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臭丫头!我先把你打死再说。”
果然不出周开琪所料,薛雨嘉与周开琪才刚一放学回家到家门,李红丽已经拿着鸡毛掸子等着自己了,就算是周开琪和周开琪的母亲以及家里面的工人如何劝阻,李红丽已经是怒火冲天,不打到薛雨嘉是不会善罢甘休,薛雨嘉只好忍着一身的疼痛,在屋子里面四处逃窜。
“妈,你不要打了好不好,你没有看到我全身上下都是伤吗?你还忍心打我?”薛雨嘉边躲边向李红丽求情。
“伤?什么伤?还不是你自找的吗?啊?班主任都跟我说的一清二楚了,要我明天去学校一趟。我看我还是趁我还没有丢死人之前,先把你打死好了。就算是把你打成猪头都是你活该!”李红丽对薛雨嘉不依不饶,势要把薛雨嘉抓住痛打一顿才能泄愤。
“我的脸都被人家打到快成猪头了,还要把我打成猪头?妈,你不知道那个黄柱国就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吗?他说的话都添油加醋好几百回了,能信吗?我真的是冤枉的。”薛雨嘉见李红丽的怒火呈不可挡之势,薛雨嘉也没有办法好好跟李红丽说话,只能继续东躲西藏的继续解释。
“你看你,读那么多书有用吗?一点尊师重道的道理都不懂,还说你们班主任冤枉你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学校干了些什么了,书不好好念,还学人家早恋,还要两个重点班的男生为你大打出手?你的成绩不好,我也认了,大不了就是读一个专科院校,我也没有逼你来着,但是,你怎么可以去害别人,那两个孩子是重点班,人家的爸妈对他们有多大的寄望,要是因为你而害的他们爸妈的希望落空,我们能对得起人吗?”李红丽严声厉色地对薛雨嘉教训道。
薛雨嘉听到这里,也不躲了,直接站到了李红丽的面前,眼里分明涌出一丝的泪光,但是薛雨嘉还是强忍着泪水,故作平静地向李红丽问道:“你说我害了别人?就是说,你都相信黄柱国说的那些都是事实了,对吧,你的意思就是我去勾引别人重点班的,是我犯贱,我去做那些丢人的事情,对吧?”
李红丽听到薛雨嘉这么一说,愣了一愣,突然感觉薛雨嘉根本就是在不服自己说的那些话,想要反驳,李红丽更觉得薛雨嘉冥顽不宁,怒气比刚才更盛,也蒙蔽了理智,直接就大声地冲薛雨嘉吼道:“对,你说的都对!要不是你主动去认识那些男生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你在这个中学这么多年,为什么偏偏只有今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所以说,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的解释,也根本不打算想要我解释来着,对吧?”薛雨嘉两眼通红,用着仅剩的一丝理智压住自己想要对不理解自己的李红丽怒吼的冲动,心里面的憋屈感觉快要让给她的心脏爆炸。
薛雨嘉知道李红丽有多么地爱薛华,甚至爱薛华远胜于自己,所以就算薛华做错任何事情,李红丽都会陪在薛华的身边,完全不顾薛雨嘉的感受,完全不理会薛雨嘉背上薛华在外面欠下的巨额债款有多么的累,还要因为薛华的死性不改,李红丽不顾薛雨嘉的负担沉重一直往薛雨嘉的身上添加重压……而今,就算薛雨嘉浑身是伤的站在了李红丽的面前,李红丽却还不如杨哲熙会关心自己的伤势,只是一味听着黄柱国的话,认为薛雨嘉才是真正欺负别人的那个。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回来,想起回来的第一天,为了要阻止薛华把李红丽打得半身不遂,薛雨嘉丝毫不顾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地去就李红丽;想起当张兆国要向自己一家打算要勒索五十万的时候,薛雨嘉就算被当众扇了一巴掌,被别人当成是恶人,但是薛雨嘉为了不让李红丽担心,还是把这件事情隐瞒了下去;想起被张兆国在夜总会试图侵犯自己的时候,想起自己误伤了邢梓睿而欠下巨债的时候,想起被谢珊珊的手下在胡同痛打的时候,想起被杨哲熙莫名其妙地亲了一下,被强抱着的时候,薛雨嘉没有一件事情是对李红丽说出来,因为就是怕李红丽担心自己,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到最后,还是落得被母亲不信任的下场,就算是自己这么为母亲着想……
就算是现在,就算是十三年后,薛雨嘉和李红丽总是存在这样一个若隐若现的隔阂,但是面对这样这么多的困难,就算现在薛雨嘉有三十岁的心智,但是又能代表什么,她依旧会害怕,依旧会寂寞,依旧会痛苦,依旧会想哭……有些负担,17岁的人扛不住,30岁的人也未必会扛得住,所以此时此刻受到这样的委屈,薛雨嘉完全抛弃了自己到底现在17岁还是30岁,止不住的泪水簌簌地留下,嘶声力竭地对从来没有明白自己,从来没有询问自己想要什么的李红丽大声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听我的解释,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那么不喜欢我吗?如果是这样,你打啊,你打死我!你再生一个你喜欢的就好了!打啊!”
“你!”看到薛雨嘉第一次这样反驳自己,李红丽怔了怔,顿时觉得脸上蒙羞,气火攻心,挥起鸡毛掸子就想往薛雨嘉的身上打去,但是突然眼前一黑……
阔出去让李红丽打个痛快的薛雨嘉,本想闭上眼睛认命地接受李红丽的揍打,但是却只听到鸡毛掸子落地的声音,薛雨嘉睁开眼睛,只看到李红丽痛苦的表情像是要把五官都扭在了一起,一只手捂住了胸口的位置,等薛雨嘉过去扶着李红丽,叫喊着李红丽的时候,李红丽已经失去了知觉了……
静静地坐在病床旁边看着还处在昏迷状态的李红丽,薛雨嘉此刻更像是在发呆,眼睛一眨不眨地只看着一个地方,薛雨嘉只是有点难以置信,第一次,是17年来的第一次,也是30年来的第一次,薛雨嘉气晕了她自己的母亲。
心里面躲不掉的是满满的自责,内疚,一想到这里,眼泪就开始泛滥……独自一人陪在李红丽的病床前,脸上的泪痕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走上前去,摸了摸李红丽的脸,还有两鬓已经开始斑白的头发,薛雨嘉的愧疚的心更是越来越重,自己回到来这个世界,其实根本也没有好好地去帮忙李红丽,只让李红丽依旧独自一个人撑起这一个家,每天打着几份零工,还要到医院照顾薛华。而自己呢,自己却还以为自己还在17岁,还真的想要谈些什么纯纯的学生恋爱……说到这里,薛雨嘉就懊悔地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头。
为什么不能再忍多一下下?为什么非要说出那些话把李红丽气晕了呢?自己曾经说过要改变母亲的命运,曾经说过要好好地对待母亲,曾经说过要给母亲幸福的,但是现在,给李红丽最大不幸的人就是自己。这么一瞬间,薛雨嘉觉得自己比薛华更加的可恶。再说了,自己怎么可以怨恨李红丽爱薛华比爱自己多呢?自己还不是一样,一味地喜欢了郭耀泽五年吗?就算当时李红丽并不怎么对郭耀泽有好感,但是薛雨嘉还是那样的一意孤行喜欢着郭耀泽……想到这里,薛雨嘉重重地叹了一口,觉得呆在这个房子里面快要窒息了,只好往病房外的走廊走去……
医院的夜色,似乎也不再让薛雨嘉觉得有太多恐惧的地方了,静静地倚在走廊的栏杆上,薛雨嘉还是选择这一刻暂时忘掉所有的烦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让自己的脑袋也跟着深呼吸,让自己更加清醒,想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雨嘉?”
听到声音,薛雨嘉转过头来,是陆辰逸。
“陆医生。”在这个地方碰见陆辰逸当然不是奇怪的事情了,薛雨嘉没有太多的意外,冲陆辰逸微微的一笑。
“你的脸,怎么了?”陆辰逸往薛雨嘉靠近一看,立即发现了薛雨嘉两边脸上不同程度的伤,连忙关切地问道。
“跟人打架。”薛雨嘉简略地说道,对于身上的伤,薛雨嘉实在不想再多做解释了。
“跟我去办公室吧,我帮你上点药?”陆辰逸向薛雨嘉建议道。
薛雨嘉似乎一穿越回来就跟伤口,上药之类的东西离不开,也难怪,看看自己,三天不到两天就弄着一身全是伤,或者是弄伤别人,不认识薛雨嘉的人也许真的会以为薛雨嘉是好斗之人。薛雨嘉看了看病房内的李红丽,笑着对陆辰逸摇了摇头,说道:
“不了,我还要照顾我妈。”
陆辰逸奇怪地往薛雨嘉看着方向看去,然后看到正躺在病床上的李红丽,有点惊讶的说道:“你妈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今天看她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薛雨嘉用来一丝自责地口吻说道:“我妈……是给我气晕的。”
陆辰逸看了看薛雨嘉,又看了看李红丽,轻声地对薛雨嘉说道:“我明白了,哦,雨嘉,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的。”
“呃?”薛雨嘉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陆辰逸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陆辰逸已经快步离开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