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灯照耀之下,时静柔浓密漆黑的秀发散铺在软枕之上。她咬着唇,垂在身下的手紧攥着一旁的丝衾,那褶起的皱痕一如她蜷紧的玉手,再多一分力,那白嫩的掌心便要多添上一处血痕。
她泛着泪珠的面颊带着点点红晕,更增添了一份楚楚可怜的韵味。
“如何了?”楚译眉头紧蹙,若不细看,竟也不知他也在忍耐着身下的不适。
文简收回把脉的右手,也是一脸凝重,“大少爷,静柔小姐和你一样,都中了媚阳春。”
楚译一惊,一脸不敢置信,“媚阳春?”
前阵子霖城有一桩案子,便是因这媚阳春而起。楚译由此才对这个药名印象深刻。
药如其名,这媚阳春正是霖州最烈的春药。它和玉.肌霜一样,均出自于慕春闺,由其闺主陈漫精心炼制。媚阳春药性极强,中药者若不及时服下解药,轻则身体抱恙,重则危及性命。
文简自幼学医,跟在楚译身边已逾十年。这些年一直是他在料理着楚译的起居。上回楚译被戎人偷袭身负重伤,也是由他亲手治好的。
“解药如何获取?”楚译眼里黑沉,此刻已急得手足无措。
文简连忙解释道:“少爷,静柔小姐和你情况不一样,你只服用了少许,身体尚无大碍。她却是中药极深,服用解药也难以去除药性。除非……”他顿了顿,没将后面的话全部说出。
“除非什么?你快说啊!”楚译声音沉沉的,语气急迫。
“男女交.合。”文简低头道。
这话一落,楚译只觉得身子一僵。他的目光落在榻上的女人身上,只一瞬,他眸中就盈满了心疼。
诚然,他是喜欢她的。为了她,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文简的话他已领会,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要了她,于她而言,着实不公平。
可一想到媚阳春的药性,楚译便知自己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文简,你先出去。”楚译正声道,“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文简点头应是,便拢上了房门。
烛火微漾的里间,一切都悄无声息地暴露在烛火的光芒之下。
时静柔咬着唇,脸色比之前更红了。她的眼里盈着一层水光,像染上了几分醉意般迷离。
“慎远……慎远…”她不停地喊着楚译的名字,伸手无意识地扯着眼前人的袖子,另一只手却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
楚译倾下身,拍了拍时静柔的脸颊,低声轻唤着她,“静柔,你看看我,我在这。”
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后,时静柔混沌的意识渐渐清晰了一些,她竭力睁开眼睛,往前探去。只一眼,她就哭了起来,“慎远……我好难受…嗯…”
瞥见面前人泪眼朦胧的模样,楚译只觉得心头一阵阵发疼。
他抬手放下床幔,倾身去吻她的眼睛,他的声音极其温柔,“静柔,我帮你解药,好不好?”
闻此,时静柔攥紧楚译的衣领,一双含泪的眼睛紧抓着他不放,“好…”她的语气里满是哭腔,听得楚译心口紧绷住,连呼吸都要凝滞了。
烛光透过床幔,勾勒着榻上之人的身形。
楚译低头捕获时静柔的唇瓣,他细致又缠绵地吻着她,给予她安慰,为她抚去难耐。
衣衫一件件褪去,他的柔情与爱意却只增不减,在夜色中一点点地燃起。
清浅的烛光应照在他们身上,那朦胧的光晕却随着他的动作,一步步,在她身际辗转流连,飞跃起了暧昧的火花。
此刻,他们眼中,仅剩下彼此,唯有彼此。
她和他眼中尽是迷离,呼吸也随之急促粗重。
在她为他情动欲燃之际,他沉了腰身,温缓而动。
……
情潮激生之时,他如春风一般,肆意温暖着她。他又如暴雨一般,狂野冲击着她。
随风摇曳的床幔掩衬着时静柔的面容,她似痛苦又似欢愉地蹙着眉,勾着楚译的脖子。
“慎远…”她低吟着,语气里带着一丝祈求,一丝轻喘。
楚译低头吻着她,将她的痛苦一一洗尽。
夜的缠绵悱恻,一如他的喘息、她的低吟,将如此美妙的月夜勾勒得淋漓尽致。
新竹结完账后,回了二楼阁间,却没瞥见时静柔的身影,但桌案上却摆着一锅山药炖鸡汤,食盒也有被人动过的迹象。一切都在向新竹表明:时静柔是来过阁间的。
新竹回了知州府后,在后院找寻了一番,还是没见到时静柔的身影。
一直等到天黑,时纪和叶焱相聚后回府。
“静柔不见了?”
时纪刚跨进知州府大门,新竹便一脸惊慌失措地迎了上来。
“春姨知道么?”时纪问道。
“怕夫人为此忧心,奴婢没敢讲。”新竹仍旧是一脸担忧。
时纪抬头,望了望天色。旋即,他便想起了之前在马场时静柔曾经说过的话。
她约摸着,是去楚译那了。
“我知道她去哪了,你别担心,我现在去接她回来。”时纪不紧不慢道。
语落,他便走出知州府,直朝海棠苑而去。
“主子,属下随你一同去找六小姐!”
宋扬从后院跑来,尾随着时纪,出了知州府。
此时,夜色沉沉,天边已初露圆月。
楚嫣和堇知刚好从马车上下来。
楚尘知晓了楚译受伤的消息却一直没来海棠苑看望。
楚尘曾经因为楚译来霖城当知县的事,一直在生他的气。这次又因为婚事的缘故,他们父子俩彻底撕破了脸。
缓了这段时日,楚尘这才消了些气。今晚他特地让楚嫣来看望楚译,还给他带了些药膳和鸡汤。
时纪翻身下马时,楚嫣和堇知刚好行至海棠苑门口。
这时宋扬也匆匆赶来。
“阿嫣!”
时纪快步走来,他的声音随之落下。
“子修哥哥,你怎么来了?”
楚嫣循声回头往后看去,便见一袭官服的时纪慌忙赶来。“你怎么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啊?”
时纪走上前,顺势牵住楚嫣的手,和她一起跨进海棠苑。
“来的急,所以就没换。”他勾唇,朝她微笑,“我来接静柔回知州府。”
行至别院时,文简连忙迎了上来。
“大哥和嫂嫂在房里吧?”楚嫣提着食盒,正打算走到房门口。
文简及时上前拦住了她,“小姐!现下还不能进去。”
见文简一脸惊慌,时纪有些不解,他走上前,问道:“怎么了?可是慎远的伤又加重了?”
语落,文简红着脸低下了头,他支支吾吾地拦着时纪,硬是没说出原因来。
时纪踏步,行至文简面前,正欲抬手轻扣门扉。却听到房间里断断续续传来男女细碎的喘息和呻吟声。
“嗯…慎远…你慢些…”
“怎样了?还疼么?”
……
时纪一向听力敏捷,自然听清楚了里间传来的声响。
他放下扣向门扉的手,目光转向一旁的文简。
“大少爷和静柔小姐都中了媚阳春………”
这时文简才低下头,连忙说明了原因。
一行人走出别院,在凉亭中坐了下来。
时纪薄唇微动,反问道:“媚阳春?可是慕春闺闺主陈漫所制的春药?”
“正是……”文简将今天发生的事全都向时纪禀明了一番。
“宋扬,你和暗卫去连夜查探一下这件事的始末。静柔和慎远今日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你都一一经手打探一下。明日一早给我结果。”时纪转头对宋扬道。
宋扬点头应是后便出了海棠苑。
楚嫣一直望着别院方向,若有所思。
“阿嫣,我送你回楚宅。”时纪起身,从容不迫地道。
“子修哥哥,我想留下来,明日一早再回去。”
楚嫣攥住时纪的袖子,抬头一直看着他。见他迟疑了一瞬,她又道:“今晚是爹叫我来看大哥的,他知道我可能会在这里过夜,所以你别担心。”
瞥见楚嫣又是一副小心翼翼哄劝人的模样,时纪只觉得心头的柔软被人轻轻触动。他握住她的手,温柔道:“那好,我也留下来陪你。”
闻此,楚嫣笑着拥进了面前人怀里,她抱着他的腰身,在他怀里轻蹭。旋即,她便嗅到了时纪身上的一丝酒气。她抬起头看他,声音清软,“子修哥哥,你喝酒了?身子难受么?”
听出了楚嫣话语里的心疼,时纪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轻声道:“只陪叶焱喝了一点点,别担心,我无碍。”
楚嫣埋在男人怀里轻笑,一点点地抱住他,“也不知道子修哥哥喝酒会不会发酒疯?”
“你想看我发酒疯?”时纪低下头,抬手捏了捏怀中人的脸颊,他的动作极轻,却惹得她眯起了眼。
“想看,你平日里的样子那么正经,我想看看你发酒疯了,会不会变了个人?”楚嫣攥住男人的手,来回拨弄着他的手心。
时纪眉峰轻挑,朝怀中人危险地凑了过去。他直接俯身,伸手一揽,便将楚嫣打横抱了起来。
“子修哥哥~你快放我下来!”楚嫣红着脸,勾住时纪的脖颈,朝他嗔道。
时纪眉眼含笑,进一步加重了环在她腰间的力道,“外面很冷了,我送你回房,早些休息。”
闻此,楚嫣心里暖极了,她埋在男人颈窝里,轻轻应了句,“好。”
在榻边落座时,时纪正打算掀起丝衾,将楚嫣裹进去。哪知她却搂着他的胳膊,贴在他怀里不肯松开。
她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大哥是不是和嫂嫂圆房了?”
这明明是句再普通不过的询问,但楚嫣说出来时,却含羞带怯,连语声里都夹杂着几分软音,让时纪听得心头一颤。
“嗯。”时纪压回心头的异动,只淡淡地应了一个字。
得此答复,楚嫣红着脸埋在时纪怀里轻笑。
“大哥终于……”
后面几个字时纪没听清,他扣住楚嫣的腰肢,低头问道:“什么?”
楚嫣贴在男人耳畔,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闻此,时纪眸光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