自己筛选,就去了万把人,剩下的人才有机会登上这演武场,开始晋级万进千,这其中都是随机分配,实力的不平等自然导致一场战斗毫无悬念,一个照面可能就会结束战斗,实力相等的,也可能打上一天。所以一万人分到五个武场,一个武场就是两千多人,这个数是不变的,即便一个场打一天,意味着这个武场的人就得等。”
古嗔正说着,已经开始有道士陆续上场了。
古嗔接着说道:“有的人实力比较厉害,这种人自然有自己的骄傲,有的人不在乎奖励,只为一试他们与顶级高手的差距,于是就有了一对多的场面,呶,那就是了。”
顺着古嗔手指的方向,杨璥看去,不断有人从其他演武场过来,三两成群。不一会白虎武场上就站满了十多人。“嗯?这是?这符合规矩吗?”
古嗔笑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演武的主要目的不光是检阅弟子的修行结果,更多的是积累实战经验,日后行走江湖,对手乌央乌央的来一堆人,难道你还要抱怨对手不讲规矩?当然了,这毕竟是宗门大比,以一打多的人如果觉得人数太多,也可以申请减员,比如站擂,这样的话每次打的对敌人数就可以确定了。一对多也只是一场,可站擂就是车轮战了,直到你全赢,或者失败。”
直到白虎场的少年开出一道土黄色的光罩,古嗔哈哈大笑,“我说这个家伙这么招恨呢,原来是玄重峰的弟子,他们峰主修防御之法,练的乌龟壳可硬了,你且看下去,就知道了。”
杨璥数了,场上除了玄重峰的弟子,一共十三人,掐手念诀,各般法术冲着罩子打去,结果那玄重山的弟子跟没事人一样,悠哉悠哉的拿出一个简易桌子,小凳,开始摆满了各种吃食。看到这一幕,杨璥有点无语,这也行。
古嗔调侃道“怎么样,是不是和你也很像,哈哈哈哈”
半个时辰,这些人依旧没有破防,反而一个个灵力也越来越乏弱,最后不得已十几人退下了武场,那光幕上一下少了十几人的名字。
“真有意思。”杨璥也是第一次看人家宗门比武,觉得有意思的很。
古嗔腾一下站起来,弄得杨璥有点紧张,也跟着站起来,“怎么了古兄?”
“有意思,了玄山老七,紫金峰屠灿,这两疯子怎么对一块了。”说着,看向听竹的方向,“我是真怀疑听竹师兄故意的。”
听着古嗔的话,杨璥问道“这两人有多疯?”
古嗔轻声说道“不死不休。”
“他们有仇?”杨璥诧异,都是一个宗门的弟子,不至于吧。
“这只是一个原因,更多的是这两位在武学上很纯粹。”古嗔不在说了,杨璥也不好追着问。
杨璥发现,白虎武场的人也渐渐增多了,显然其他武场的人也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阿七是个少年,面相上都要比屠灿小很多。一出手便是数道蓝色雷法,而那屠灿也甩出数道黑色雷法。
古嗔开口道:“完了,这两人出手便是杀招,道家绝学阴阳雷法。”
杨璥不懂,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古嗔面色沉重,头也不回的说道“有,蓝色是五雷正阳法,也称阳五雷,而黑色的是五雷正法,没有阳字,也称阴雷。修炼区别就是破了元阳的身子,是没有办法修阳雷的。”
杨璥哦了一声。古嗔说道:“也算不上秘密,二者修行法门我不清楚,但也挺家中长辈提过一嘴,二者一个走的是大周天,一个走的是小周天,故而阳雷霸道刚猛,从外到内,直劈的你皮开肉绽。阴雷阴狠诡谲,直入体内,搅得你生不如死。二者并无高低之分,只是修行法门不同。”
古嗔大呼“完了,这两人不设防,纯用雷法互攻,以肉体来接,那几位真不管吗?”
屠灿此刻浑身是伤,衣服早就破烂不堪,左边肩膀上的肉早已没了,露出森森白骨,至于老七,此刻七窍流血,面色狰狞,想来体内阴雷的滋味也不好受,即便这样了,此刻也没有人叫停。
老观主此刻起身,伸了个懒腰。杨璥想起了秦棠的嘱托,问道“古兄,这天眼若是封印,谁都可以吗?”
古嗔细细思索一番,说道“这个你还真问住我了,这样,我去问问老观主,你等等我。”
说罢就往老观主那去,两人交谈一番,古嗔就向杨璥招手,杨璥急忙上前。
“听说,你有个手下天生鬼眼?”
听着老观主问话,杨璥不敢怠慢,恭敬回道“是的,天生鬼眼,可以生不逢时,反受其累,不知前辈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没?”
老观主盯着杨璥,盯得杨璥心里直发毛。“年轻人,下去活动活动吧!”
古嗔刚完说话,被老观主打断了。“不急,听他说”。
杨璥转头看了看场上,又看了看老观主,心道:什么活动活动,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想来自家这点事他们不好解决,让自己下去破局,另一方面让自己当他们的磨刀石,真是打的好算盘,这些老家伙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的。也怪自己着急了,早知道在多等一会,反正借着古嗔的关系,即便他们不帮秦棠,自己也仁至义尽了,如今却是进退两难了。
杨璥吐出一口气,只好无奈笑笑,开口道:“既然前辈发话了,能够和顶尖高手较量一番,也是我的荣幸。”
老观主满意的点点头,“他们两人也不过半步入灵,刚才又耗费大量灵力,不算欺负你,去吧。”
杨璥起身整理好衣服,突然止步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符箓能用吗?”
古嗔说道:“没有太多规矩,对了,不能服丹药,符箓的话天地品阶的不能用,其余都可。”
杨璥听罢,随手扯出一张风系符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浑身灵气凝聚,杨璥轻飘飘的入了白虎武场。
二人继续打出雷法,杨璥落在中间,一手乾清行步法摇晃,一手乾镶术将阴阳雷法卷作一团,看似简单,杨璥感受手中那巨大的能量,头皮直发麻,随机向天上丢出能量团,噼里啪啦的声音瞬间爆开,四散游走的电弧也折射出不同颜色。
老七开口说话,声音已经非常嘶哑了,“你不是道门中人,哪里的人,怎敢上来的?”
杨璥急忙摆手“二位,在下东蛮夷杨璥,是古嗔带我涨涨见识的,若非老观主点头,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二人瞅了瞅老观主,那位站在台上,满脸笑意,满脸慈祥。
杨璥退后,对着两人说道:“二位,我也是有求于人,二位下手还请留情,感激不尽。”
屠灿甩手说道“你不必自谦,既然能让你上来,那自然有不凡之处,我们二人虽有仇怨,但不急于一时,虽然消耗大量灵力,但若是想轻松赢我二人,阁下还得费番力气,也别觉得我们欺负你。”
杨璥面上笑嘻嘻,心中可是直骂娘。好歹也是大宗门的弟子,不能谦让一点,矜持一点,怎么好意思二打一的。不过他也不是傻子,“我这里豢养一只小兽,二位,你们都是大宗门弟子,实力强横,我不过一介散修,这个算不得犯规吧。”
说罢,便唤出白猴子来。
场上之人见状啧啧称奇。
“小嗔啊,你这位朋友是唤兽宗的?”
古嗔扭过头去,冷冷说道“不知道。”
老观主见状嘿嘿一笑:“臭小子,还跟我闹脾气了,看来你和这位朋友的关系确实很好啊,这些年咱们和东蛮夷的关系你也知道,和冷月虽然无仇无怨,但毕竟中间架着云阳,我也总好找点由头,才能帮他,况且,也只有你了,不然那几个老家伙非撕了他。”
古嗔听罢,就不说话了。
“这是灵兽吗?”
杨璥回答道:“是,也不是。”
老七和屠灿也不多问。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不一会浑身金光大作,最后护住身体周遭。
杨璥纵然是个外行,也听过道家神咒之威,顿时心中警惕。
坤山劲与脏山劲运转开来,身体肌肉轮廓更加分明。即便如此,一种莫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
杨璥甩出一张黄阶火系符箓,先探探深浅。不曾想那老七哈哈大笑,“符箓啊,我们也拿手。”说罢临空作符,一直巨大的厚土盾牌陡然出现,杨璥突然有种班门弄斧的感觉。无奈,他现在远程的法术会的不多,如今,只好借着《卦衍》,营造地利之势,借着符箓组合看能否寻找合适的时机。他相信,这二位纵然灵力浓厚,长时间也必然亏空。
“小长雀”,老七破口而出,与杨璥的火符碰撞在一块,杨璥立马感受到了二者的不同。纯粹,非常纯粹的火元素。和杨璥的符箓不同,师父教他时,符箓要留一道口子,比如火系符箓,要在符尾处多余刻画一小半风系箓纹,这样紧接着使出风系符箓,而木系符箓尾要加火系箓纹,这样大木困人索敌,紧接着火系缠绵,火在借风势,便可最大程度的发挥火符箓的优势。
而道家的不同,他们火就是火,水就是水,威力更加强大,但也少了一分机动。杨璥的符箓是组合技,而道家的是单体技。
说不上好坏,但杨璥多了一分退路,自然符箓消耗也多了好几倍。
三人应对之际,小六喊到“公子怎么也上场了?”
秦棠等人也诧异,“是啊,都督怎么也上去了,走,快过去看看。”几人这一动身,这人群中边多了几双目光看来。
众人一路跑到白虎武场,快要出朱雀武场了,小六的胳膊被人从后面拉住,“好俊的妞子,不知怎么混到我道门中的,莫不是其他宗门的奸细,与我回去,让我审问一二。”
那言语中的挑逗之意,满脸猥琐的神情,让小六心中害怕,她不知如何应付,只担心给公子添了麻烦。
秦棠上前“这位道友,我们是跟随古嗔公子一路来的,不过是来涨个见识,只因我们都督在白虎武场比试,这才要过去,还请行个方便。”
本以为抬出古嗔,那猥琐少年便会知趣,不曾想那少年趾高气扬的说道“古嗔?切,管你谁带来的,今日小爷要问话这小妞,至于你们,我心情好,滚吧!”
秦棠回头示意己字营副将,赶紧去白虎武场找古嗔。自己在拖一会。周围的道士此刻渐渐后退,很快空出好大一块地方,那少年一行七人,加上秦棠,小六,两个副将,此刻显得十分扎眼。
“完了,这次这个姑娘怕是名誉保不住了。”
“那可不是,刘师兄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谁说不是呢,再说了,人家可是执法堂长老的孙子,这次算是栽喽”
听着周围人的说话,小六的心沉的更厉害了,执法堂长老的孙子,一听就是她惹不起的。
那少年拉着小六就走,秦棠上前,被旁边的人一脚踢了回来,秦棠一手格挡防住了。那人惊讶道“呦呵,还敢还手”
随即招式更加猛烈,这边的事许多人都关注到了,听竹扭头看去,心中正烦心呢,不知谁这么不开眼,瞧见正主是刘长老的孙子,便不想搭理,古嗔却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心中大怒,杨璥可还在下面比试呢。
杨璥此刻疲于应付,哪里有机会管场外之事,屠灿是个中年人,战斗经验显然更加熟练一些,至于老七,还是差了一些。杨璥也觉得打的痛快。
古嗔上前,一脚踹飞了刘六旁边的人,笑嘻嘻的说道“刘公子,好久不见啊。”
刘六看到古嗔,面色也严肃起来,“古嗔,怎么着,你要出头?”
古嗔压着火,但还是笑道“算不上,不过刘公子,这位姑娘是白虎场上那位带来的,你要是手痒,一会找他过两手如何?”
刘六转头看去,能和老七和屠灿交手的,再来十个他也不是对手,他本就是一个纨绔,这些年仗着爷爷的威势,只要不是太过分,谁也不敢对他做什么,日子别提多痛快了。
今日看到小六,就觉得精虫上脑,此刻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的心一下陷了进去。“我要是不呢。”
古嗔气笑了,随后灵力全开,一时间蒸腾的灵气在这朱雀武场蔓延,“刘六,给你脸了,你怕是忘了,我有时候也是个疯子,怎么着,玩玩?”
此刻巨大的灵力波动,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啧啧,有意思啊,古家的这位也是狠人,当初就敢和执法堂长老硬撼的主,至于刘师兄,还真不是个。”
“别说了,咱们就当看个热闹。”
白虎场的听竹有点坐不住了,他恨不得将刘六的头拧下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水,就不能安分一点吗?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准备起身去处理一下,老观主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几个小孩子打架,你也要管?老实看戏,小嗔他有分寸。”,听竹这才坐下。
刘六此刻发现古嗔竟然来真的,他此刻被弄得下不来台,拽着小六,不知该不该放手,这要是放了,他以后还怎么做人。双方这又僵着了。
杨璥也发现了场外,心中有点焦急,虽说古嗔不可能让小六他们受委屈,但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二位,你们胜了,我认输。”
说罢便收了符箓,那二人对视一眼,说道“小子,瞧不起我们?”
杨璥看着台上的老观主,那位依旧笑眯眯的,还是冷冷开口说道“二位实力强横,我灵力不济,不是对手。”
二人也不是傻子,说道“朱雀台上是你的朋友?好办,那位叫刘六,他爷爷是执法堂长老,历代为玄清观卖命,荣誉贡献就是老观主也得给三分面子,如今就这一个独苗,一会免不了走一趟,你若是赢了我们,加上小嗔的背景,才能堂堂正正的出玄清观,否则怕很难啊。”
杨璥不屑道“怎么,堂堂顶级宗门,要欺负我们一介散修不成?”
屠灿说道“非也,刘长老虽然疼孙子,但也惜才,曾经古嗔敢和他叫板,不单单因为古嗔的背景,而古嗔确实是个好苗子。”
杨璥思索一番,看了看朱雀台,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戾气。“既然如此,二位,请赐教!”
“地造八方”,杨璥含着鼎阳珠,肆无忌惮的宣泄灵力。坎为水,兑泽相,势尚合,净潭使者。顿时白虎武场地势改变,二人脚下已成泥潭,拽着二人不断深陷。
二人跳将起来,悬在空中,吃惊的看着脚下。杨璥口中念到:巽为风,雷作响,万物震出,木争春,百草君笑。泥潭之中,绿色的树木不断伸出,如同藤蔓向上疯狂生长,势必将空中两人拉下来。
老观主连呼三个妙字。听竹说道“杨璥违规了,这般磅礴的灵力,若无外物辅助,怕是无法实展。”
老观主笑骂道:“你啊。脑子不要太死板,你敢说这两个家伙身上没有越阶的保命物件?如今这才对,好叫宗门弟子都看看,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每日沉迷于上品宗门的威名,而懈怠修行,如同井底之蛙,每日洋洋自得不知低下头颅,放平心态,日后出了宗门,终究害得是自己。”
听竹听罢,心中亦有所悟,便不再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