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最深处的牢房里,传来一阵狂笑,牢房中的杀手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二老总的笑声,他也疯了吗?”
“这是要枪毙了吗?”
杀手们哀叹着,民事局抓住的这匹杀手的质量都不怎么样,大多数甚至连人都没杀过,但因为协助杀人才被抓进来,那位给夏赐送剑的宋挞也在其中。
“哈哈哈!”
柯镇北狂笑着,站在牢房的床上俯视着跪倒在牢外的兄长。
“我的大哥啊,您不是说只要我牺牲了,您就会很安全吗,怎么一下子性命不保了?”
“闭嘴吧,你这个可耻杀人凶手!”柯镇南强撑着坐了起来。
“呵,你个伪君子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我暗中帮你除掉了那一块块挡路石,你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吗?”
“我若早知道,宁愿和你同归于尽……”柯镇南怒吼道。
头顶的赤胆符闪过一道红光。
“你又说谎,他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夏赐冷酷无情地说道。
隔壁牢房里的尹亮不禁抱紧胳膊,想当初他也是这么被夏赐逼问的。
“哈哈哈!”柯镇北再次狂笑:“你看,别人早就看出来了,你还在这里演,有什么意义吗?”
“你们这样千方百计地要拖我下水又有什么意义,染黑了我也不可能漂白了你!?”柯镇南瞪着自己的弟弟,怒吼道:“你还不明白吗!?”
“啊!”这一声怒吼牵动了伤口,柯镇南不禁卷缩起身体。
柯镇北微微一惊,下意识上前几步,忽然黑暗中闪烁起一束火光,只见夏赐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个杯子,火光落入杯口,微亮的月光下,一缕白烟缓缓升起。
“喝下去,可以止疼!”夏赐说道。
杯口还萦绕着一股焦味,柯镇南有些犹豫,但考虑到自身的安全还是喝了下去。
带着一股怪味的温水下肚,立刻化作一股暖意,伤口居然真的开始不疼了。
见柯镇南情况好转,柯镇北坐回床上,冷哼道:“我怎么不明白,你不就是想牺牲我来保全你自己吗,就跟我想牺牲你的仕途,来保住我的基业一样!”
“但我可没你那么狠,如果你早按我说得来做,或许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了。”
“不一定吧。”一直旁观着的尹亮忽然开口:“有这位在,不管你们怎么做都会被清算。”
“闭嘴!”夏赐瞪了他一眼,尹亮连忙缩回去。
兄弟俩相视苦笑,一瞬间刚才的矛盾仿佛没发生过。
“你们兄弟俩说够了吧?”
夏赐知道必须介入了。
“我要把你大哥送进来陪你,你觉得怎么样?”夏赐问柯镇北。
“我当然乐见其成。”柯镇北笑道:“但我有个要求?”
“说。”
“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柯镇北凝视着夏赐说道:“我柯镇北,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那你还是当糊涂鬼吧。”夏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柯镇北的提议。
“您很不会聊天啊!”柯镇北眯眼看着夏赐。
“我一向这么直接。”
“我不知道夏家出了多少钱请你,但无论数目,我都可以出双倍。”柯镇北说道。
“我对钱没兴趣,我就问你配不配合?”夏赐问道:“不配合我就走了。”
说完就拖着柯镇南离开了。
“诶,等等!”柯镇北没想到夏赐居然这么不安常理出牌。
夏赐的声音传来。
“虽然我希望通过正规途径解决,但如果你们都这么不配合的话,那我也只能像你们那样走不正规途径了。”
不正规途径……兄弟俩都不是傻瓜,自然明白夏赐说得不正规途径是什么。
夏赐没有说谎,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或许真的会那么做。
带着柯镇南走太麻烦了。
夏赐用门卡打开了尹亮的牢房,将柯镇南丢了进去,这个看守所的牢门有钥匙很容易打开。
“看好他,如果他死了的话,你也得死。”夏赐说道。
“没问题,但我手无寸铁,怕是……”
“给你。”夏赐取出从一组成员那弄到手枪扔给尹亮。
“只有两发子弹,不要乱用。”夏赐提醒道。
“谢谢,我哪敢啊!”尹亮一脸狗腿的表情,望着夏赐离开身影,眼中划过一丝落寞:“看来我们这次是真的要凉了。”
夏赐离开三楼,来到一楼某间牢房,一楼牢房的环境,相比二楼三楼好上许多,此时一楼最好的一间牢房里,夏赐的另一位大仇人吴明瘫倒在地板上。
“感觉怎么样?”夏赐打开牢门。
吴明一脸惊惧,他变成这样自然是夏赐出手结果,甚至吴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很难受,非常的难受。
“愿意配合了吗?”夏赐问道。
“你……要知道什么?”
夏赐抽出一张赤胆符贴在吴明头上。
“后岭山上的那些杀手是怎么死的,你应该知道吧?”
“他们是老总从阎王帖上请杀手干掉的,为了灭口。”
赤胆符闪烁。
“撒谎!”
夏赐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对这位杀死父母的仇人,夏赐没有丝毫的怜悯。
吴明感觉眼冒金星,夏赐这一巴掌的力量不大,却带着一种震荡头脑的诡异力道。
夏赐将枪指在吴明的脖颈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冰冷的抢口提醒着吴明自己所面临的状况,但吴明没有屈服。
“你有种就杀了我吧?”
夏赐眉头微皱。
“你不怕死吗?”
“死,死有什么可怕的,当我决定干这行时就没指望能一直活下去!”吴明冷笑道。
赤胆符没有反应,这居然是他的真心话。
夏赐很意外,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不怕死的人。
“来吧,你不是说要让我好看吗?”
“来啊!”
夏赐皱起了眉头。
“来啊!!”吴明大吼道。
“既然你想死……”夏赐的手指开始获得,微微移动了扳机。
杀了他没关系吧?
没事,是他自己想死的。
但那也是被我们逼得啊!
夏赐体内仿佛有两个人在争论,一个戴着口罩,一个没有戴。
“他本来就该死,不是我们逼他,是他先逼我们,别忘了他做了什么,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的确如此,但别忘了,‘我’希望用正规途径解决,还没看到正规途径的入口就用私刑解决真的好吗?”
戴着口罩的夏赐沉默了。
就在夏赐有些纠结时,忽然有许多声音传来。
“嗯!来人了。”夏赐暂时放下这事,起身离开了吴明的牢房。
一只青鸟扑腾着飞起看向远处,只见两支全副武装的队伍井然有序朝看守所汇聚而来,一辆辆警车犹如围栏包围了整个看守所,红蓝两色的光芒划破黑夜,警笛声响彻云霄。
一个个手持冲锋枪的民事员从警车里走出来。
“哇哦,这阵容是要打仗吗?”夏赐嘀咕道,用调侃冲淡了淤堵在心头的凝重,夏赐的心弦自离开家门起就一直绷着,尽管下定了决心,但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是感觉心跳得好快。
他能不出错,帅气地站在这里,多亏了前世残留的身体记忆,无论什么情况,都能稳定运行的内息,相比大脑思考先一步行动的身体,以及遭遇攻击时,下意识做出的躲避动作,还有那可以稳定情绪的呼吸。
靠着这些前世的累计,他才能不被吓得腿软的注视着一切。
望着警车后黑压压的一片人们,夏赐不由地感慨道:“这就是集体的伟大吗?”
跟这样集体相比,个体还真是渺小呢。
夏赐握紧了怀中的剑柄:“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
怀中的剑给了夏赐勇气,但要想达成目的,光靠这点勇气是不够的。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立刻放下武器释放人质,是你们唯一的出路!”一个壮硕的平头男子举着喇叭大喊道。
“还得打一场啊,光靠人质固守,他们肯定不会将我的话放心上,我得拿出足以让他们信服的力量,才能跟他们谈判。”夏赐呢喃道,左手架起身后的狙击步枪,右手抽出怀里的青铜剑。
这一刻他忘记了恐惧,强烈的战意从他心底生成,他要解开桎梏,肆意妄为的大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