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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障刀

张书同和弓木灵准备了片刻,摆好了架势。姬仲泽在一旁悠闲地喝起了茶。张书同谨慎地围绕在弓木灵的外围。弓木灵覆手而立,未作出任何动作。

张书同右手紧握腰间的剑柄,屏息凝神。他精神高度紧绷,似乎忘记了四肢的酸痛。弓木灵抱拳,闭上了双眼。

张书同谨慎地向前迈出一步,身体微微颤抖。忽然一阵风猛刮向张书同。张书同气运丹田,扎下马步。

重重的风浪撕扯着张书同的四肢。张书同乱了阵脚,气息不匀。头发蓬乱的张书同胆怯地看着弓木灵。

弓木灵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刀。短刀刀身锈迹斑斑,刀刃却锃锃发亮。刀柄上有一处被刻意抹除了痕迹。一旁的张书同惊呼道:“唐家的障刀!”

姬仲泽含着茶水,拿着茶杯静止不动。他担忧地看着带着冰冷面具的弓木灵。弓木灵低着头从腰间取下悬挂的磨刀石。

响亮的磨刀声回荡在整间房间。几片暗沉的铁锈从刀身掉落。张书同弯腰,准备拾起颜色暗沉的铁锈。弓木灵冷喝道:“别碰铁锈。”

张书同心中一惊,下意识抬头仰望着冰冷的弓木灵。他看见弓木灵拿出一块特制的铁盒。‘障刀’插入铁盒中,只露出锋利的刀刃。

弓木灵从腰间缓缓举起‘障刀’,置于双目之间。咻咻,锋利的剑芒呼啸而过。砰砰的破空声,穿过张书同的双耳。

张书同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不过还好,锋利的剑波偏离了轨道,从张书同头顶飞驰而过。随后轰隆巨响,张书同背后的墙壁被切出一道发射状的裂口。

张书同双目瞪圆,看见三根长发从他额头飞落。他紧绷的双臂突然一松。翘起的剑鞘微微一沉。弓木灵冷声说道:“张宗主,要精神集中些。冷刀可不长眼。”

姬仲泽脸庞浮现出开心的笑容。张书同缓过神来,重新打起精神。仓啷一声,张书同利索地拨出宝剑。他力至剑尖,挥剑如雨。

宝剑不断地切割着空气发出飒飒的响声。他将剑抛向空中,手持八卦盘。他盘坐在地上,闭目凝神,运气丹田。

他心中默念道:“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这时,张书同周围形成飞速旋转的气旋。他大喝道:“风起。”

急速飞旋的风浪围绕着张书同。弓木灵向张书同透出耐人寻味的眼神。他走到姬仲泽身前,为姬仲泽设置了一面风障。

弓木灵气运丹田,手掌上冒出三团风球。弓木灵将风球抛向火盆。在风球庇护下,火盆的火焰熊熊燃烧。

飞旋的风浪逐渐成形。‘大风’身体特大,外貌神似孔雀。它巨大的双翅一扇动就刮起了飓风。弓木灵迎着飓风,步履轻松。

弓木灵额前白发悬浮在空中,黑色的大氅扬上了天。飓风咚咚地冲撞着风障。风浪中闪过一道白光。

呼哧一下,风浪形成大的断层。飓风被分成两半。‘大风’朝着弓木灵狂怒地嘶叫,猛地闪动双翅。

弓木灵向‘大风’射出凶狠的目光,不耐烦地呵斥道:“大鸟闭嘴!”

弓木灵身上迸发出白色的气势。气势如同猛虎扑向作恶多端的飓风。白色的气势猛地一顶,飓风被轰击的粉碎。

威猛霸气的白色气势震慑住‘大风’。它嘴中发出轻微的鸣叫声,耷拉着双翅。四肢的酸痛重新涌向张书同心头。张书同故作镇定,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稳住惊慌失措的心神。

‘大风’躲在张书同身后,不敢直视冰冷的弓木灵。突然,弓木灵消失不见。空中留下悬浮的‘障刀’。

张书同缓缓起身,谨慎地环顾四周。他看见姬仲泽正在悠闲地喝着茶,欣赏着他们的武艺切磋。张书同心中没好气地说道:“姬先生,还真挺悠闲呀!”

张书同灵机一动,朝着‘大风’作出指示。‘大风’不情愿地朝着‘障刀’俯冲。张书同四处寻望查找弓木灵的藏处,心中默念:“未-午-子-酉-卯-丑。”

张书同手指飞舞,嘴中喝道:“遁地!”

张书同没入地下。地面传出哗啦哗啦声。张书同悄悄来到姬仲泽的下面,等待着‘大风’发出信号。

张书同在地下等的有些焦急。张书同不知地上的‘大风’瞬间被弓木灵制服。弓木灵盘坐在‘大风’的脑袋上。

‘障刀’抵在‘大风’的颈部。弓木灵从‘大风’口中获取到张书同在地底的位置和动向。这时,张书同破土而出,手持宝剑朝着姬仲泽飞刺过去。

‘大风’从天而降,重重地轰在张书同的身上。张书同眼前一黑,撞在厚实的墙壁上。弓木灵眼神冷峻,快速收下‘障刀’。

白光四射,‘大风’四分五裂。弓木灵瞬到张书同面前,冰冷的‘障刀’贴在张书同的颈部。弓木灵冷声道:“张宗主承让。”

张书同气息微弱,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姬仲泽踏着轻步来到他们身边,轻声咳嗽了几声。弓木灵取下铁盒,收起了‘障刀’。

弓木灵从衣架上取下大氅为姬仲泽披上。姬仲泽搀扶着张书同坐到椅子上,为他倒上一杯热茶。

姬仲泽关心的询问道:“张宗主,你们五行相同真是有缘,切磋的还畅快吧?”

张书同对姬仲泽的敬畏又增了几分。虽然是溃败,他对弓木灵产生了崇拜之情。唐家的‘障刀’已经几十年未曾出现。

秦天国将‘障刀’列为不祥之物。‘障刀’有着千年常在的称号,仅次于万年常在的‘横刀’。两把刀都是唐家所作。

这把锈迹斑斑的‘障刀’令张书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姬仲泽和弓木灵曾是烽火铁骑的旧部。张书同双目闪烁着光芒。

姬仲泽看了看身后的弓木灵。弓木灵弯腰走到张书同身前,向他双手递上黑亮的‘障刀’。张书同吃惊地站立起来。

张书同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二人,喜笑颜开。姬仲泽轻拍了几下张书同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道:“张宗主,这是弓木灵为您准备的。障刀虽不贵重,也算是他的一份诚意,望您收纳。”

张书同目光集中在灿灿发亮的‘障刀’上。刀长四寸半。刀柄刻有‘张书同’三字。刀鞘刻有麒麟图案。

张书同看到麒麟图案,惊吓地向后闪躲。他嘴中吞吐道:“这刀,刀,万万不可。”

张书同语气充满着怒气,质问道:“姬先生,您是何意?”

弓木灵轻蔑的笑了笑。张书同勃然大怒,甩袖转身往房门走去。姬仲泽轻叹地说了一句:“这一品刀看来张宗主不喜欢呐。”

张书同侧目,怒发冲冠。他心中怒骂道:“姬先生,这是想让我被官府的人判为大逆之罪。”

弓木灵仍然弯腰捧着‘障刀’。姬仲泽轻声对着弓木灵说道:“木灵,收起来吧。”

姬仲泽劝张书同听一个故事。经过一番劝说,张书同心中的怒气减缓些。姬仲泽示意弓木灵可以开始。

弓木灵仓啷一下拔出了‘障刀’。他凝视着锋利的剑锋。‘障刀’为北山唐家所造。‘障刀’可千年不腐朽,称谓‘千年常在’。

‘障刀’剑身短小,轻便灵活。刀与人可以产生联系。刀与风结合,剑锋犀利无比,可碎铁甲。刀与火结合,剑波镇邪祟,毁灵魂。

‘障刀’曾盛行于烽火铁骑和礼部。烽火铁骑将‘障刀’称谓‘鬼刃’。刀鞘刻有走兽图案。

礼部尚书和侍郎才能佩戴‘障刀’。刀鞘只能写字。这些礼部官员大都写上自己的座右铭。‘障刀’主要在祭祀时用,平时多为装饰品。

麒麟图案的‘障刀’是一品武将用的佩刀。烽火铁骑的一品将军只有大将军一职。三十多年来,大将军一直空缺。烽火铁骑一直由皇家掌控。

张书同将这把‘障刀’视为大逆之物。弓木灵向二人介绍完‘障刀’的来由。张书同心中的怒气再次燃起。

张书同压住心中的怒火,没有打断弓木灵。弓木灵开始为他们讲述‘障刀’为什么成为不祥之物。

三十二年前,秦天国国势强大,大有一同天下的之势。三大国组成联合军对秦天国发起进攻。秦天国在东境和北境横扫敌军。

弓木灵目光炯炯,语气激昂。但提到南境时,他黯然神伤,长叹了几声。这时,姬仲泽咳嗽了一声。

弓木灵收起悲伤的情绪,草草的说了那场战争。弓木灵不禁浑身颤抖,双手紧握。姬仲泽察觉到弓木灵的异常,搀扶他坐下。

张书同被弓木灵将的故事吸引,眼睛中散发出光芒。他激动地询问道:“弓大侠,后来呢?”

姬仲泽轻轻按住弓木灵,示意他不用说了。姬仲泽向前走出一步,替弓木灵讲完故事。那场战役,烽火铁骑轰碎了联军,但也死伤惨重。

大将军和南领将军在这场战役中壮烈牺牲。弓木灵听到此处,转身朝向木门。此役之后,联军与秦天国签下不战之约,割地赔偿。

国君将烽火铁骑的‘障刀’封为不祥之物,以表对牺牲的将士的歉意。此后数年,秦天国国势大不如前。国君抑郁而终。

国君英年早逝的原因就是那场出了错的战争。现在的国君王阳明和他的臣子不再奢望统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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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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