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取下‘椿’字腰牌。他继续在小贩身上搜寻有用的信息。片刻后,慕远找寻到残损的衣角。衣角隐约能看见半个‘冬’字。
慕远缓缓站起,静静看了小贩一会儿。他左手在眼前一挥。偏僻的小巷静悄悄,两名黑衣人架着小贩消失不见。
丁延跟随慕远身后来到偏僻小巷。血腥味弥漫在小巷中。地面留有一道淡淡的血线和拖痕。丁延顺着拖痕看见两双脚印。
丁延屏气凝神,感受周围能量的波动。丁延感受到不远处的时空出现裂痕。丁延神情严肃,心中惊讶道:“这一伙人居然会时空术。”
丁延腾地而起,射向渐渐愈合的时空裂缝。丁延穿过昏暗狭小的隧道。他来到一片幽静小竹林。鲜红的血液留在石板小路上。
竹林有几个人影闪动。丁延瞬到隐蔽处观察着竹林的动静。两名黑衣人飞出竹林。丁延紧跟在黑衣人身后。
黑衣人飞过黑色高墙消失不见。一丈高的黑色高墙连绵不绝。高墙之上每隔五十步竖着一根旗杆。旗杆上飘扬着黑色三角旗。旗子上写着‘谢’字。丁延知道前方不远处是赫赫威名的谢府。
谢府不像宁府豪华尊贵,不像张府巧夺天工,也不像庄府庄严气派。谢府整体呈现出威严神秘的感觉。
丁延绕着谢府南墙徘徊。一股股细绳缠绕在粗粗的树干上。谢府南墙外的森林布满着机关设施。谢府内外机关重重。
谢府大门常常开门迎接擅闯谢府者。这些人进入府中再也没有音信。丁延心中感到强烈的不安感,无奈地离开了谢府。梅寒安排人员潜伏在城南和城西。
黑色的天空上繁星闪烁。子时三更,丁延、梅寒、慕远和姜枫来到庄府。姬仲泽感受到四人的气息,将屋内的人支开。
屋内的人离开后,四人瞬到姬仲泽身旁。他们垂头半跪在姬仲泽面前,尊敬地说道:“属下参见先生。”
姬仲泽靠在睡枕上,语气虚弱的说道:“起来吧。时间紧迫,我们谈正事吧。”
四人垂着头向姬仲泽汇报了今日所探寻的信息。姬仲泽若有所思,淡淡地说了一句:“他们这是作茧自缚吗?”
姬仲泽知道了‘冬魅’与‘椿园’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他们共同攻击的对象显然是姬仲泽。姬仲泽轻声询问道:“张书同你们见到了吗?”
四人摇了摇头表示张书同未曾出过张府。姬仲泽吩咐他们连夜去找张书同。四人一脸疑惑,不解询问道:“先生,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姬仲泽微微一笑,语气亲和地吩咐道:“你们去请张书同,说姬先生有要事相告。你们去吧。”
四人半跪拱手拜别姬仲泽。他们出了庄府来到张府附近。他们面面相觑,疑问道:“先生是何用意呢?”
姜枫告诉他们:“你们在此等候,我将张书同请来。”
他们嘱咐道:“姜兄,张府危险,您可要当心些。”
慕远从袖中拿出张府平面图,向姜枫指出张书同所在的位置。姜枫腾地而起,飞向张府。他从张府的花园潜入。
这时,一位身高六尺五男子漫步在花园中。他浓眉大眼,身材修长。他头戴纯阳巾,身穿蓝色得罗,腰间别着八卦盘。
姜枫心中疑惑道:“深夜,怎么还有人在花园游览呢。”
男子心不在焉,好似在等人。他腰间别着的一块碧绿玉佩。玉佩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幽绿光。姜枫看见晶莹剔透的玉佩上刻着‘书同’。
这时,张书同听见不远处有动静。他静悄悄向隐蔽处走去,谨慎地环顾四周。一道白光闪过,张书同身体变得僵直。
一把利剑抵在张书同的背部。姜枫冷峻地吩咐道:“双手举起,不要转身。”
张书同额头冒着冷汗,眼角余光瞥向身后。姜枫见张书同迟迟不举起双手,紧握利剑向他的背部插入。
厚厚的大氅和丝滑的锦衣被利剑刺破。锋利的剑尖与张书同的肌肤亲密接触。张书同立即举起双手,紧张地说道:“大侠,有话好说。您来张府作甚?”
姜枫向花园内的四名黑衣人做手势。四名黑衣人各自来到东西南北四角,共同施展结界。姜枫左腕轻轻旋动。他左手把玩着张书同腰间的玉佩。
张书同厉声道:“不要碰武馆腰牌!”
碧绿色的玉佩巧夺天工,雕饰精美。幽幽的绿光令人感到舒适。玉佩顶端雕刻着‘舞’字,正中位置书写着墨色‘书同’。
姜枫确定眼前的人是姬仲泽找的张书同。姜枫将玉佩抛向空中。张书同眼睛布满血丝,力至脚底。地面轻微凹陷,
张书同运用真气护体,右腿向前弓步射出。张书同将身体重心压在右腿,力至左腿朝着身后横扫劈出。
呲啦啦的破空声,一道道气浪向四周席卷。张书同不见身后的姜枫,神情变得严肃。他谨慎地环顾四周,紧握腰间的宝剑。
嗖嗖的冷风吹起张书同长长的秀发。张书同感觉冰冷的剑芒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向左躲闪。白光闪过张书同的眼前,冰冷的声音环绕在他的耳旁。
姜枫冷声威胁道:“别动,再乱动你会暴毙而亡。”
张书同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的腰牌你放哪了?”
姜枫冷笑几声,心中疑问道:“这种‘胜师’水平的人,先生找他有何用?”
姜枫封住张书同的穴位,礼貌地说道:“张宗主对不住,我家先生有请。您多虑了,您的玉佩我并未动过。我们并无恶意。”
张书同身体僵直不动,但能感受到玉佩静静玄垂在腰间。张书同轻笑道:“我在花园恭候姬先生多时,却没想到他的下属这般粗鲁。”
姜枫感到惊讶无比,心中惊叹道:“这人真是心智灵敏,居然在此等候先生。”
姜枫在张书同身后时揖,恭敬地道歉道:“匆忙行事,并非我们所愿,望张宗主见谅。”
张书同眼前一黑,感觉身体离地悬浮。姜枫用黑布蒙上了张书同的眼睛,将他扛出了张府。丁延、梅寒和慕远已在外面等候姜枫两刻时间。
他们看见姜枫抗着一名年轻人走来,面露惊喜的笑容。姜枫和他们三人手臂在眼前一挥。姜枫一行人来到了姬仲泽的房间。
姜枫搀扶张书同坐下。姬仲泽向四人挥了挥手。四人在在屋内设置下‘静音符’后离开了房间。他们潜伏在房间周围,观察屋内动静。
姬仲泽轻轻将张书同脸上的黑布取下。张书同惊讶地看着身体虚弱的姬仲泽。姬仲泽向张书同拱手行礼。他向张书同赔礼道歉。
张书同没有在意姬仲泽下属今晚冒失的行为,反而关心起姬仲泽。二人寒暄了几句。张书同询问姬仲泽有何事找他。
姬仲泽心中清楚张书同心知肚明。姬仲泽与张书同对视了片刻,朗朗大笑。姬仲泽看着张书同颇有张牧之的影子。
姬仲泽沉默了片刻,朝着张书同微微一笑。尔后,姬仲泽语气温和地对张书同说道:“张宗主,姬某身患寒疾想去南方避避。去途遥远,不知您能提供些帮助吗?”
张家视姬仲泽为死敌。姬仲泽现在势弱,张家和谢家定不会轻饶他。张书同和姬仲泽都明白这一点。张书同虽然感觉姬仲泽对自己不无恶意,但认为姬仲泽对张家威胁巨大。张书同脸上表现出犯难的样子,心中已有主意。
姬仲泽知道张书同来此定会帮自己。姬仲泽起身向张书同拱手,尊敬地说道:“张宗主天赋异禀,胸怀鸿鹄之志。姬某觉得您在南方会有一番新的天地。”
张书同面无表情缄默不语,心中波涛汹涌。张书同与叔伯在府中生活二十有六年。他早年丧父丧母。张景行和张鸣佩对待张书同视如己出。
在张家兄弟无微不至的关爱中,张书同心中孤独感被融化。他为张浩承受着外界的痛苦,将快乐留给张浩。
万千缤纷的世界从张书同身旁流过,他只是微微一笑。他愿意将自己的青春呵护张家。张鸣沛突然暴毙,张书同毅然扛起了张家武馆。
张鸣沛的死深深刺痛了张家人。他们深陷痛苦不能自拔。张景行虽能稳住张家众人情绪,但想张家如往常一般运作起来确实力不从心。
张书同化悲痛为力量,安排府中众人的任务。张浩为张鸣沛守灵后,修炼闭关数十日不出房间。张景行情绪激动,忧伤过及卧床不起。
张书同与谢方辰策划组织‘冬魅’来对付姬仲泽。在府中主事的几个月中,张书同发现外面的世界格外缤纷。他曾留恋迷失片刻,又及时从中走出。
张书同从眼线获悉姬仲泽明日清晨向南阳出发。‘冬魅’布下天罗地网活捉姬仲泽。但只有张书同知道姬仲泽深夜会求助于他。
张书同莞尔一笑,语气和善地说道:“姬先生,去往南阳的路途遥远。不妨,先生来张府一坐。我认识些太医可以为您治疗寒疾。”
对于张书同知道自己去南阳,姬仲泽心中感到有些惊讶。他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张宗主见笑。姬某身体娇弱,北方待不住。您的好意,姬某心领了。”
张书同邪魅一笑,严肃地说道:“先生,府中‘观象师’探知明日清晨雪花飞落如瀑布,西皎城方圆百里皆冰封。不宜出行,先生慎思!”
姬仲泽心一沉,心中冷冷骂道:“年纪尚强,思维却这般缜密。‘冬魅’的幕后操手定是这混小子!”
姬仲泽轻叹了几声。张书同看到姬仲泽处境为难,心中洋洋得意。他不知姬仲泽与张牧之的交情。姬仲泽哀叹张牧之悲凉一生。
突然,姬仲泽欣慰地大笑起来。他激昂地朗诵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张书同微微一笑,心中冷笑道:“天罗地网已布,我看看您如何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