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馒头铺子
“吴彩儿?”
苏文长念了念这三个字,若有所思。
吴彩儿见状,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问道:“师父你想什么呢?”
苏文长道:“没想什么,走去前面的铺子里坐会。”
“嗯。”
吴彩儿蹦蹦跶跶的跑到了前方的铺子里,顺手又买了两个馒头和一壶茶,在木板凳上坐了下来。
苏文长跟上去也坐在了木板凳上。
“师父喝茶。”吴彩儿给苏文长倒了一杯茶。
苏文长摇摇头,道:“算了,你喝吧,我不喜欢喝茶。”
“哦。”吴彩儿郁闷的底下了头,自顾自的抿了一口茶水。
这时苏文长大正在吃两个馒头,吴彩儿抬头一看,看见苏文长那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笑了。
“师父,你怎么吃饭的时候一点都不斯文?武功高强的人不是都很懂礼数的吗?”
苏文长白了一眼吴彩儿,“斯文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呀,你也不想想,要是在外面遇见一个强盗,你难道还能靠一张嘴自保不成?”
吴彩儿抿嘴笑着,“那师父以后教我什么武功呀?”
苏文长一愣,一下被嘴里的馒头给噎到了。
吴彩儿见状急忙睇给苏文长一杯茶。
苏文长喝下茶,拍了拍胸口。
吴彩儿又问道,“师父你快说呀,你准备教我什么武功?”
苏文长干咳了一声,结结巴巴的说:“额……这,你想学什么?”
吴彩儿两眼放光,激动的说:“我想学师父的那一剑,就是昨夜里师父斩蜘蛛的那一剑。”
苏文长心里一阵无奈,暗道:“我若是知道那一剑是怎么回事,也不会疑惑自己的过去了,怎么教你啊?”
“唉!我那一剑不是一般人可以学的,你如果要学的话就要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苏文长叹息道。
说完这句话。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心道:“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文绉绉的,额,难道我以前还做过大学士?”
吴彩儿嘟着小嘴,懒散的“哦”了一声。
苏文长见这小女孩消停了一些,心里不由得很舒坦,张开双臂正准备伸个懒腰,忽然一把刀落了下来。
寒光一闪。
苏文长潜意识中手成爪状,死死抓住了大刀的刀锋。
一个粗犷的声音骂道:“去你娘的!这位子老子要了!”
哐当!
一条板凳砸在了苏文长的脑袋上,眉心一股鲜血渗出。
吴彩儿惊愕,抬头望去,一个肥头大耳的络腮胡子在苏文长身后抓住了他的后领子。
看样子那螺塞胡子想将苏文长给提起来,不过他手上还没使力,自己的刀就被人躲了过去。
苏文长那成爪状的手指掐住刀锋,猛地一用力将刀刃给掰卷了,随即苏文长把大刀向后一扯,身子也向后一退,一只脚踢在络腮胡子的肚皮上,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一切只不过花了一息时间,络腮胡子还没反应过来,刀光一闪,苏文长反手握住刀背,将靠近刀柄的刀锋在络腮胡子脖颈上一划,血光四溅。
“你,呃,怎可能?”
络腮胡子嘴里吐出最后几个字,倒在了血泊里。
那卖馒头的商贩见状,吓得不敢动弹。
远处一驾马车旁站着的瘦高老头瞧见络腮胡子倒下,惊呼道:“少主!黑虎被杀了。”
苏文长瞅了老头一眼,不以为然的说:“他先动的手,我一时控制不住就杀了人。”
老头哽咽了一口唾沫,将马车的帷幕掀开一条缝隙,对里面的人小声说了几句。
那马车里立即传出了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十年不见,我们还是这么有缘。”
一个男人从马车上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衣,头发用用一条金丝带系着,腰间挂了一柄银白长剑。
一见这人,苏文长便感觉十分的熟悉,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犹豫了半天也没有开口说话。
倒是那男人先开口问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这十年你去哪了?”
“我?”苏文长疑惑。
男人说:“没想到我老了,你还是这么年轻,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苏文长问道:“你是谁?你知道我?我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有些诧异,打量着苏文长说:“你难道忘了?”
苏文长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指着地上的尸体说:“我本不想杀人,你相信吗?这个人虽然因我而死,可我真的不想杀他。”
男人点点头,“若是别人这样说,我肯定不信,但你说这话我却相信。”
“为什么?”
“因为你是吴子殇。”
“我?我叫吴子殇?”
“没错,严太师已死,你我都不必在逃了。”
苏文长低头想着,那男人看见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女孩,眉头微微皱起,腰上的剑忽然出鞘,化作一道剑芒朝着吴彩儿刺去。
苏文长听见剑鸣声,一脚将地上的络腮胡子给踢了起来,挡住了剑芒。
“你干什么!”
男人道:“我在帮你。”
“帮我?”苏文长很疑惑。
男人道:“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别人知道你身份吗?”
“这不算别人!”
男人轻笑,“十年不见你难不成孩子都有了?”
“也不是。”
男人追问,“那是什么?”
苏文长脑海里波涛起伏,一层有一层的回忆涌了上来,面前这人的相貌也在回忆中越发的清晰,终于苏文长想起了眼前这个人是谁,也想起了自己过去的所有事。
苏文长倒在了地上,倒在了络腮胡子的血泊中,鲜血总是令他很兴奋,就像他第一次杀人时一模一样,带着恐惧与兴奋。
苏文长这副潭水化作的肉身仿佛再也承受不了那人魂之中的滔天杀意。
“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能不能别烦我!”苏文长冷冷道。
人魂恢复记忆的同时,身体中其它的魂魄也开始逐渐恢复了生前的记忆,这副本来脆弱的身体一下子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多的回忆,逐渐开始奔溃,压迫着每一丝魂、每一缕魄。
“啊!滚开!”
苏文长怒喝,发红的双眼就像一头即将暴走的野兽。
男人见状,心中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让老头驾着马车先跑,而自己朝着苏文长迎了上去。
他这一动身,周围出现了无数的虚影,每一道影子都看似虚无,可当影子靠近实物又,那影子又好像化作了真实的存在,轻而易举的破坏了实物。
苏文长四下一看,发现刚才男人使出的剑正好插在络腮胡子的身上,便一把将剑给拔了出来,提着剑朝男人冲去。
剑一闪而出,打散了第一个虚影,紧接着后面的数十个虚影也都毁在了银剑之下,但当苏文长握着剑正准备刺向男人的真身时,他手中的那把剑忽然开始反抗握剑的人。
苏文长身子一斜,被银剑带着往一边的大树上刺去。
哐!
大树被一剑刺穿。
苏文长的身体开始龟裂,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钻出来,倒在地上不停的发抖。
男人看见苏文长这副样子更加疑惑了,看了许久后方才从腰间拿出一个白玉瓶子。
白玉瓶子的红布瓶塞一取出,便有一股黑气飘到了苏文长身上,顺着那些龟裂的伤口渗入皮肉之中。
随之苏文长身上出现了数不尽的黑色纹路,遮住了所有龟裂后的伤口,随着黑色纹路的淡化,苏文长身上的伤口也渐渐复原。
男人捡起自己的剑,回头看了一眼吴彩儿,淡淡道:“有人在他身上做了手脚,你替我多留意,我要回封龙岭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