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包厢内只剩一人,一个黄褂子、牛仔裤的少年。
少年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端起一个酒杯自酌了一口。
仗义出手,落在最后竟孤零一人。
疏为可笑!
只因史柱一句,那杨少是西城杨千虎之子。
西城杨千虎,Y市顶级商人,黑白两道通吃,旗下产业无数,更有血虎帮自为走狗。
曾有一个警察局长因抓捕杨手下得力干将,故而得罪,结果一家上下不得安宁,自身亦是身败名裂。
“杨千虎……”
太一喃喃自语。
这个名字曾是一代人的梦魇,令人闻之色变,小儿啼哭。
他也曾闻其名,如雷贯耳。
今日他为何留在此处,坐等来人?
他想撞下这石头,看看跳出什么妖魔鬼怪!
“你不该如此高调!”伊拉冷声道。
太一打了个哈欠道:“这不算高调吧,修炼四月有余,合该试试身手了。”
“若不敌呢?”
“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我天生一颗豪人胆,只是从前被埋没!”
“你不是说自己低调么?怎么,改变品性了?”
太一哈哈一笑,道:“怪只怪他们欺人太甚!我这人最看不得女孩子挨打!”
“难道不是你自诩成长不少,想展翅一下?”
太一嘴角抿笑,或许是吧,不过男人生于世,岂能事事畏缩?
人不惹我,我不惹人!
人若惹我,我便教他为人!
……
灯火通明,热闹依旧。
103号包厢却冷冷清清,于喧闹中成寂静一偶。
包厢门轻轻推开,走进一个身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眉宇如鹰,脸上左颊一道伤疤。
他神色阴沉,犀利如剑的双眸一眼看到包厢里淡定自若的少年,不禁冷笑道:“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能在这里安然坐着,少年,你不怕死乎?”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少年抿酒轻笑,又言:“你能耐我何?”
中年人哈哈大笑,复又冷目如电道:“如此张狂,你家大人没教你世道多危,行事需慎的道理么?”
太一眉头皱了皱,这怎么扯到我便宜老爸身上了?我便宜老爸再混账,也轮不到外人叨叨。
“我家大人没教我这个道理,倒是告诉我,狗呢,乱咬人,就要挨打,尤其是老狗!”
一道身影如风般卷来,提起一个酒瓶砸向沙发上端坐的少年。
就在这瓶子即将落在少年额头,中年人似乎已经看到血流如注的画面时,一只手掌握住瓶尾。
太一抬头,淡笑道:“大叔,几十岁的人了,脾气还这么燥?”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竟挡住了。难怪敢如此放肆,原来是自持本领。
他冷哼一声,左手用力,瓶子骤然破碎,只留一道残破的瓶子上口。
锋利的瓶口继续向下,若扎在人身上,必定骨碎血喷。
太一手落拍桌,满桌酒瓶尽皆飞起,手掌扫过,瓶子尽数射向中年男子。
中年人左手扎空,右手却成拳轰出,瓶子在半空中若泡沫般破碎,一道硕大的拳头直逼太一面门。
太一纵身而起,一脚踹在茶几上,茶几轰然飞出,中年人身子跃起,拳影依旧。
太一猛然旋身,一个纵步,跃至包厢中央。
这时,中年人翻身落下,冷声道:“我还道你本领了得,却只会躲么?”
太一淡然一笑,不以为意。他拍了拍衣物,竟见几滴酒水落在身上。叹了口气,心道这身法还是没修炼到家。
他看着中年人,轻声道:“你可是杨千虎?”
“杨总哪有功法理会你这小人物,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不过,即便我来也是你的荣幸,今夜刚好有空,便来看看胆敢欺辱杨家公子的是何方神圣。”中年人冷笑道。
太一摇了摇头,大失所望,还以为是杨千虎本尊,却没想另有其人。于是道:“那你又是何人?”
“我,西山雷暴,血虎帮首领,你这毛头小子还在吃奶的时候,老子已经在西山叱咤风云。小子,小小年纪,身手尚可,说出你的长辈,若是相识。。。”
“若是相识又如何?”太一似笑非笑。
“那你便自断两条腿,休再出来惹祸。”雷暴冷声道。
太一大笑出声,这杨千虎手下走狗竟也如此嚣张,可见其本人。
他摇了摇头道:“可能不能如你所愿,我这两条腿很是金贵,我还要用它行走天下。”
“那便我来打断!”
雷暴大吼一声,合身扑来。
太一眉毛一挑,竟纹丝不动,待那身影扑至一拳袭来之际才退了半步。
一步之差,拳势已尽。
雷暴暴怒,双拳如铁锤化出无穷幻影,拳风在空气中打出一阵阵暴响。太一双手负于身后,脚步或腿或进,竟在这如暴雨般的拳下如鱼得水。
那硕大的拳头总是距离太一的身体差之毫离,然而就是这毫离之差却如天涯般遥远无法抵达。
“你只会躲么?”雷暴怒喝。
“你能动作快点么?”太一笑道。
“山崩!”雷暴脚步一顿,身影骤矮,然后猛的一拳轰出,速度竟快了不止一倍。
太一凝眉,这一拳快而又猛,竟如雷暴口中所言有山崩之势,他脚尖连退,一掌击出与那山崩之拳一触即分,身影猛然倒退一丈距离。
两人相视而立,交手暂停。
太一拍了拍手,笑道:“这一拳不错,像点样子,是什么功法?”
“泰山拳法,山拳。”雷暴冷冷道,这个年轻人身手之了得令他震惊,虽只是躲闪但能在山崩之下还安然无恙的这Y市屈指可数。这般年龄,如此身手,雷暴不得不思虑是否要击毙这个年轻人,以免后患无穷。
“哦,泰山拳法,那泰山可是一个门派?”太一好奇问道,上次的王猛是长风门人,据他而言是五脉之境,眼前的这位必然不是五脉,与那王猛差之甚远。但这天下似乎竟有许多门派,比如那慕老师也是一个高手。他很好奇,这天下到底有多少门派,这些门派修炼的又是什么功法。
之前他曾有问过伊拉,伊拉却只道虚域功法,何须在意。
太一没伊拉那种视天下如无物的层次,接二连三的碰到武道中人,他不得不好奇这其中究竟。
雷暴皱了皱眉头,这小子竟似乎对武道门派一无所知,莫非是野路出身?他本不想多言,却突然想到这小子身手惊人,若框他与自己正面较量必不会这般费力。
“看来你对武道之事不甚了解,我若讲与你听,你可愿与我正面交手?”
太一淡笑道:“如你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