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若彤伸了伸拦腰,将姬仲泽身上的银针取走。肖臂扶着姬仲泽躺在床上。屋内三人守护着姬仲泽一夜。
则日清晨,姬若彤趴在床沿上睡着了。肖臂和庄韩疲累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三床厚厚的被子盖在姬仲泽的身上。
姬仲泽身上流出的汗水浸湿了身上的被子。姬仲泽艰难地睁开双眼。他尝试掀开厚实的被子。姬若彤感受到姬仲泽在扭动身躯。
姬若彤揉搓迷瞪蹬的眼睛,轻拍脸颊。她关心地询问姬仲泽:“雷,你好些了吗?”
姬仲泽眉头紧皱,语气微弱地疑问道:“云空?你怎么在这儿?”
姬若彤眼神中有一股埋怨的情绪,冷冷地回答道:“小姑娘说她的师傅姬仲泽不行了,让我救救你。”
姬仲泽脸庞浮现微微笑容。姬若彤语气严肃地嘱咐道:“你现在刚醒不要说话,你想问的我都知道。”
姬若彤向姬仲泽叙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姬仲泽生命垂危,素青和宁宇辰将姬仲泽带到庄府。庄韩吩咐府中仆人来到房间。
姬若彤安排每个人该做的事情,经过一夜的抢救。姬仲泽苏醒过来,但是他身体已经脆弱不堪。姬若彤的语气透露出一种悲伤。
姬仲泽呆呆地望着屋顶,默不作声。肖臂和庄韩也从睡梦中苏醒。他们轻步走到姬仲泽身旁。姬若彤示意他们不要出声让姬仲泽一人静静。
姬若彤从袖中拿出一粒‘益气丸’喂姬仲泽服下。姬仲泽艰难地吞下了药丸。姬若彤告诉庄韩让大夫煮一碗姜汤。
庄韩出了房间。一刻钟后,庄韩带着一名大夫进入了屋内。大夫将手中的梯笼放在桌上。他从梯笼中拿出姜汤递送给姬若彤。
姬若彤喂姬仲泽喝下了姜汤。顿时,姬仲泽额头全身冒着虚汗。姬若彤摸了摸被子,感觉有些潮湿。
姬若彤手臂轻轻一挥,三层厚被子悬浮空中。她食指转了几圈,被子缓缓落下。被子中的汗水被剥离出去。
姬若彤让庄韩为姬仲泽准备新衣服。庄韩从衣柜中拿出精致丝滑绸缎单衣。姬若彤出了房间。肖臂和庄韩为姬仲泽更衣。
姬仲泽更衣完毕后,庄韩将姬若彤请入屋内。姬若彤为姬仲泽把脉。她神情严肃,眉头紧皱。她用命令的语气向姬仲泽说道:“姬先生,明日我们去南阳。”
姬仲泽还想看看庄韩的婚礼,延迟些时候再去南境。姬若彤严厉地盯着姬仲泽。姬仲泽只好作罢,无奈地点点头。
一旁的庄韩有些失落。姬若彤感受到庄韩失落的神情,语气温和地宽慰道:“庄少爷,我和姬先生在南阳等候你们。我们的贺礼会准时出现在你的婚礼上。先生身体虚弱不宜在北方久住,望公子见谅。”
肖臂也一同宽慰庄韩。庄韩也知道姬若彤的担忧,也不愿看到姬仲泽的病情恶化。他向姬仲泽弯腰拱手,饱含歉意地说道:“先生您是府中的贵客,我们招待不周心中甚是内疚。请先生原谅!”
姬仲泽艰难地举起手臂,握住庄韩的手。姬仲泽冰冷的双手令庄韩心中不是滋味。他垂着头不敢直视姬仲泽。
姬仲泽虚弱地说道:“庄少爷。”
姬若彤打断姬仲泽的话语,严肃呵斥道:“先生切勿说话!”
姬若彤向庄韩说明了姬仲泽心中很是感谢庄府的招待。姬仲泽认为庄韩来日定会耀眼一方。庄韩情绪激动地凝视着姬仲泽。
肖臂静静站在一旁,心中确实波涛汹涌。 他脑中回想着与姬仲泽的时光。他曾经不会想到姬仲泽会有脆弱的一面。
肖臂认为姬仲泽和曦辰都是世间的圣人。他们胸怀天下,武艺高强。他们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恒星。肖臂觉得自己只是他们身旁的一颗默默无闻的行星。
在肖臂的生命中,一颗耀眼的恒星已经陨落。他直至现在都没有从悲伤中走出。姬仲泽的到来,肖臂重新感受到了光与热。
肖臂又看见了前进的希望。他想紧紧握住它,不甘它的逝去。只有姬仲泽能恢复,肖臂愿意放弃所有。
肖臂额前的太极纹显现。姬仲泽感受到肖臂情绪的波动。他向肖臂露出自信的微笑。肖臂会心一笑,嘴中小声说道:“先生,你会好起来的。”
姬若彤让肖臂和庄韩搀扶起姬仲泽靠在睡枕上。厚厚的被子包裹在姬仲泽的身上。姬若彤告诉肖臂和庄韩他们之间有些私事,让他们暂且回避一下。
肖臂和庄韩向他们时揖后出了房间。姬若彤语气严肃地说道:“我问你听着。不用出声,只需要点头和摇头。”
姬若彤询问姬仲泽:“你去了寒曦洞?”
姬仲泽点了点头。经过一番询问,姬若彤知道了姬仲泽遭遇了什么。姬若彤疑问姬仲泽为何冒死拯救素青。
姬若彤回想起自己与姬仲泽过往的事情。她失落地叹了几口气。姬仲泽饱含歉意地凝视着姬若彤。姬若彤知道姬仲泽向跟自己说些什么。
“你没有错。”
姬仲泽垂着头,眼神中充满着内疚。姬若彤语气温和地宽慰道:“云涧说的是气话。司南被灭族跟你没有关系。”
姬仲泽不断摇头,双手紧握。姬若彤失落地说道:“你不是救世主。世间不会有两全其美的方案。雷,我希望你不要有太多负担。你不用成为世人所说的样子。”
姬仲泽苦笑,长叹了几口气。姬若彤紧握着姬仲泽冰冷的双手,真挚地劝说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世间不会用永久的和平。你已经付出惨痛的代价,为何还要再次尝试呢?”
姬仲泽愤怒地挣脱开姬若彤,淡漠地看着姬若彤。姬仲泽轻蔑地笑了几声。姬若彤冷峻地看着姬仲泽,冷冷地说道:“你一意孤行,我会尽力帮你。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二人话不投机,姬若彤将肖臂和庄韩请入屋内。姬若彤向肖臂和庄韩时揖后,径直离开了房间。
肖臂和庄韩察觉到姬仲泽和姬若彤之间微妙变化。肖臂和庄韩面面相觑,缄默不语。姬仲泽面带笑容看着他们。
两刻后,屋外走廊传来重重的脚步声。素青和宁宇辰来到庄韩的房间。他们敲了敲门。庄韩闻声将门外二人请入屋内。
素青和宁宇辰轻步走到姬仲泽的身旁。他们看见姬仲泽的面色好了许多,喜笑颜开。素青激动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宁宇辰注意到一旁的肖臂。他冷峻的余光瞥向肖臂。肖臂感受到宁宇辰的威胁,感觉宁宇玄变了许多。
肖臂察觉到宁宇玄的功力下降了不好,像是刚刚经历过重大的创伤。肖臂隐约觉得宁宇玄像是宁宇辰。
肖臂与宁宇辰对视了片刻。肖臂冷声关心道:“宁公子别来无恙。”
宁宇辰嘴角微微上扬,学着宁宇玄的语气说道:“肖大侠,去南境的路上还承蒙您照顾。”
肖臂浅浅一笑,向宁宇辰拱了拱手。素青轻声咳嗽几声,示意宁宇辰不要在肖臂面前露出了马脚。
庄韩将宁宇辰拉到一旁。庄韩手臂搭在宁宇辰的肩膀上。宁宇辰对庄韩唐突的行为心中甚是抵触。庄韩嘲笑道:“宇玄看你委屈的样子,肯定是被梦心教训了。我去帮你向梦心说理去。”
宁宇辰眼神中露出浅浅的怒意,心中呵斥道:“宇玄,居然将家中的丑事向外说。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宁宇辰连忙拉住庄韩,语气温和地解释道:“望舒兄,我犯了错,大姐帮助我成长。大姐对我很好的。千万别让大姐伤心了。”
庄韩欣慰地看着宁宇辰,高兴地说道:“算你小子懂事,梦心可是为你好。望你成为宁府的支柱。”
宁宇辰脸上泛起灿烂的笑容,手臂搭在庄韩的肩膀上。素青看着二人的交流,心中诉说道:“希望三兄弟能够携手前进。”
素青感觉宁宇辰越来越像宁宇玄。她不由担忧起奔赴南境的宁宇玄。路途遥远,军旅生活艰苦。素青希望宁宇玄能够平安归来,抹掉身上的锐气。
姬仲泽看着素青发呆。他知道素青在担忧宁家兄弟。他也看了看正在与庄韩攀谈的宁宇辰。他感觉宁宇辰身上多了一些洒脱。
姬仲泽眼神中有一些忧虑。他担忧宁宇玄在扮演宁宇辰的过程中丢失赤子之心。他望向远处,轻叹了几声。
素青感受到姬仲泽忧伤的情绪,语气温和地宽慰道:“先生,您会慢慢好起来的。”
门外走廊传来脚步声。片刻后,门外传来敲门声。庄韩将姬若彤请入屋内。她看见姬仲泽好了起来,激动地走到姬仲泽身旁。
姬若彤紧紧握住姬仲泽的手臂,哽咽地说道:“师傅,你日后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姬仲泽知道眼前的姬若彤是她本人而不是司南云空。他向姬若彤露出欣慰的笑容,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姬若彤露出甜美的笑容。屋内众人觉得姬若彤又变回了自己。他们想起姬若彤认真时的样子不免心中起了敬意。
姬仲泽认为屋内众人已经知道姬若彤有不同的两面。姬若彤看到屋内众人一直在看自己,不由摸了摸脸颊。她询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天空灰蒙蒙一片,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湿漉漉的内院鲜有几个仆人。姬若彤站在正堂门前,遥望着沉闷的天空。
乌云密布,轻轻的微风拂过姬若彤的脸颊。她身后的大氅随风微微飘动。庄韩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姬仲泽走出了正堂。
厚实的毛毯包裹着姬仲泽的身上。寒风过吹,姬仲泽轻咳了三声。姬仲泽在宁府昏迷的时候感受到丁延和梅寒曾看望自己。
丁延和梅寒向组织内其他掌领发出集合信号。组织四大领军人物首次集结。他们守护在姬仲泽身旁。
四人得知姬仲泽明日向南阳出发。丁延连夜探寻去往南阳的路线。梅寒安排路线周围城市的住宿安排。慕远搜集潜在敌人的信息。
姜枫调动福青镇精锐黑衣人护卫在姬仲泽身旁。四人听见姬仲泽三声轻咳,心灵神会地离开了庄府。
慕远探寻得到谢家和张家最近异动频繁。张家客栈整日闭门谢客,深夜灯火通明。谢家后院大批傀儡师身穿夜行衣向张家客栈汇集。
张家骑卫身穿劲装潜伏在庄府周围。他们伪装成周边小贩监视着庄府来往的人员。慕远隐藏在暗处观察着行动诡异的小贩。
一名小贩来到人烟稀少的街巷。他从袖中拿出一股细绳,打着精致的绳结。这时,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六尺男子来到小贩身旁。
六尺男子对着小贩耳语。小贩将手中的细绳交给了六尺男子。突然,六尺男子从袖中掏出匕首插向小贩。鲜红的血液溅射在周围的土墙上。
小贩到死都没有做出任何挣扎。他目视前方,眼中充满着希望。慕远心中感叹道:“这小贩是个忠心的死士。”
六尺男子右手重锤三下胸口,尊敬地注视着死去的小贩。他半蹲为小贩整理遗容,合上了小贩闪闪发亮的双目。
六尺男子从袖中拿出一张洁净的白布。他用白布擦拭匕首上的血迹。然后,他用匕首割下小贩衣服上的一角。
慕远隐隐看见衣服一角写着‘冬魅’二字。他知道衣角上的字是小贩所在的组织。六尺男子离开后,慕远来到了小贩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