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的交易是达成了？”柳文放下水杯。

黄海招此时也再没有了之前的弓腰低身，脸上也不再存有堆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由深至浅的包含着复仇的微笑。

“还有什么条件吗？”黄海招从旁边也拿起一个杯倒上水，不客气的喝起来，这让柳文有些笑意。

“没有，没有了。”

“那抓到徐慧敏之后没有要求吗？”

“要有什么要求？”柳文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好似是他自己认为能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

“比如说什么不能伤害啊，或者什么不能强暴啊……这种类型的。”

柳文定睛看着对方“我现在有点后悔和你合作了，你知道吗？我的要求是杀掉徐慧敏，我管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就干吧。”柳文起身，大拇指和食指捏住杯壁轻轻的把杯子拎起来“而且，我觉得你还需要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黄会找此时已经变的无所谓了，面对柳文的责问，他才不管什么情况，反正只要自己杀了徐慧敏那就能有黄家所有的资产了，现在是互利的关系。

柳文走到黄海招身边，身上优然的香气让黄海招有点痴迷，他的脑子已经被他的自大混成浆糊了。

柳文再次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黄海招握着的杯子，轻轻的，轻轻的拿下来，嘴唇近乎要贴住黄海招的耳朵，倾吐热气“我们现在的关系可不是对等关系。”

“不是对等，那是什么关系……”黄海招看得有些醉了，他觉得这个女人在不恐怖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

“那你觉得呢？”柳文没有说明，黄海招此时一个转身抱住柳文，柳文一惊来不及躲闪被黄海招搂在怀里。柳文眉眼间带着可见的憎恶和嫌弃。

“我觉得我们应该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吧。”黄海招的眼睛瞧的柳文的胸脯，说这话的时候，下身还向前顶了顶，意思是这么个互相利用。

柳文的眉毛已经快要拧成铁球了，索性闭上眼睛，把头扭向一边，不在看黄海招。但这个举动却让黄海招认为这是邀请他的行为，身体自然上前，嘴撅的老高，想把带着酒气的大嘴唇印在柳文脸上。

柳文自然知道他的举动，两手的水杯握紧，用举起两个一百多公斤的铁锭的力气猛然抬起，毫不客气的砸向黄海招的脑袋！

黄海招只觉自己太阳穴一阵疼痛！紧接在眼前布满玻璃碎渣还有些混着血液的水。黄海招脑袋一阵震颤，双手无力的垂下，自己的腿也像是被折断一样没了力气，直接抱着脑袋跪在柳文面前。

这次的疼痛甚至比的上刚才的剧痛了。

柳文的无奈的甩了甩手上的水，弯下腰在黄海招衣服上蹭了蹭。眼神极为藐视。

“你得记住才行啊，我们是服从关系，你只是我们一个道具，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那么好。”黄海招已经趴在地上，柳文抬起脚才在他头上。

“你对我们来说就是个垃圾，黄家产业我们根本不在乎，你只要乖乖做事就行了。”柳文狠狠跺了下，便不再理会，转身走出房门，只留下黄海招一人在地上哀怨求饶，像只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即使是有了一层华丽的外皮，也难掩埋住内里空无一物的本质。

但是他要活着，他也想要更多，所以他注定不在甘愿成为一支皮球。

头部渗出血液，黄海招不管不顾，他下定决心要让着女人好看！所以他需要帮手！从兜里取出手机，用染了红色的余光查看通讯录，拨通了那个电话。

“我需要帮忙。”

“黄大少爷，我凭什么帮你啊？”

“如果成了，黄兰就是你的。”

“……”

“怎么样？”

“行，怎么帮你？”

警局门口，陆源坐在台阶上，慧敏则站在一边吃着早点，他们一晚上一直在这守着，一个是因为自己的姐姐在里面，一个是因为自己的情报在里面。

陆源掐灭烟，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释放时间了。站起身看了眼在认真吃煎饼的慧敏。

“吃饱了没？”

“饱了。”慧敏迅速解决完最后一口，像个仓鼠一样鼓着腮帮子一边嚼一边对陆源说。陆源忍不住戳了戳她的小脸。

“那些话你不要和你姐说。”

“我知道。”慧敏低下头，她到现在还不确定自己是对是错，但是她很享受自己的感觉，因为这样他们两个人间就又多了一点秘密，而且是不能和别人说的属于我们自己的秘密。

她有些犯罪般的快感。

“快到你姐出来的时候了，我们进去吧。”

“嗯。”慧敏点头，嘴里还在嚼着，像是陆源的跟屁虫一样跟在身后，在外人看来两个人简直亲密无间。

在进门的时候陆源就已经看见郑安元在那前台等着他们了，下意识笑起来，走到郑安元面前。

郑安元心里极其复杂，她现在越来越怀疑这几天所有的事情斗鱼这个家伙有关系，但是没有证据，这些都是她的直觉。但是正因为是她的直觉，她才如此相信这是对的。郑安元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郑警官。”

“林先生，”郑安元脸上也有了职业性的笑容“再过十几分钟黄小姐就能被释放，经我们调查我们的证据不足，所以黄小姐会回归正常生活，但是在结案其间请告诉黄小姐不要去外地或者很远的地方，我们会随时在进行调查，另外超市的拆迁进程也请保持，我们的警员还会进去查探。”

“嗯，好的，我们会配合警官的工作，但是也希望你们都能够调查仔细，这样的事情不要在发生为好。”陆源脸上带着痛心的表情。一旁的慧敏知道事情原委之后，嘟着嘴扭向一边，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

郑安元当前只顾着看陆源的神色，根本注意不到在他身后的慧敏。她的感觉很奇怪，和之前说的一样，看着陆源此时的表情，她感觉不到他有难过得情绪，反而更像是一种表演，但是事实证明，证据证明，他理应感受到难过，或者是他正在感受着难过。

可自己就是抓不到，自己就是察觉不到反应。

这让她有些揪心，因为如果陆源是犯人的话，他的这种反应会让自己无所适从，找不到根据点，无从下手。

那就麻烦了。

郑安元心里再次升起警惕。

“当然，我们会急调查，争取给黄总一个清白，到时如果真的是别人的事情，我们也会想黄总道歉。”郑安元从前台拿出一份通知书“还得请徐小姐签一下字，我们才能放人。”

“好的，”陆源扭头“慧敏，签下字。”

“哦。”慧敏探身走到前面，对于陆源没有丝毫的抗拒，郑安元惊讶，昨天她给慧敏签字时，那种盯着陆源巴不得要吃了对方的眼神她可是记忆犹新，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么听话？

慧敏熟练的签完字，就像是陆源的一个小工具人一样，用完就收回了陆源的腰包里，不再说话。

郑安元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那股要吃人般的恨意可以在短短的一晚上时间里就消融吗？

慧敏自然也看见了，她正在往嘴里扔着陆源给买的彩虹糖，根本不在郑安元，反正陆源那家伙会搞定的。

“还有事吗？”陆源同样歪头挡住了郑安元的视线。

“哦……没事……没事了……”为了掩埋尴尬，她摆了摆自己的头发“那我就先回去了，一会黄小姐出来你们就可以直接领她回去了。”

“好的，谢谢郑警官了。”陆源笑道。

郑安元在疑惑中扭身走回了办公室。

慧敏此时还在往嘴里塞着彩虹糖，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和小凶狠。

她觉得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对于她来说，扭头又看了看陆源，如果真向他说的一样自己只是为了任务，那就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