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什么？“

陈莫和李笑笑被打断思绪，转过身看到张瑶正在翻看桌子上的资料，陈莫随口说道：“哦，那是我刚刚看的资料，是爱米尔医院最近几年的产妇记录。桌子弄得有些乱，你顺便帮我收拾一下吧。”

张瑶应了一声，开始帮忙收拾东西，忽然，一张照片闯入她的视线，是江小漫。真是的无巧不成书，她没想到，江小漫竟然也怀过孩子，她曾经跟徐波已经发展到那种地步了？她为徐波坏过孩子！

张瑶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心脏似乎纠在了一起，徐波现在已经搬出去住了，没错，他们夫妻已经开始分居，感情几乎名存实亡。如果说之前张瑶还想努力一下的话，现在她觉得自己根本无力抵抗，她知道江小漫曾经为了徐波流产，但是她不知道，江小漫还为徐波生下了一个孩子。那是一个孩子啊，到今天，孩子应该也有几岁了，可以上幼儿园了吧。江小漫带着一个孩子回归，不管怎么样，徐波都不会对她坐视不理，这个孩子，也许就是江小漫真正的筹码！

“怎么了？“陈莫感受到张瑶突如其来的哀伤，奇怪的问，”你发现什么线索了？“

“哦，没有。“张瑶抬起头，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

“瑶瑶姐，你咋突然哭了！“李笑笑赶紧抽出纸巾，递过去。

对于张瑶的反应，陈莫和李笑笑都觉得很莫名其妙，明明好好的在探讨案情，怎么张瑶说哭就哭了。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资料上，看到了江小漫的照片，她们这才了解了原因。

陈莫纳闷儿的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资料，上面写着，江小漫两年前曾生过一个婴儿，三斤八两，是个胖小子。对于这张资料，陈莫觉得很奇怪，因为桌子上的资料他看了不下五遍了，他却对这张资料没有一点丁儿的印象，而且，这个人是江小漫，如果见过，他应该会对这份资料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但是却没有。

“这张资料你是在哪里找到的？”陈莫问道。

“你桌子后面散落了一推文件，我在文件堆里找到的！“张瑶说到，眉间染上了愁容，”万万没想到，她和徐波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瑶瑶姐，你不要太难过哦 ！“李笑笑小心翼翼的安抚张瑶的情绪，随后一拍桌子，愤怒的说：”他徐波就是一个渣男，不值得你为他伤心流泪！“

“江小漫也曾经在爱米尔医院生产？”陈莫诧异的看着手上的资料，如果江小漫和徐波之间曾经有过一个孩子，那么江小漫给张瑶送东西的原因就很清楚了，这个孩子被江小漫独自抚养长大，现在应该三岁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作为孩子的母亲，江小漫一定也希望孩子能有父亲陪伴。

而且，一个孩子的筹码还是很重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定能够舍得放弃自己的孩子。张瑶和徐波没有孩子，而江小漫有，很难说，徐波不会因为孩子而离婚。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李笑笑企图转移张瑶的注意力，于是插嘴道，“为什么麒麟大学这么多大学生怀孕后都选择生下来？”

“你们看，这些学生的情况。”李笑笑拿出其中的几个资料，“她们都在大学的时候把孩子生下来，而且，她们有的还生了不止一个。她们都还是大学啊，你们不觉得太奇怪了？”

其实，不管是大学生，还是已经嫁人的女人，她们都不太可能生那么多孩子，生孩子就存在养孩子的问题，生的越多，负担越重。如果说是傍大款的话，也不可能每一个有钱的男人都要她们生下来。这堆资料里面最离谱的是一年前有一个女学生，在大学四年里，生了三个，虽说二胎政策开放，但是生这么多也很奇怪，而且，还存在给孩子落户口等问题。

“没错，先不说钱的问题，生这么多孩子她们也养不起！”陈莫沉思道。

张瑶现在也稍微缓过心神，她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想要怎样就可以的，这个世界上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她努力的回忆案件的细节，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脑海里江小漫和徐波的影子始终挥之不去。还有那个她没有见过的孩子……

孩子！张瑶的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一个可能性，她马上找出湖底婴儿的尸体照片，又把监控录像打开播放。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陈莫问道。

“湖底婴儿尸体的衣服，可能跟张雪抱走的婴儿的衣服是一个款式！“张瑶认真的说道。

本来以为发现了什么大秘密，没想到是这个，李笑笑丧气的说：“瑶瑶姐，这个我们早就发现了！“

张雪的孩子的衣服是赵倩送的，湖底婴儿尸体的衣服应该也是，两件衣服都是赵倩同一批次买的，所以，肯定会出现雷同。

视频里的画面开始播放，张雪拿着一张单子，站在门口，等到护士把婴儿抱出来，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半靠在门框上勉强支撑。护士抱起其中一个婴儿，用剪刀把标记带剪断后，才把婴儿报给张雪。张雪接过后婴儿就开始哭闹，可能是姿势不对，觉得不舒服。但是张雪看都没有看一眼，仍由孩子哭闹，也不哄，就这样抱着离开了。

“张雪竟然都不哄孩子？“李笑笑诧异的说道，”自己生的孩子，竟然都这么冷漠！看起来她并不喜欢这个孩子啊！“

“她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孩子，是因为月份拖大了没办法才生下来的，不喜欢也很正常！“张瑶说道。

陈莫没有理会两个女人在哪里讨论亲子话题，他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在了其他的地方，就是那个护士，她是赵倩！

“孩子是赵护士抱出来的！“李笑笑说道，”真巧啊！“

是很巧，医院的护士都有自己的专属工作，但是赵倩却是身兼数职，孕妇生孩子，抱孩子，病房陪护，这几个关键的点都有赵倩的身影。这么一看，她竟然是案件里接触死者较多的人之一。

“你们仔细看赵倩抱孩子的举动！”陈莫说，“她在抱孩子的时候，没有看孩子手上的标记带就直接用剪刀剪断了！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在医院里，护士们不管是送药还是打针，都会先看一眼病人的手环，如果不是住院部病人，也会在进行相关治疗前看一眼缴费单，并且多次确认病人的身份。因为有的药品针剂副作用强烈，如果打错了，很有可能致人死亡。这几乎是一种职业习惯，是所有护士在进行动作前的一个下意识举动，赵倩作为有多年从业经验的护士，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而且，她一进入房间就直接走到那个孩子的病床前，没有丝毫犹豫，证明她一开始就知道孩子的身份，所以才这么自信的直接剪掉带子。不然，抱错了孩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

“很正常的啊！”张瑶理所当然的分析，“张雪的孩子穿着她买的衣服，她当然能一眼就认出来那个是张雪的孩子啊！”

“不对！穿这个款式衣服的婴儿应该有两个！”李笑笑说，“秋雅的孩子穿的衣服也是赵护士送的，两个孩子穿的应该是同款！”

张瑶被问的哑口无言，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这个问题，只好看向陈莫求。李笑笑也想不出原因，于是也跟着看向陈莫，办公室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陈莫转过身重新播放视频，然后按下暂定键，放大画面，育婴室里面的婴儿一共五个，穿着蓝色婴儿服的却只有一个！张雪第二次被送回医院的时候，正好秋雅已经顺利生产，张雪送到医院后陷入昏迷，第二天下午才离开，这个时候，秋雅的孩子应该已经在育婴室里面等着了，所以，育婴室里面穿着同款蓝色婴儿服的孩子，应该有两个！而现在，却只有一个，这太奇怪了！

“你们看，婴儿少了一个！”陈莫说道，“张雪抱孩子的时候，秋雅还在病房休息，她比张雪恢复的要慢些，不可能来抱孩子。而且，张雪来育婴室之前几个小时内，也没有人从育婴室内抱走婴儿！”

“有一个婴儿失踪了！”陈莫说，“湖底的那一个不是张雪的孩子，而张雪的确抱走了一个孩子，很有可能抱走的婴儿，不是张雪生的。”

“真的抱错了！”张瑶迟疑的说道。

“很有可能就是抱错了，但是就算是抱错了孩子，也少一个婴儿！”陈莫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他神色凝重的看着李笑笑，“你一会儿去采集一下秋雅的DNA样本，看一看死去的婴儿会不会是秋雅的孩子！如果是的话，就证明张雪的孩子，在她第二次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如果说婴儿时抱错了，那么就证明凶手一开始就是想要杀死张雪母子，只不过因为赵倩的疏忽而杀错了孩子。那么张雪的死因就变得比较明了了，凶手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张雪母子的话，很有可能就是跟张雪有过仇怨纠纷，所以展开报复。那么凶手的范围就可以缩小到最近和张雪有过密切接触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