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老犹豫了一会，“观主是想跟那些富商合作做生意？”
“嗯，互惠互利。”张问并不隐瞒，与商家合作的事宜张问最多把控一下大方向，其他的还是要交给一众长老和有能力的弟子来。
“可是我们不是一个道观吗？”钱长老感觉有些别扭，从来就没听说道观做生意的。
张问听出了钱长老的顾虑。
“我们的确是一个道观。”张问首先肯定了这一点。
“但你还记得道宫是从什么时候从一个研究道典的地方变成武林门派的吗？”张问反问到。
这是道宫的历史，几乎每一个道宫的弟子都知之甚详。
钱长老回想道：“是在八百年前。当时的第一势力想要称霸天下，四处征伐，后来打到了道宫门前。”
那是一段惨痛的历史，当时的道宫以研究道典为主，门下弟子多是不善武功的常人。因此在被人杀上门时根本就没有形成有效的抵挡便被屠戮一空，只有几个弟子因为在外得以逃过一劫。
“当时道宫的传承几乎断绝。”
“也就是在那次之后，道宫意识到了武力的重要性，不再仅是专研道典，也在武功上下功夫。”
“也因此有了今日道宫的辉煌。”张问缓缓说道。
“嗯。”钱长老点头认同，但他想不通为什么观主突然跟他提道宫的历史，难道我们不是在讨论赚钱的事？
钱长老向张问投去疑问的小眼神。
“钱长老。”张问说道：“我想告诉你的是，就像八百年前一样，道宫现在再一次面临抉择。”
八百年前的道宫先祖在破灭之后选择了练武，重铸了道宫的辉煌。
而今天道宫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所谓盛极而衰，若是道宫找不到出路，很可能迎来下坡路。
张问简单的给钱长老讲了一下他的分析。
钱长老听完深觉惶恐，他从来没想过道宫会有一天迎来衰落。
“道宫现在已经是天下第二势力，不想走下坡路就只能往上走了。”张问玩笑道，倒是钱长老听了若有所思。
天下第二往上走那就是天下第一，也就是要干翻楚朝。
若是道宫真有这样的一天，那也就只能选择干掉楚朝，让道宫登顶了！钱长老发狠的想着。
他是道宫的，又不是楚朝的人，不会对干翻朝廷有什么心理障碍。
“观主，莫非你是在为干翻楚朝做准备？”这么一想的话，观主一系列的举措也就解释的通了，钱长老发挥想象力，深觉自家观主一定是在干翻第一势力做准备。
“不是。”张问挥手打断钱长老。
张问有些无语，自己不过引了一两句，你就想到了推翻朝廷上，也真能想。
不，应该说胆子真大。
或许这就是江湖人的思维，尤其这个世界存在先天武者，千军之中取人项上人头，更是具有短暂飞行的能力，打不过就跑，休息好了又回来继续杀。
嗯，这样一想的确很难对统治者产生多少敬畏。
只要我武功够高，你敢管我，我就敢刺杀你的现实版？
“道宫不适合朝楚朝那个方向发展。”钱长老有话想说，但张问打断了他。
“道宫不是一个人的道宫，就算是掌门也是挑选出来而不是父死子承，光是这一点就决定了道宫的发展方向绝不是皇朝那一套。”
钱长老默然，这是实话。
“所以道宫的前路在何处？”钱长老有些迷茫。
“就在这里。”张问敲了敲桌上的两张纸，一张弟子协议，一张商家的情况介绍。
“这？”钱长老一顿，脑海中灵光一闪，但随即消逝，他像抓住了什么但又像什么都没抓住。
“好了，想不到就不要想了，你只要知道现阶段我们需要赚钱。”张问不想多解释，毕竟解释了这些人又听不懂。
“跟你讲这些，只是告诉你，要转变下思路，不要觉得我们是道观就不能赚钱。”讲到最后，张问又回到最开始的那个话题。
讲这么多就是要钱长老意识到赚钱的重要性，而不是把它只当做一个解决观里财政危机的方法。
“不过也不用对这些商户太客气，我们不贪，但容不得他们放肆，虽然料想他们也不敢，但要真有那样的蠢货，钱长老，你知道怎么做吧。”张问想了想说道，似乎以前听说过处于强势的一方因为重视某些东西结果被人骑在头上拉屎撒尿，嗯，这样的情况不能出现在道宫。
“是，我明白的。”钱长老虽然在白玄观长老行列排名不高，但在外面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佬，该下狠手的时候从来不手软。
钱长老带着满腔沉重和使命感离开，可以想象因为这一番对话，钱长老以后的行事作风将会大有改变。
张问摸了摸下巴，谈话的效果这么好？嗯，看来要多找那些长老聊聊天了。就算不能理解，只要能按照规划好好的去做，那也能省下很多力气。
默默将这一项列进自己的日常规划中。
人才还是太少了。张问合上记事小本本，叹道。
道宫的人打架砍人是一把好手，念起道典也能说出一二来，但详细到各行各业就显得薄弱。毕竟以前也不怎么需要，所以这方面的人才不多。
张问有想过向天下九州发出招聘，重金聘请专业人才。但道宫到底是个门派而不是想要争霸天下的势力，贸然引进这些人才会导致很多问题。
简单来说人才还是要引进的，但不是现在。而是要等张问将道宫的基本盘打稳，将道宫引领上他设想中的轨道之后。
现阶段只能靠自己培养了。希望这些长老能给我带来一些惊喜吧。
不过张问不抱太大希望，盖因为道宫也好，白玄山这边也好，长老都过于年老，平均年龄五六十岁，虽然人老成精，经验丰富，但这也意味着扭转他们的思维并不容易。
所以张问也没有把希望放在长老身上。
张问翻看着一众早已离山的弟子名单，其中一部分做起了镖师、护卫，凭借自身本领过得还算不错，但更多的是进入了各个行业。
“果然，历年离山的弟子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张问翻看一众离山弟子的简单备注，眼冒精光。这些进入了各个行业的弟子，虽然在各自行业没有达成多大成就，但多年下来，他们早已遍布各个产业的方方面面。
若是将他们单个提出来没什么了不起，但要是有人振臂一呼，将他们统筹起来那会是一股十分可怕的力量。
“想不到我的困境竟然在这里得到解决，原本只是想看看以前离山的弟子中有没有能用的人，结果竟然是一个大礼包！”
这一下，我就不愁没有合适的人用了。
张问用毛笔标注，将讲那些备注中有着诚实老实一类的挑选出来。
做完这一项工作后，张问唤来门外值守的弟子，让他去将山长老请来。
山长老为人理智又铁面无私，也因此是由他来负责监察弟子，不仅仅是山上的弟子，也包括从白玄山上来离开的弟子。
只不过山上的弟子是全天候监察，离山了的只要不是做出了天怒人怨的事，白玄山一般不会去管。
然而要说白玄山哪些人对这些离山的弟子的情况最了解，那莫过于山长老负责的监察队了。
“山长老，要麻烦你将这些弟子近期的情况调查清楚，要是他们是在安分守己的过日子，或是没什么劣迹，那就请他们两个月后回山一趟，我有事需要他们去做。”
山长老不解其意，但他是个沉默的老男人，再加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便接过张问标注了的名单，准备回去就将这件事办了。
随后两人聊了会，交流了一些对门规的看法。
张问结合前世的法律法规，以及历史上的一些有名案例与山长老谈论，倒是也算聊得不错。
但也没聊多久，山长老便告辞离去。
然而两天后，柳长老找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