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群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尴尬气味。

严肃正直如我：“信息还是太少了，除了这些无用的信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除了没用的，没有有用的……这说法，铁志南表示赞同，没办法更正确了。

邪术毁灭者：“是呀，都是常规信息，随便都能搜索到。关于死者生前恩怨情仇、利益纠葛的信息，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不知道她的罪过什么人，或是影响了谁的利益，或是抓过/当过小三……所以，连最基本的自杀/他杀都分辨不出来。”

甜蜜滑铲君：“如果是自杀的话，能做到这一步，也是个亿万年难得一见的人才了……这会不会是同行出手？”

所有人，不，所有系统同时打出了问号。

Tony.杀马特：“滑铲君你确定……自己是个系统？”

甜蜜滑铲君：“是呀！我当然是系统啊！”

Tony.杀马特：“我看看……穷酸苦情剑客系统，这名字牛逼撒！现在，我们的甜蜜剑客小朋友，你还记得最核心的‘系统三原……’咦？我想说啥来着？”

光与暗它老爹：“系统三……”

严肃正直如我：“系统三……原……咦？怎么回事，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老蜡老辣了：“系统……”

……

每个系统都尝试着说了一遍，但在说完之前，却全都忘记了要说什么，所以一直到最后也没有把话说完。

这种情境，铁志南莫名的感觉有点熟悉——很不爽，于是直接打字道：“系统三原则？”

然而，所有系统都像是没看到这一行字，他又打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很不对，询问回收站……

别问，问就是正式站长权限。

再往上翻，自己打出的两行字已经被淹没在了“99+”之中——是真的被淹没了！完全找不到、找到也认不出，自己都看不清楚。

神奇的手法，诡异的效果……回收站的系统们，以及蓝凤凰任盈盈都看不到这行字，他们特别顺溜的接上了之前的内容，而聊天记录中的内容，也像是完全没出现过这个话题，糊里糊涂又自然而然，完全看不出破绽。

除了甜蜜滑铲君还有些不依不饶，但其他系统都自动跳过了相关的问题。

Tony.杀马特：“滑铲小子，你敢不敢骂……一声？”

骂谁？骂我吗？

甜蜜滑铲君：“我们在讨论系统出手伤人的事情，干嘛要骂站长？”

果然是要骂我，你们这些……铁志南默默在小本子上给Tony老师又记了一笔。

Tony.杀马特：“不要问为啥子，就问你敢不敢撒？”

甜蜜滑铲君：“站长你个大……”

老蜡老蜡了：“大啥子？”

甜蜜滑铲君：“大……大……大佬求一条温暖粗壮的大腿抱一抱！”

Tony.杀马特：“你看，说不出来了吧！刚才想说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没有？”

甜腻滑铲君：“嘶！我刚想说……或者说刚想到，就是一阵心惊肉跳，觉得自己要完蛋！只要说出来，那一定会完蛋！站长恐怖……伟岸如斯！”

老蜡老辣了：“所以，一样，这案件的凶手就不可能是系统的啦！宿主对宿主，系统对系统，不管什么世界的什么系统，都不可能绕过宿主对其他系统的宿主出手……而当宿主使用系统时，又会出现对应的系统波动。

这边的监控体系我检查过了，很完善，能级水平很高，它们说没有检测到系统波动，应该真的没有系统出手。

站长，你应该没有感觉到这里有系统异常残留吧？”

“没有。”铁志南跟回收站确定了一番，认真的回答道。作为站长-群主，他有着唯一的说话不署名的权力，如果聊天群里出现没名字的发言，那就只能是他……嗯，绝对不是因为昵称太羞耻的缘故。

闭上眼睛你就是全世界：“站长威武！其实早问站长不就好了，搞得我们这么半天才排除掉‘系统出手’这个选项。现在，死者就只能是被‘人’杀掉的了，可能是她自己，也可能是别人。”

无论自杀、他杀，都是被人杀……好吧，也是个废话。

严肃正直如我：“凤凰小姐姐，能不能尝试着打探一下死者生前的事情，比如债务、感情、恩怨之类的东西？或者简单一点，就是她有什么朋友、亲戚、死敌等等。”

光与暗它老爹：“对对对！打听一下她是不是才买过保险，受益者是谁……”

“这个世界没有‘保险’这种东西。”铁志南给他们补充了点常识，心中多少有点后悔——这群家伙，对这个世界一点常识都没有，我之前怎么想到让他们去查案的哦？

盈盈家的凤凰：“正在努力。那个‘人类生存发展联合会’的人快要来了，我争取混一个查案的资格。对了站长，没有保险，但我看到了一些抚恤规定。”

“因公死亡，抚恤默认会发给配偶、子女以及父母，但可以主动指定收益目标。大长老指定的受益人是她的小队成员！”

光与暗它老爹：“那就重点查那三个队友，肯定有问题！”

盈盈家的凤凰：“大长老终身未婚，曾有一个自体合成基因的新人类女儿，于二十年前夭折——父母不在，没有子女，没有配偶，连三代以内的亲属也一个都没有，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

光与暗它老爹：……

装逼失败，看来这位圣光触手怪还是当个捧哏最好，不适合自己出主意。

盈盈家的凤凰：“而且，她的抚恤数额有限。抚恤由死者生前收入情况以及死亡功绩共同决定，很不幸，大长老的收入……是负的。所以她的三个队友只能领到最低标准的抚恤额度，我听到周围人的讨论了，还不如她们平时出一次任务的收入多。”

光与暗它老爹：“唔……那也不能排除三个人的嫌疑！”

这就有点胡搅蛮缠了……蓝凤凰暂时没理会他。

闭上眼睛你就是全世界：“死者的收入为什么是负的？按理说，她算是一个中层干部，收入应该不低吧！”

过了一会儿，老蜡老辣了：“我查到了！她的收入是不低，平时开销也很少，但是，她似乎把大部分钱投入了一个什么什么基金，然后就一直在赔钱！”

赌神：“再怎么陪，最多本金陪完掉……怎么会变成负的？”

又过了一会儿，老蜡老辣了：“奇怪……那个基金好像涨势惊人，近几年都在涨，应该大赚才对啊……”

发现突破口了！系统们一下子来了精神。

严肃正直如我：“查！严查！查那个基金是什么人的，死者又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负资产的……我觉得，这里边肯定有东西可以深挖！”

小蜡开始忙活。但现在，蓝凤凰等人都被限制在现场，医院只能进不能出，资料翻来覆去也就是这些，一时间没找到新的内容。

过了好一会儿，人类生存发展联合会的人还没来，小蜡也没有新的进展。系统们耐心都挺好，只有滑铲君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铁志南其实也有点不耐烦。

甜蜜滑铲君：“我觉得，现在这样太被动了，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光与暗它老爹：“说得好！是应该主动……额不对，还是稳妥一点……”

“我有个计划……”

光与暗它老爹：“稳妥一点……比较好，但不能解决问题。我们要听站长的！”

铁志南觉得自己额头上长出了好几条黑线。把自己知道的信息梳理了一遍，他缓缓开口。

“首先，那个基金，我可能听说过，但不确定……需要一个系统，混进人群中去查探情况。”

嗯，很有可能是大长老口中的那个闺蜜的事业，生产小章鱼内衣的——而这个事情，很有可能是大长老特意讲出来的！要不然，她跟蓝凤凰一个陌生的外来者说这种隐私做什么？他的脑袋突然像是被一双充满智慧的手给按摩了一遍，突然清醒、客观了很多。

即将用完的铅笔头：“可是站长，我们必须要依附在宿主身上才能出去，无法单独行动的……”

“没关系，宿主我来解决。”

老蜡老辣了：“站长，凤凰小姐姐这边已经有我了呀~”

Tony.杀马特：“我跟着盈盈小姐姐，现在一个小时的事件还没到……”

“你们两个继续就好，有需要的时候想轮换自己联系回收站，我已经授权了。我是说，谁想跟我出去透透风啊？”

居然没人响应。

铁志南早就该出去了，也早就想出去了，再不出去，估计手里的疯铁剑就真的要疯了——铁志南真的从剑上感觉到了一种憋闷、不爽的情绪！

至于聊天群……随身带着手机，哪里不能看？

刚才说计划……有个屁的计划！外头的形势乱七八糟，之前尝试过整理，却什么都整理不出来，那为啥还要老老实实搜集资料、整理分析？直接莽出去得了！反正……大不了躲回来。

嗯，他很清楚，这并不是情绪失控，而是长期压抑之后的正常反弹。风险并不算大，至少大长老这事情出了之后，铁志南就感觉到，敌人肯定有，也一直盯着这个大爆炸的废墟，但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自己。

或者说，虽然他们推断出了“铁志南”这个人物的存在，也有了对应的决策，但目前为止，看他们的表现，都是另有要事。蓝凤凰只是被当成了净化机器，或者说鱼饵。

对，鱼饵，想要随手钓一下自己，一步闲棋而已……

我想掀桌子……但想要掀桌子，必须要找到桌子在哪。

怎么找？我也钓鱼便是！

至于鱼饵……我自己，够资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