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的工作人员叫郑学志，据说是一个性格很孤僻的人，平时不爱说话，也不喜欢跟大家聚在一起，工作倒是很认真，一天到晚基本上泡在监控室里，平时在收费站的存在感很低。

砰砰砰~

来到郑学志的家里，陈莫连敲了几下门都没有人应声，大家面面相觑，估摸着应该是没人在家。

“会不会是没有人在家？”张瑶说道。

“你们有没有问道什么味道？”李笑笑耸耸鼻子，使劲儿吸了一口气，问道。

张瑶也闻到了这个奇怪的味道，闻起来像什么东西烧糊了的味道，她又使劲儿吸了口气，说：“是谁家在烧什么东西吗？”

“你们看！”

陈莫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张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郑学志家的门缝中，缓缓渗出一些灰色的浓烟，烧焦的糊味越来越大，还不等张瑶反应过来，陈莫已经一脚踹在了郑学志的家门。

李笑笑赶紧拿出手机打119火警电话，门很坚固，陈莫踹了好计较都于事无补。浓烟越来越大，迅速弥漫了整个楼道，四周的居民们似乎也发现了异常，纷纷往楼下跑去。其中有一两个大胆的居民上前来帮忙，几个壮汉合力之下，终于把防盗门撞开了。

门打开，里面黑漆漆的，浓烟密布，就算有火光照射，目光所及之处也只有一两步的范围。陈莫率先一步冲进浓烟之中，张瑶也趁机甩开李笑笑拽住自己手，跟着陈莫一起冲进房间。

房间不大，但是因为浓烟的干扰，张瑶看不清前方的景物，经常撞在墙上，或者踢在什么东i上，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迷宫里，房间的温度在不断升高，张瑶就开始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感觉越来越难受，终于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瑶瑶！！”陈莫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里面吗？说话呀！”

“我在这里。”张瑶大喊到。

砰！

一串漂亮的电火花在浓雾里闪耀，就像是年夜里盛放的烟火，一个人影浓烟里冲进来，是陈莫。他躬着身子，把一块还在滴水的布料捂住口鼻，陈莫向四周看看，快速锁定了张瑶的位置，一把抱起张瑶冲出了火海。

“你怎么回事，一个女孩子没事儿往里面跑什么！”来到小区楼下，陈莫气愤的冲着张瑶大吼。

大多数被困在火场中的人，都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浓烟呛死的。而且现场都是浓烟，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是很危险的事情。当时，张瑶已经块不行了，要不是陈莫来的及时，可能她也要交代在里面。

张瑶现在还有点儿头晕，她没有做任何防护就进入火场，吸入了大量浓烟，有点儿轻微中毒现象。张瑶靠在李笑笑身上，听着陈莫歇斯底里的咆哮，她也知道刚才很危险，但是不跟进去，她没有办法把线索拿出来。

“刚才你在里面有发现什么吗？”张瑶气喘吁吁的问道。

“我刚才背出来一个人，已经确认了是郑学志。”陈莫面无表情的看向一边，“但是已经死了。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躺在浴室的浴缸里，背出来才发现已经没有了气息。”

郑学志的尸体被泡在水里，阻挡了火焰的侵袭，尸体的皮肤有些起皱，应该泡了一段时间了。火熄灭以后，火警检查了起火原因，是电路短路引起的火光，起火地点有三个之多，很明显，是有人故意纵火，企图消灭证据，如果陈莫他们再来晚一点的话，估计就只能看到一推废墟了。

“我刚才进去的时候，发现现场铺了很多的纸，还有一些菜油。”张瑶看着陈莫说道。

L设计了一场火灾，烧光了郑学志的家，却独独把郑学志的尸体放在了水缸里，避免被火烧伤，是为什么？难道，L给陈莫留下的线索，就是郑学志的尸体？

“你先休息一下，现场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陈莫说完起身往外走。

“等一下，”张瑶拉住陈莫的衣袖，眼睛快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李笑笑正在一边处理事情，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赶紧把U盘交到陈莫手上，“刚刚在里面，我捡到的。”

陈莫看着手上的东西，笑着说：“虽然不知道这个东西有没有用，但还是谢谢你。不过，以后你可千万不能再这样不管不顾的往里面冲了。”

张瑶休息了一会儿，走到郑学志的尸体边细细打量，郑学志的表情十分安详，似乎走的时候没有经历太多的痛苦，他还穿着那天晚上的工作服，皮肤被泡的有些发白，身上不断的滴水，看起来就像是刚刚才洗完澡，还没有擦干身体，

“这里好像有东西。”张瑶伸手从尸体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布。

这块布应该是从个床单上裁剪的一块，上面用圆珠笔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段文字，有的地方被水泡的有些染色，字体有些许模糊，张瑶摊开来，仔细的辨认上面的内容。

从内容上看，这上面记录的更像是郑学志的忏悔录。他提到了人贩子L，还有李笑笑如何杀害张敏的事情，后面则是记录的婴儿的贩卖终点。婴儿们会被装在货车里，跟随其他货品一起被运送出去，而郑学志除了要监控在运输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异常情况，还要再关键时刻，帮助L躲避例行的货车检查。

“你在看什么呢？”李笑笑凑过来问道，看到上面的内容，李笑笑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

张瑶看了一眼身边的李笑笑，发现李笑笑也在看着自己。她的表情不在跟之前一样阳光可爱，而是换上了另一种表情，就像是那段视频里一样，阴气森森的。

“笑笑，你…”

话还没说完，张瑶感觉腰部被什么东西抵住了，稍微用脑子一想就知道，肯定是一把手枪。张瑶看着李笑笑真的就不敢在动一下了，此刻张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轻声说道：“笑笑，你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李笑笑凑到到张瑶耳边，轻轻的说：“我要离开这儿。你假装难受，我送你回家，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放了你。”

张瑶点点头，李笑笑伸手扶住张瑶，枪抵在张瑶的腋下用另一只手挡住，脸上浮现出关心的神色，张瑶把头靠在李笑笑的肩上，眼睛微眯，看上去似乎有些虚弱。两个女人就这样像个连体人一样，缓缓向小区外面走去，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她还是那个活泼开朗的李笑笑。

“你们去哪儿？”

路程刚刚走完一半儿，两个人就被陈莫叫住。

救星来了，张瑶兴奋的转头，正准备开口，腋下的枪用力的撞在肋骨上，疼的张瑶倒吸一口凉气。

“可能是今天在现场吸入的烟雾太多了，遥遥姐说很难受，想要回去了。我送送她。”李笑笑说完，就想拉着张瑶离开。

“笑笑，你留在这，我送瑶瑶回去。”说着陈莫就想要伸手。

张瑶被李笑笑带着后退一步，肋骨又被戳了一下，警告意味十足，张瑶立马说道：“不用了，笑笑送我回去就可以了。这次的追捕行动是你全权指挥的，你走了不太好。”

陈莫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往旁边退了一步，让两个人过去。每走一步，张瑶的心都在默默流泪，她知道，一旦走出了警察的视线范围，自己的安全可就没有保障了。一想到之前李笑笑咬死张敏的画面，张瑶就感觉汗毛竖起。

突然，张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倒在一边摔倒在地上，随后一声枪响，李笑笑拿枪的手被陈莫抓住，僵持之下，李笑笑条件反射性的开了一枪，不过由于她的手已经被陈莫抓住，剧烈晃动之下，子弹失了准头，打在陈莫的手臂上。

枪声吓坏了围观的群众，大家惊叫着四处乱跑，场面变得难以控制。

陈莫忍住疼痛，伸手打落了手枪，一脚踢在李笑笑的小腿上，把她踢得跪在地上，掏出随身携带的手铐，给李笑笑戴上。

劫后余生，张瑶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以为，我就要这样死掉了！”

陈莫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说道：“我可是警察啊，怎么可能让你有事。”

“你是怎么发现的。”李笑笑不甘心的问道。

“很简单啊，张瑶身体不舒服，不让我送回去，却要你送，这就很不正常了！”陈莫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按住李笑笑，说道，“你门俩走过去的时候，枪口露出来了一点，被我看到了！”

陈莫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李笑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李笑笑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警察，平时有什么案子，陈莫都是把李笑笑带在身边的，可以说，李笑笑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徒弟。面对现在的状况，他对李笑笑真的很失望。

“你为什么要挟持瑶瑶？”陈莫严厉的质问，“你知不知道，你是个警察！你的使命是保护人民群众，不是当绑架犯挟持人质！”

李笑笑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一言不发，此时警笛声传来，其他的警察也陆续赶到，张瑶把之前发现的布条交给陈莫，跟随警车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