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割伤一切的树木,缺点就是不会自己动。
秦小楼一开始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要主动去被这些树伤害,现在他自己就在这么做了。
他反手抱住的是一颗松树,枝叶生得很满,枝条坚挺而又柔软,一根根松针又细又长。
但是它们之所以能割破一切,和它们本身的材质没有任何关系。它们和这一家子人一样靠的都是“契约”。
在某一个交易场所里,如果你自愿放弃某种东西,就能够得到和你放弃的东西等价的能力。
你和那个场所的管理人签订了契约,只要权力在管理人之下,任何人都不能用任何办法破坏契约。
比如,可以免疫所有伤害的人,无论受到何种攻击都不可能会受伤。
可以伤害一切的东西,无论受到任何抵抗,都一定会打破对方的防御。
当两个绝对的规则相遇的时候,注定是力气大的那一方能赢。
口罩女一家人围过来,对秦小楼这种自杀式的攻击全然不在意,因为一般人在接触到这几棵树之后,无一例外都会皮肉开裂,筋骨受损,继而丧失行动力。
他们以为秦小楼也会这样。
在他们看来,秦小楼会选择这棵树来做武器,纯粹是因为不知道它的厉害。
诚然,秦小楼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整条胳膊都几乎断掉,但是他依旧没有松手,反而越抓越紧,猛一咬牙,直接就把那棵树拔了出来,没有给那些人任何震惊的时间,立即就像拖了一只大扫把一样顺手向前一扫。
壮汉首当其冲,直接被难以计数的枝叶扫遍全身,随后就遍体鳞伤的倒在了地上。
老头老太行动太慢,也被顺势打倒在地。
口罩女和她妈妈快速后退,秦小楼只是一个箭步就追了上去,又是一招横扫千军,这两个人被也拍在地上。
仔细一看,前面只剩下那个小男孩了。
小男孩愤怒的对秦小楼喊到:“你敢打我!我今天就不吃饭!”
秦小楼愣了一下,“你以后再也不用吃饭了。”
把一家子都拍倒之后,秦小楼又顺手把已经倒在地上的光头也给打了个皮开肉绽,防止他复活。
然后再挨个检查,准备给还在喘气的人再补几下。
结果发现这些人都在喘气。
那个壮汉呻吟着发出警告:“你触发了我的能力,我现在就吸干你!”
秦小楼把那棵大树丢在地上,掰断了一根树枝,握在手里,顺手抽在壮汉的脖子上。
“就算你还能站起来,你又能从我身上吸走什么?在我砍断你的脖子之前,最后在好好看一眼家人吧。”
又连续抽打了几下,直到确认壮汉完全死亡之后才停手。
他每次抽打都会把自己的手割伤,多打几次,手指头就会掉下来,所以只能打个几下就换手,等到受伤的手长好之后再换回来。
这让他的效率变得很慢,但是他依旧没有选择停手。打死壮汉之后又去找下一个人。
他不能让这些人活着。因为下一次,他们绝对不会蠢到把这些危险的树木放在身边。
只要他们还有一个人不死,等到恢复过来,就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好对付了。
打死了老头老太,又去打孩子姥姥。之后又走向口罩女。
口罩女恐惧的看着秦小楼慢慢走进,颤着声音说:“那位大人不会饶了你的。我们是和他签订了契约的人,受到他的保护。你杀了我们,就是在破坏他的契约,罪该处死!”
秦小楼冷笑:“能把我处死的人还不知道在哪呢!”
口罩女说:“你可知道那位大人是谁?他可是半步踏入天人境的九重圣人,随便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你!”
秦小楼说:“呸,区区一个九重也敢自称圣人!那么多天人都没资格成圣,你那个大人是个傻逼吗?”
秦小楼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让口罩女震惊的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气愤道:“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死在你手上真是丢人。你简直无知至极!你对掌控这个世界的人毫无畏惧,就注定了会被碾死!”
秦小楼一树枝抽断了她的脖子,连口罩都一起打碎了。
最远处还有一个小孩,正在嚎哭着拼命的往有遮蔽物的地方爬,身下留了一条长长的血印。
秦小楼几步追了上去,正准备一棍子打他个肝脑涂地,忽听身后一声叹息,一个苍老的声音满是悲悯的说到:“年轻人,你何必要赶尽杀绝?”
……
秦小楼先顺手抽断了小孩的脚筋,防止他继续逃跑,这才回头看一眼。
说话的人是一个一身白衣白发,白胡子,白眉毛的老头。虽说是老头,脸上却一点皱纹没有,正可谓鹤发童颜,只有一双眼睛里写着千年的沧桑。
秦小楼觉得这老头看起来还算和善,跟他解释了一句:“一定要杀绝的,这几个人可不得了。你应该也认得他们吧?我要不趁现在杀了他们,以后我的朋友可就糟糕了。”
白胡子老头不以为然,继续说:“我虽然也不是滥发善心之人,但你这手段也实在太过残忍。”
秦小楼为难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嫌累啊。”一边说,一边继续打小孩的头。
白老头微微有些愤怒:“你难道就没有恻隐之心吗?”
秦小楼停下手来,纳闷道:“你这老头到底想干嘛?你是打算救下这些人吗?”
白老头道:“这些人行事凶残,我何必要救?只是不忍心看一个孩子就这样被活活打死。”
秦小楼说:“那你不看就是了。话说你谁呀?什么时候过来的?赶路的吗?你继续走吧,不要管我。”
白老头说:“我家就在这,我怎么能对这些事视而不见呢?”
秦小楼想起来了,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那个白老头吧?”
白老头说:“我不姓白,但他们所有人背地里都叫我白老头。”
秦小楼说:“我知道你,你是大主宰,也是个好人。那我卖你个面子,等下这些人我就帮你埋了。”
又继续打小孩。
这小孩生命力极强,头都打烂了,脖子始终牵连着不肯断,仍旧在发出微弱的嚎哭声。但凡是个人都不会忍心继续打下去。
秦小楼还在继续。
白老头终于爆发了:“够了!”
秦小楼说:“还没死呢,就差最后一下了。”抬手又要打。
白老头手指一动,秦小楼那只扬起的胳膊就忽然动不了了。
他回头质问白老头:“你是打算救下这个人吗?救下了之后,你准备给他疗伤,然后收留他吗?你要一直监护他,保证他不会再伤人吗?他不伤人了,之前被他剥皮的那些人,你就有办法告慰他们吗?你要能做到,我就听你的,做不到的话,你就把我放下来。”
白老头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做不到这些。他阻止秦小楼的唯一原因就是秦小楼杀人的手段太过丧失人性了。阻止了之后应该怎么做,他完全没有想过。
秦小楼又说:“还是说你有别的文明礼貌的杀人方法?”
白老头摇摇头,转过身回屋去了。秦小楼的手随即就挣脱了无形的束缚,
结束了工作,全身的伤痕也已经修复好了,这次受的伤很严重,复原之后觉得肉身又强了一些,这让秦小楼很高兴。
他对着白老头的屋子喊:“白老头,我去找剑痴回来挖坑,帮你把人埋了。”
白老头沉默了一会,才从屋子里传出声音:“你快走开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些人我会处理的。”
秦小楼声音很大的自言自语着:“切,也不知道这老头生的什么气,跟个娘们似的。”
白老头的声音怒吼着:“滚!别站在我菜地里!”
……
剑痴和舞月已经在二层世界的入口转悠半天了,一直都进不去。
入口被一片丛生的红色灌木和藤蔓植物遮盖的严严实实,用剑砍,用火烧都完全破坏不了,甚至锋锐坚硬无比的“痴剑”上也被树叶割出了一个小口子,如果不是剑痴及时收手,这把上品灵宝就要报废在这里了。
尝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进去,时间一长,舞月开始担心秦小楼,想要回去看看。
“我总是不放心,反正在这里也只能干着急,我去偷偷的看一眼吧。”
剑痴说:“秦小楼会有办法的。不过他的办法总是很血腥,你还是不要去看的好。会做噩梦的。”
舞月说:“我不怕做噩梦。我怕他死了。”
剑痴说:“他死不了。而且好不容易跑出来的,你现在回去,反倒是给他添乱。”
剑痴继续说:“他要能对付的了那些人,你去看一眼也没用。他要对付不了,你去看一眼就只会被那些人抓住。然后他们还会拿你来要挟秦小楼或者要挟我。”
舞月听他说的严重,不开心道:“说的好像我跟个废物一样,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在天上吓得发抖。”
剑痴脸色不变,沉声道:“我不是发抖,我只是两脚在渴望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