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我有重大发现！”

午休时分，李笑笑拽着张瑶火急火燎的冲进办公室，一把夺过陈莫手中的报纸，兴奋的大喊：“我有重大发现！”

对于李笑笑有事儿没事儿的咋呼，陈莫已经能够做到处变不惊。这几天陈莫为了张雪的案子，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休息，想放松一下，还被李笑笑给打扰。

他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抬起头，看到一边站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张瑶，颇为意外的说：“我以为只有她一个人疯，没有想到你竟然也参与其中？”

“瞎说什么呢！我们是去做正经事儿了！”张瑶白了陈莫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别看笑笑资历浅，就小看她！这一次，她真的有重大发现，说不定还是张雪案子的关键线索！”

陈莫终于产生了点兴趣，问道：“什么发现？”

李笑笑见陈莫终于有了兴趣，连忙说道：“爱米尔医院近几年的产妇记录不是有很多都是麒麟大学的学生吗！我就想着，她们之间会不会存在某种联系，这几天就和遥遥姐走访了几个曾经在爱米尔医院生产的学生，你猜怎么着？”

李笑笑话说到一半儿突然停住，一脸得意的看着陈莫，打算卖关子，让陈莫主动追问。可惜，陈莫到底是个老江湖，见她不说话，陈莫也不说话，低头喝口水，似乎对之后的内容一点都不关心。

见陈莫这副模样，李笑笑颇为郁闷，撇撇嘴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那些学生们的孩子都不在身边！”

陈莫本来就对所谓的重要线索不抱期待，现在听了李笑笑的话，发现还是那些无足轻重的消息，只好无奈的摇头苦笑。张瑶和李笑笑，一个涉世未深天真单纯，一个没心没肺马虎大意，她们两个凑在一起查出来的线索，在陈莫眼里就跟小孩儿过家家一样。

陈莫拿起报纸准备继续看，嘴里不咸不淡的说：“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谁会把孩子养在身边？肯定是送给爹妈帮忙养着的呀！”

这些姑娘不管是毕业的还是没毕业的都还没有三十岁，大多数可能都还没有结婚，她们要为事业打拼，要享受美好的生活，要谈恋爱，怎么可能把孩子养在身边，背负未婚先孕，单亲妈妈的名声？

“不止是这样！”李笑笑见陈莫不以为意，赶忙继续说，“我们一开始问了两个女孩子，她们都说自己没有怀孕，还骂我们！”

“未婚先孕又不是什么好名声，你们跑去找人家对质，不挨骂才怪！”陈莫的语气变得有些幸灾乐祸，他觉得这两个女人傻的可爱。

张瑶和李笑笑对于那些女孩来说，就是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平白无故的，人家凭什么跟两个陌生人交代个人问题，况且还是这种会影响到个人名声的事情，人家傻了才会告诉她们两个！这些女孩骂她们一顿都算是客气的了！

“最开始我们也觉得是这样的，“张瑶点点头，似乎也认同了陈莫的说法，随即又说，”但是后来我们发现事情有古怪！我给其中一个女孩打电话，说孩子生病了，在医院需要人照看。你猜她怎么说的？“

陈莫看着张瑶，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一开始，她不承认自己有生过孩子，还说我们是骗子。后来我们把生产的时间，医院，和孩子的性别，大概年纪等信息都说了，我们想着这下总该要相信了吧，但她却立马挂了电话！“

张瑶记得，从说出基本信息开始，对方就一言不发，然后挂断了电话。张瑶还以为是对方信号不好，又打了几个电话，但是，对方都没有再接。

“挂电话？？“陈莫奇怪的问道，”是要打电话给谁确认孩子的健康吗？“

“一开始我们也以为是打电话确认孩子健康去了。“李笑笑打断张瑶后面的话，接着说道，”后来我们又打电话，接通了却没有人接听。一直到第二天打电话的时候才接通，那个女孩的态度变得很冷漠，只说了一句“钱货两清，孩子跟她没关系“后就挂了。”

电话打不通，有可能是因为对方察觉到是骗子，所以不愿意再接到骗子电话，还有一个情况，就是对方单纯的不想接电话，所以才打不通过，比如骚扰电话，就会被手机自动拦截。可身为母亲，竟然会说“钱货两清”，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张瑶她们的谎言很容易拆穿，一个电话就可以确认孩子有没有生病，那么对方就可以判定张瑶她们是骗子，可是对方似乎并没有识破张瑶她们的伪装。还提到什么钱货两清，孩子跟她没有关系，很明显，对方没有去确认孩子有没有生病，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宝，天底下没有几个做母亲的人，会明知道孩子出了事情还无动于衷！那么就只能证明，对方根本就联系不到孩子，也不在乎孩子的生死！

有可能是因为感情问题，两个人最终没有走到一起，孩子交给了父亲抚养。导致女孩对于孩子父亲和孩子都产生了一定的抵触，所以很反感孩子的事情。但到底是自己生下来的，作为母亲，再不喜欢也不会对孩子的情况不闻不问。

“

“这不像是亲生母亲应该有的反应。“陈莫皱眉，说道，”就算是对孩子有偏见，也不至于连确认孩子的现状都没有！“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对方的那句“钱货两清“。

钱货两清一般是指交易，孩子是她生的，对方却说没有关系。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陈莫的心底升起，对方所说的钱货两清，会不会就是，交易孩子！

“你们觉得对方拐卖儿童？“陈莫试探性的开口，毕竟他一点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据不完全统计，中国每年失踪的孩童大概有20万，其中大部分到死都找不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有的孩子甚至会被人砍断手脚，或者制作成侏儒，或是送去色，情场所，沦为赚钱的工具。

陈莫曾经破获过一起拐卖儿童的案件，他们是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里面抓住人贩子的，人贩子家有一个上了锁的地窖，里面有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和一个水缸。

两个女孩最大的才14岁，看到人进来，顺从的跪在地上，然后开始脱衣服，一边的女警赶紧上前制止。她们脸上谄媚的笑容刺痛了所有人的心，陈莫不敢想，在警察没来之前，这两个女孩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水缸里面装着一个14岁的男孩，他5岁被人贩子装进水缸养大，吃喝拉撒基本上都在水缸里，警察打破水缸后，他终于重获自由，但是由于常年困在水缸里，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身体直不起来，看上去只有1米高。他被人贩子活生生的困在水缸里长达九年，最终变成侏儒。人贩子说，侏儒还有一年就成型了，会把他买到国外，女孩买到色，情场所，能赚一大笔。

至此以后，陈莫对拐卖儿童的人贩子深恶痛绝。人贩子都是没有良知的，孩子们落在了他们的手里几乎就等于下了地狱。陈莫想象不出，什么样的父母，会舍得主动卖掉自己的孩子。

“我们后来也问过其他几个女孩子，基本上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张瑶神色复杂，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女大学生未婚生子，本来就很奇怪，而且，有的还在读书期间生了两三个孩子，这不合常理。现在，这些女孩又对孩子的事情讳莫如深，目前，女孩们生的孩子都行踪不明，很有可能，这是一出大型的人口贩卖活动

陈莫的脑海里浮现出张雪和秋雅的身影，她们两个也在爱米尔医院生了孩子，秋雅还先后生了两个，那么，有没有可能，她们也参与其中？如果她们也参与其中，那么张雪的死就变得比较顺理成章了。张雪很有可能也在贩卖婴儿，由于某些原因，触及到了人贩子的利益，所以才被杀人灭口！

湖底有很多的死婴，之前警方还很疑惑凶手是怎么找到这么多孩子的，而且为了给死婴加重，还在肚子里灌满了水泥，当时警方怀疑可能是由于某种宗教仪式，所以出现这么多孩子同时埋藏在湖底，现在这么一说，张雪也有可能是在后面发现了贩卖婴儿的某些关键秘密，从而被杀人灭口!

“秋雅那边你去调查了吗?“陈莫问道。

“我去调查了。“李笑笑说道，“我去过了秋雅的老家，她的父母并不知道她曾经怀孕生子，而且，目前孩子也是下落不明，情况跟那些女孩子一模一样。”

“可以啊，小姑娘有长进！”陈莫对着李笑笑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李笑笑平时总是咋咋呼呼的，做事儿虽然认真，但一般都是陈莫说一样，她就做一样。这一次，陈莫还没有吩咐，她就能够自己发现问题，然后带着张瑶去调查线索，这说明她对案件的观察和敏锐程度已经有了一个明显的提高！作为带她入行的师傅，陈莫还是颇为欣慰的。

李笑笑伸手摸鼻子，面对陈莫的夸奖，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那就先把秋雅带回警局接受审讯。”陈莫站起身，带着李笑笑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