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的火药箱暂时还没有燃烧起来,但是表面的红热却在不断的给箱体加温。很快,内里的火药就会自行爆发。
秦小楼将小龙兽一把推开,大声道:“躲到一边去,越远越好。”
小龙兽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委屈巴巴的用一只前爪提着那一桶水晶球,无辜的看着秦小楼。
它只知道那只大炮很危险,却不知道更危险的是装在火药箱里的东西。
秦小楼没有跟它解释什么,只是自己张开双臂朝着黑衣人的位置走了过去。
他之前仔细的观察过那只大炮装弹的全过程,知道那只火药箱子分成两格,一半装的是火药,另一半则是十几颗鸡蛋大小的铁球。
把火药和铁球一起放进炮筒里,点燃火药之后,巨大的推力和高温会把铁球瞬间加热之后击发出去,而真正引发爆炸的则是那枚铁球里面的东西。
也许是晶石,也许是更强力的火药,不管是什么,它的破坏力都足以崩碎巨石。单就这一层面来说,那枚铁球里蕴涵的能量已经和电元石差不多了,足以对三重以下的人体造成致命的威胁。
如果十几枚炸弹一起爆炸,产生的破坏力甚至可能直接冲破宗师级别的防御。
这正是秦小楼想要的效果。
如果他能正面承受这一次爆炸而不死,那就说明自己的肉身已经达到了罡身级别。而如果能够毫发无伤,那就说明他这具经过晶石元液浸泡的躯体已经到达了一个更高的层级,最少也不会弱于大宗师的金刚不坏身了。
肉体的强悍就等于力量的强大。
秦小楼迫切的需要这么一个验证自己的机会。唯一可惜的是那个黑衣人也会被一起炸得粉碎。
“他被电了这么一下,估计早就已经活不成了。”
秦小楼走近了黑衣人身边,运起了金刚劲,摆好了最强的防御姿态,准备随时承受爆炸的冲击。
眼看火药箱已经冒起了白烟,秦小楼也开始冒烟。
然而,紧接着又发生了那样的一幕。
一片不知来自何处的光亮,突然在火药箱附近亮起,就如给它加了一个冰制的外壳似的。
然后光亮一闪而逝,连带着那只木箱子也不见了。
秦小楼看着眼前睡在地上的黑衣人,一时有些头脑发懵。
“什么情况?”
“我的炸弹呢?那么多炸弹连个响都没有就不见了?”
他想起了在白石城的时候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同样的不知来历的一片光线,带走了足够堆成一座小山的大量石块,连个渣都没留下。
徐明川说这个是只有圣器才能做到的事。
秦小楼光着屁股转了几个圈,想要找到圣器的踪迹,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穿灰色衣服的人用一个古怪的蹲姿从天空中飘了过来。
离近之后才发现那个人是蹲在一把桃木剑上的。
秦小楼一下就认出了他。
两个人都很惊讶。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没穿衣服?”
“你为什么要蹲在那里?”
“你的头发怎么又没了?”
“这个黑脸的人死了吗?”
“你是不是有圣器?”
“那边怎么有条龙兽?它看起来好委屈啊。”
“我的炸弹呢?”
“你那里怎么也没有头发?好精致啊。”
“你现在是叫什么名字啊?”
“你要不还是穿上衣服跟我说话吧,最少也穿条裤子。甩来甩去很危险的。”
两个人互不回答的连续发问,最终还是以秦小楼去找裤子穿而告一段落。
根据黑衣人之前的说法,他们有几个包裹,就放在那只沉睡的大狮子附近。
秦小楼连跑带跳的来到巨狮身边。它居然还在睡,不知道是不是睡死过去了。
绕着巨狮寻了一遍,果然见到有几个油布包着的背袋,打开一看除了样式统一的黑色制服以外,还有一些干粮药品之类。他挑了一条干净裤子穿上,提着几个包裹就往回走。
光头正在逗弄那只小龙兽,把它惹得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紧张的乱叫。
秦小楼见到小龙兽被欺负,便用脚从地上捡了一枚石子,递到手上,朝着光头的脑袋就扔了过去。
秦小楼这么做完全是没有恶意的玩闹。
第一次碰到这个光头的时候就朝他扔过石子,被他很轻松地躲过了。所以秦小楼以为这一次光头也是可以躲开的。
然而,光头被这枚石子直接命中后脑勺,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栽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秦小楼慌了神,把背着的包裹一扔,赶紧跑了过去查看。
这一看更加慌了:光头的脑袋就像被砸破的鸡蛋似的流出了白的黄的红的不明液体,那枚小石子已经深深嵌入了他的脑子里去了。
秦小楼后悔莫及,眼泪都几乎要流下来了。“怎么就砸死了呢?我也没用多大力气啊。”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来弥补自己的过失,忽然却又见到光头的右手手臂在胡乱地挥动着。
秦小楼一把抓住那只手臂,急切道:“有遗言吗?”
“起来,别挡着我。”这个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秦小楼知道这是光头的魂力在和他交流,便赶紧依言站到一边。
那只手臂在地上摸索着,失去了头脑的指挥,竟显得如此笨拙,费了很大的劲才摸到自己的衣兜里,然后从里面摸出了一张黄纸,一只朱笔,就那么铺在地上开始画符。
所谓鬼画符说的就是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乱画的还是有什么门道,很快光头那只不听指挥的右手就把朱笔一扔,捏着那张黄纸就往自己后脑勺拍去。
没有任何特效的一顿操作之后,光头整个身体便开始活动起来。
秦小楼紧张的看着光头爬起来坐在地上,正准备道歉,光头先叹了口气道:“自从我失去了头发之后,这身体也是大不如以前了。”
秦小楼赶紧道歉:“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你能躲开。是我犯糊涂了,忘了自己力气变大了。”
光头摇了摇头道:“不怪你。怪我忘了带帽子了。”
没有听到责备的话,秦小楼觉得心里更难受了。
光头沉默了一会,又伸手把脑袋后面的纸条揭掉,扔在一边。那纸条上赫然沾着一枚光洁的小石子。
光头看着自责的秦小楼,缓缓开口道:“是时候该让你知道我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