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思平走出卧室压低声音喊道，李恨成完全不吃这套还是闭着眼，摇啊摇。

思平是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目的，原本就是打算回到这处和李有福说清楚的，结果直接到了，那摆明说了吧，于是对李恨成说，“师父我要回去！”

李恨成问，“回哪？”

“李家啊！”思平正脸对着他说道，表情很是丰富可李恨成就是那副样子，眼都不带睁的，淡淡的问道：“李家？就你现在这实力回去丢脸吗？”

这话说的思平有些尴尬，可还是要问，“怎么了？”实在是在洛县待不下去了，这里什么也没有，他看不到希望，根本就毫无长进，弱小的他不想出手，强大的他出手也打不过。

反而是现在的炼丹生活能带给他无限的满足感，但一暴露会炼制极品丹药的事实后，就会被无数人盯上，他的实力根本对抗了，心想着不如回浦州当个炼丹师，背后还有李家坐镇，应该没人敢对他出手了。

李恨成说，“人家都明灵境了。”其实是通灵境后期，离明灵境还有些距离，李恨成心底是十分厌恶思平现在的所作所为，原本以为那种情况应该会出手吧，然后发现自己现在的不足，最后奋发图强，专心修炼。

结果倒好，靠炼制极品丹药拉拢高手，而且这些高手还偏偏能保护的了思平，即使保护不了，还积极十分，豁出命的那种。

最后就是思平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躲了好久，唯一一次被追，也一点没改，自己送上门。

李恨成原本想，还是李家给的步法太好了，结果仔细一想还是这小子会炼丹的缘故，让那几个贼子，出手都畏畏缩缩，最后居然只是拳打脚踢。

这让思平的侥幸心理更强了，认为炼丹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李恨成想了这么多，可都没说出口。

思平原本也只是随口问一句，结果答案让他心寒，“不可能这才几个月。”他这才想起来，李家还有一个人的存在，而且是一个他故意想忘记的人。

李恨成说，“你不信？”

“我。”脑海中的又开始走马灯似的闪过画面，立刻压住了，李恨成看到思平终于有些慌了，于是问，

“要不我带你回去看一眼，让你死心？”

“算了。”思平在最后突然萌生了退意，是啊。自己回去不仅没追上修为而且一转身变成了一个丹师，这里是个县城自然对丹师见得少，李家可是不缺丹师，甚至主动有丹师会上门推荐自己。

思平之前也是没给那些丹师好脸色，那些丹师不还是照样笑吟吟的看着他，和他道谢，让他慢走吗？

突然之间思平仿佛成了那个丹师，笑吟吟的和一个人卑躬屈膝的说，谢谢。于是他心底就被恐惧所占领了，那时候李家所有人就会变成当时的自己吧。

自己真的能在这种目光下，好好去炼制丹药，然后过上所谓的自由快乐的生活吗？他怯弱了，开始笑话不久前冒出这种念头的自己了。

丹师毕竟只是一个依附，是为了灵修而产生的，如果没了灵修，丹师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吃吗，成为灵修吗？

他发忽然现自己只不过离开了一会，就觉得李家离他好远了，他又些难以踏入其中了，思绪越拉越远，甚至有些不敢猜测了。

知道还有两年，两年后那人也许就离开了，那时再去？也没人愿意比较了吧，可这也太窝囊了。

李恨成说：“你在想些什么呢，只要你突破通灵境我就带你回去！”

“哦。”思平低着头，有些沮丧，他也不敢再说什么了，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沙元驹，抿了抿嘴唇，静默了好久，踱步了好久，被这静谧的空气夺取了魂魄。

终于说道：“那我先回桂月阁。”语气被抽干了似的，干巴巴的，虽然自己听来很冷静，但外人一听就知道他的沮丧。

“回吧，回吧！”李恨成挥了挥手，眉头微微变化了。

等思平走远后，这才翻身下了摇椅，慢慢走到远处，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哎!”叹了口气。也是知道边上的人再听着。

沙元驹也是不再假装，睁开眼爬起声，自然是李恨成带他回来时就撒了药剂，等思平开口说话他就醒了，怕打扰到二人，索性闭紧眼，不敢动弹。

“大师，你叹什么气啊。”他自然不会认为李恨成没有发现自己，不然现在也不会坐到这里。

李恨成有些无奈：“你说这小子的心思到底什么时候放在修灵上啊。”

“这话怎么说？”在沙元驹心里，思平的修炼速度已经不算慢了，从见到思平第一眼到现在已经连续突破好几个境界了，如果这还叫慢他算什么。

李恨成说：“他从李家出来就这几门武技，现在突破到通灵境居然一点想要的新的武技的想法都没有，天天炼他那个鬼丹。有什么用，李家不缺钱，他不如躺在那，也比炼丹好。”

“你不给他吗？”沙元驹说这话时心中还是有些羡慕的，他都是靠着自己的历练到处寻到的武技，适不适合另当别论，可其中的艰辛是无法想象的。

而李思平就不一样了，有这样一个师傅，身后还有一个李家，武技，功法任他挑，甚至还可以帮他做出选择，为他铺好道路，甚至不想修炼也可以逍遥一生，他做不到，不往前修炼，他是没有后路的，树敌太多了。

李恨成说：“给他，他就会练吗？只有有所求，才会勤奋修炼武技，他现在这幅状态即使给他苍级武技又怎么样？给他，他会练习吗？李家也不能如此奢侈啊。”

沙元驹突然说：“大师我发现一提到思平兄，你话就格外的多，但在思平兄面前话又格外的少。”

“哎，李家无望，你还是看完那些吧，他何时才能知返啊。”李恨成站起身，不愿再说下去，沙元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目送李恨成的离开。

踏了门槛，思平又钻进了被褥，佃丐仙还是不在门口，也不知去了哪里，从前这时候保证回来了，思平想着想着就放空了思想，视线集中在天花板上，还是观察上面的纹路与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了。

“喂！”听到这声音，思平有些恍惚了，他即是有被拉回来的迷茫，还要就是浮现了这几日的时光，那完全似另一种生活，现在转眼眼看到眼前的闻人衣水，有些不真实。

衣水说完后静静的看着他笑，又不出声，他有些陷入其中了，就像面对头顶上的天花板，他没有开口，眼神在一瞬间扫过了少女的脸庞。

和观察天花板一样观察起了她，脑海中时间变慢了无数倍。

眼神从灵动的眼睛延展到细长的眉毛，然后又下探到薄薄一抹的嘴唇，轻启着，然后看到整张脸被拼凑起来，合成一个闻人衣水，长发披肩，就这么看着他。

最后，但仿佛是过了许久的，其实闻人衣水不过才说第二句话，“你呆在那干啥啊，这么这才几天没见见我就这副样子了？若是一个月未见，不得痛苦流涕啊”

果然还是在书院中应有的那副温文尔雅的语调，仿佛之前也是一场梦，听了少女的话。，思平这才醒悟过来，自己一直盯着人家。

但又不能承认，鸡贼的把眼睛往左边移了一点，拼命让自己的目光集中在绿色的背景上，这才有了点底气。

但此刻这些树木，鸟儿全被是朦胧的，反倒是视线边缘分来的粉嫩的脸庞格外的清楚，甚至连毛孔都看得清楚。

“你妹怎么样了？”不知道说什么就说些曾经问过的，有人似乎从眼前过去了，至少眼前全是朦胧了，无法转头，听到少女落座在了门口处的椅子上。

声音又一次响起，“你说她啊，还行吧，之后也很稳定。”又浮现了一遍当时的场景，思平轻轻吸了口气，出了脑海，但也闻到了有股不属于他房间的香味还残留在空气中。

“是吗？她不会还想杀我吧！”语气没有起伏，很像李恨成降了几分力气说出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思平就是很累，原本的他应该像个卖艺的猴子一样，在闻人衣水面前手舞足蹈。

可他心底就是没有力气，还是看着逐渐清晰的树叶，树叶上边上的枝丫上还有一只鸟在摇晃着树杈，挺有意思的。

耳边的鸟鸣声更大了，又跳过来一只鸟，两鸟灵活的互相扭动着头颅，最后双翅一振，消失在了眼前。

“不会的，不会的，上次她只是被人陷害了，以为你对我做了什么才这么激动的，实际上她还是个很好的人，和我一样。”闻人衣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复。

思平也觉得景色无聊了，坐起身，才转向闻人衣水，发现眼前的她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慢慢从天上重新回到了地面。

就是之前见到的装扮，一点改变也没有了，原本有些波动的心反而是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