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脸色怪异,就连小石头都察觉苗锦的异常,可秦明却毫无所觉。
“苗姑娘不必伤心,天下哪有不散筵席”
秦明竟神经大条说这句雷倒人的憨话
李寒眼角一跳,不该如何是好,拉着小石头就往车厢外走
“公子说的是”
美人抬头粲然一笑,眉眼弯弯,宛若三月春风,可又比平时多了几分水汽。
苗文权坐在一旁思量许久,追出去拦住秦明。
“秦公子若是此次历练归来,再来见我们一面可好,我希望能将公子的恩情还清”
秦明本打算拒绝可见他眼神坚定只得应下
“苗前辈,我到时候何处寻你们?”
“桂花巷,桂香堂”
“前辈后会有期”
秦明点头冲着苗文权和老伯道别,隐没在人流中。
“秦明哥哥,我们下面要去哪里?”
小石头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朝着秦明问道
“传送阵似乎就在皇都”
秦明又掏出羊皮卷端摩少许,随后指了指地图上圈出的红心确切的说到。
李寒看着没事儿人似的秦明,想开口聊聊苗锦的事,可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
有些事或许别人自有分寸,还是不说破的好。
可惜秦明却不是他认为的聪明人,反而是一个毫不知情的呆瓜。
“瞧一瞧,看一看了,可知福祸,可算因果,亦可结姻缘了啊....”
老道年过六十,发须如雪,一身黄色道袍,头顶道帽,身边还插着一杆八卦旗,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大字:神算。
小石头拉了拉秦明的衣角,好奇的盯着老道身前的八卦图,图上还压着几枚铜钱。
秦明早就知道小石头是个好奇宝宝,见什么都新奇的不得了,其实好多东西他也没怎么见过,只是他岁数比小石头年长些,可以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既然小石头如此感兴趣陪他去看看也罢,秦明心中想到如此便领着小石头朝着老道走去,打算看个究竟。
“秦兄难不成也相信这些江湖骗术?”
李寒诧异看着二人,朗声提醒道。
秦明顿了顿身形,闻声也打算准备带着小石头离开
“小兄弟何出此言,若是不相信何不来试一试?”
老道士自然也听到了那番话,睁开紧闭的双目,笑呵呵的看着三人,老道士抖抖道袍还真有几分真人的样子。
小石头似乎对这铜钱很感兴趣,拉着秦明走到老道身前,开口问道
“怎么算?”
“哪位小兄弟不来算一卦吗?”
老道士指了指不远处的李寒,高声问道。
见李寒冷笑连连却未有走来的意思,老道士只得作罢,朝着秦明二人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话,又将铜钱捧在手中一番摇晃之后高高抛起,洒落在八卦图上,老道士将铜钱一一展开指着秦明又说了几句,看着秦明一脸吃惊显然说的八九不离十,随后老道有开盘算起小石头来,一刻钟的时间,秦明二人走了回来,脸上既有得意又有庆幸。
“李寒兄弟,你不知道那老道的卦象多神奇,真算的特别准!”
秦明边走边说还一脸郑重的看着李寒,似乎在可惜他为何不去算一卦。
“秦兄何时出生?”
李寒淡然问道
秦明显然没想到李寒会如此问,刚要说话又一下止住了。
“辰时”
李寒眼珠一转,真的似的开始掐指心算。
“那老道可说你命中多土,五行缺木,性格为人善良,办事却时而马马虎虎,不过心性却积极向上,不甘堕落一生”
“李寒哥哥怎么知道那老道怎么说的!”
小石头惊奇的问道,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似乎在猜测什么。
李寒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那老道是否还说,你几日之前会有祸临头,需要破财消灾”
秦明一脸震惊如同小鸡啄米连连点头
“李寒兄弟难不成,你也是个道士,能算人命格?”
李寒拍了拍秦明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
“秦兄就不考虑那人是个骗子吗?算卦不过是对应天干地支五行,而性格心性一说,不说是人人皆有,又能差到哪里去?谁甘愿平凡一生,谁又不会马虎犯点小错误?人之常情罢了”
秦明呆若木鸡,良久之后懊恼的拍了拍额头,懊悔道
“李兄何不早点相告,白白被骗了银子。”
“我早就提醒过了,奈何你们没有戒心,这样也不错,训诫哪有教训来的实在,我若是说了,这次可能躲过了,可下次没准下次别人换个方式你们还会上当,不过几枚铜钱而已反正也不贵,买个教训罢”
李寒看着秦明满脸懊恼,不知为何竟生出几分窃喜,可能是因为刚才好心提醒却没被秦明当回事吧,见他受了教训自己心里也好受许多。
“哪里是小钱呐,那老道收了我三两碎银子,说是大灾不好破!”
“什么!”
这整个烽火城恐怕也只有秦明会如此憨实,要是别人算卦本就三分信七分疑,最后被收这么多银子,估计没人愿意,可秦明却全程无虑,被骗了这么多银子不知,心中还乐呵呵的。
“快回去找那老骗子!”
秦明三人本就没带多少银子,一路上本就有着不少开销,如今就没几两银子了,再被骗了这么多以后估计就要喝西北风了。
“唉”
李寒无奈的叹息一声,果真与他所料,那老骗子铁定是个老江湖,收了钱立刻卷铺盖走人了,刚才还是大盆小钵摆放一地的摊位如今却连根草都没剩下,不由暗骂自己混蛋,为何要装高人,搞得以后可就不好过喽。
烽火城,陆府
“我想入京为官父亲为何一直不允?”
说话之人一身金鲤跃龙袍,长发散落在身后,面色早无那般阴郁之色,闻声看来竟让人觉得有些翩翩公子的感觉。
“陆承,伴君如伴虎,庙堂之中勾心斗角,人性太可怕”
陆千邱一口否决,语气坚定不可违。
陆承不服,本就生于名门世家的他,自小喜好琴棋书画,满腹文墨才华无双,可他父亲却不许入仕途,更不许才华外露。
“人性与生俱来,何为人性,何又为善恶?”
中年男子背过身去不看他,似乎气不过此子为何如此不开窍。
“倘若你与你母亲同生一病,不医即死,可天下只有一株药可医,你是将它送与母亲还是留给自己?”
陆承迟疑片刻,看着父亲的背影朗声道
“留给母亲!”
男子背负双手,转回头看着陆承摇摇头又点点头,欣慰道
“你迟疑是人性,你的选择也是人性。人性当善则人善,反之则亦然。”
陆承身形微微一颤,心中有些羞愧,可还是未打消念头。
男儿胸中无志,亦如金石璞玉无魂。
陆承是自己的儿子他陆千邱怎会不了解,哪怕是他一抬手,这个当爹的就知道他那里痒。
“即想闯一闯那边先去入军吧,刚好如今局势有些动荡,军中缺人。”
孩子毕竟长大了,羽翼渐丰就让他出去出去闯一闯吧,毕竟一直捧在手心中也不能捧一辈子不是。
“多谢父亲成全,我这便去城中报名”
陆承喜出望外,朝着父亲躬身一礼,他如今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可每天都被父母拘束在陆府内外,不许干这不许干那,如今终于放行自然心中欢喜。
望着陆承欢喜的背影,他这个做父亲自然也欣喜,即便刀剑无眼他也不愿陆承入京为官,因为他深知一个道理。
战死沙场尸可归,身陷庙堂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