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漫长夜中,太阳在东边露出头来。微弱的光芒洒在洼地上。众人看见姬仲泽倒在血泊中,暖阳映在他煞白的脸庞。
姬若彤拔出插在姬仲泽胸膛的‘云笑’。皎洁的月光映在刀刃上散发出幽幽寒光。幽静的夜空中回荡着肖臂和素青的怒吼声。
姬若彤冷峻地威胁道:“你们不想死就待在原地别动。”
素青怒视着面无表情的姬若彤,怒火中烧。肖臂看着冷峻的姬若彤,眼神中充斥着杀气。肖臂和素青又看了看毫无生机的姬仲泽。
他们心中悲愤交加,脸色铁青,双手紧攥,青筋暴起。姬若彤无视他们愤怒的情绪,转身凝视着倒在血泊中的姬仲泽。
姬若彤冷声道:“我需要你们的协助。别在那愣着!”
肖臂和素青趁着姬若彤跟他们说话一不留神的时候突袭刺向她。姬若彤听见他们的疾步声,轻哼了一声。
肖臂和素青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他们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快步跑到姬若彤的身旁。姬若彤轻蔑一笑,吩咐道:“把姬仲泽的衣服扒开。”
姬若彤的话犹如指令,肖臂急忙扶起躺在地上的姬仲泽。素青为姬仲泽解开了残破的夜行衣。姬仲泽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令素青双手颤抖,眼神中夹杂着悲伤和心疼。
姬仲泽坚实的胸膛展露出来。肖臂和素青满脸疑惑,嘀咕道:“怎么不见姬先生身上有伤口呢?”
姬若彤从袖中拿出一张术纸。她咬破指尖。带血的指尖在术纸一面飞快地画着符印,在另一面写着‘凝’字。
姬若彤将‘凝’字术符贴在姬仲泽的额前。顿时,姬仲泽胸膛上深深的伤口浮现在他们的眼前。伤口已经结上了一层厚厚的血痂。
他们怨恨地瞪着姬若彤,咬牙切齿道:“你对姬先生做了什么!”
姬若彤没有理会二人怨恨的质问声。她聚精会神地把着姬仲泽的脉搏。姬若彤眉头紧皱,神情变得严肃。
姬若彤冷冷道:“别废话!肖臂你将姬仲泽的嘴扒开。”
肖臂不情愿地将姬仲泽的嘴巴扒开固定住。姬若彤将指尖放置在姬仲泽的舌尖,右手挤压着指尖。鲜红的血滴流入姬仲泽的嘴中。
姬若彤痛苦的表情和专注的目光令肖臂心安了许多。姬仲泽突然大声咳嗽了几下。发呆的肖臂不小心松了手。姬仲泽狠狠地咬住了姬若彤的食指。
姬若彤表现出痛苦的神情,低声呻吟着。肖臂嘴中喃喃道:“姬堂主,对不起。。。”
肖臂双手放在姬仲泽的脸庞,想扒开姬仲泽的嘴巴。姬若彤大声喝道:“别动!扶稳他的脑袋。”
肖臂点着头,急忙固定住姬仲泽的脑袋。这时,姬仲泽口吐白沫,身体急剧抽搐着。姬若彤收回满是血痕的左手。
姬若彤利落地将左手的血液和脏污去除干净。她嘴中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左手轻微地颤抖着。她担忧地凝望着抽搐的姬仲泽。
姬仲泽四肢不断蹬地,身体上下抖动。地面的灰尘扬起。素青紧紧抱着姬仲泽虚化的身体。素青感觉姬仲泽原先的坚实身体变得柔软。
素青眼神透露伤感,嘟囔道:“姬先生,您会没事的。”
肖臂吃力地稳住姬仲泽摇晃的头颅。姬若彤语气变得亲和些,鼓励道:“你们坚持住。他过一会就没事了。”
姬仲泽颤抖的身体渐渐停息下来。肖臂擦拭着脸庞的大汗,长叹了一口气。肖臂将安静不动的姬仲泽抱进怀中。
素青从袖中拿出手绢。她为姬仲泽擦拭额前的冷汗和嘴角的白沫。姬若彤将‘云笑’别在腰间,起身向前走去。
素青看着走路晃悠的姬若彤,轻声唤道:“姬堂主,我们一起回去吧。”
素青话音刚落,姬若彤绷直地倒在了地上。素青惊讶到说不出话,朝着姬若彤飞奔过去。素青担忧地询问道:“姬堂主,您怎么了?”
素青看见姬若彤的脑袋淤肿一大块,嘴角留有血痕。素青赶紧掐住姬若彤的人中,把了把姬若彤的脉搏。
昏迷不醒的姬若彤大口喘气,嘴中嘟囔着:“师傅。。。”
姬若彤耷拉着脑袋睡在素青的怀中。素青紧张的心情终于放下了。她长舒一口气,望着安静的夜空。
远处的庄韩和宁宇玄飞升高空寻找着姬仲泽一行人。他们在高空之上看见耸入云宵的‘泰宁山’已经变成了凹陷的洼地。
他们看见洼地中央有几个黑点。他们面带喜悦,朝着黑点快速飞去。深夜寒风吹舞着他们长长的秀发。
过来片刻,他们来到姬仲泽的身旁。眼前的场景令他们目瞪口呆,木楞地站立不动。他们慌张地询问道:“发生了什么?”
寒风飒飒,漫天灰尘。肖臂抱起濒临死亡的姬仲泽。刺骨的寒冷使得姬仲泽打了个冷颤。宁宇玄缓过神来,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姬仲泽的身上。
宁宇玄一旁的庄韩看向不远处。素青正抱着一个昏睡的女子。庄韩快步走到素青身旁。庄韩吃惊地说道:“姬堂主怎么睡在这儿。”
庄韩和宁宇玄面面相觑,摇晃着脑袋。他们想询问肖臂和素青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缄默不语。
素青疲惫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肖臂和素青不做停留蹬地而起跃上高空。庄韩和宁宇玄紧随其后,低声交流着。他们到达宁府时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
一列骑卫从后花园走出来到后院巡逻。素青一行人急忙藏入暗处。骑卫们听见响动声立即回身凝望。他们身后不见一个人影。他们只看见身后的松柏被寒风吹得来回晃动,沙沙作响。
“是风声。”
骑卫们继续向前走去。素青一行人飞过屋檐躲过宁府骑卫。他们悄悄来到了内院。肖臂和素青分别抱着姬仲泽和姬若彤各自回到了房间。
庄韩和宁宇玄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疲惫的庄韩坐在床沿,倒头就睡着了。肖臂和素青分在照顾完姬仲泽和姬若彤后靠在床旁沉睡过去,
宁宇玄推开房门进入昏暗的房间。他朝着床走去。这时,屋内暖阁中传来冷喝声:“不洗漱就睡觉吗!”
屋内的灯火突然亮了起来,一位身穿白袍男子从暖阁中走出。宁宇玄浑身颤抖,结巴地询问道:“兄长,这么晚你怎么在这儿?”
宁宇辰厉声喝道:“宁家的人竟不守家规,深夜私自出府你可知罪!与你同行的还有谁?”
宁宇玄浑身颤抖,慌张地狡辩道:“兄长,我只是去解手了,没有私自出府。”
宁宇辰怒瞪宁宇玄,手中拿着一尺长的戒尺。他呵斥道:“你还撒谎,将手伸出!”
宁宇玄试图继续辩解。宁宇辰眼神变得冷峻,身上散发出令人喘不过气的气势。宁宇玄额前冒着冷汗,双腿不停地颤抖着。
宁宇玄垂头弯腰,语气诚恳的说道:“兄长,宇玄知错。”
宁宇玄伸出双手。宁宇辰气运丹田,狠狠抽打着宁宇玄的掌心。宁宇辰语气冰冷的质问道:“你犯了那几条家规!”
宁宇玄诚恳认错道:“不可夜游;不可欺瞒;不可顶撞兄长。”
宁宇辰怒骂道:“好啊。混小子你将家规抛掷脑后了吗!父亲的告诫你当耳旁风吗!”宁宇玄的手掌肿胀了起来。他紧咬嘴唇。
宁宇辰冷峻地询问道:“你今晚去哪了?如实说出!”
宁宇辰坚定说道:“兄长,我今夜一人出府,未曾有人陪伴。”
宁宇辰神情变得难看,凶狠地凝视着宁宇玄。宁宇玄心中惴惴不安,吞咽着口水。宁宇辰冷声询问道:“你晚上去哪玩了?”
“东市看闹龙灯。”
宁宇辰怒发冲冠,大喝道:“胡说八道,深夜东市早已闭户,哪来的龙灯!”
宁宇玄不屑地说道:“兄长,我说的是真的。”
宁宇辰又狠狠地敲打了宁宇玄几下。他怒斥道:“满口谎言,明知故犯!泰宁山方向出现巨大异动岂是你一人能够造成的。”
宁宇玄惊讶地看着宁宇辰。宁宇辰长叹了几声,眼神变得温和了些。宁宇玄好奇地询问道:“兄长,泰宁山发生了什么?”
宁宇辰看着宁宇玄好奇的眼神知道他没有去泰宁山。宁宇辰沉默不语转身走出宁宇玄的房间,冷冷地说道:“明天跪祠堂,抄家规!”
宁宇辰竭力地拱手迎送宁宇辰。宁宇玄准备关上门。这时,一个药瓶从门外飞入。药瓶静静停在桌子上。
宁宇玄嘴角扬起,面露微笑。他拿起桌上的金疮药涂抹在红肿的手掌上。他低声呻吟着,全身打颤。
宁宇玄涂抹完药,静静躺在床上。他迟迟无法入眠,或许是手掌的刺疼感所致又或许是惊心动魄的深夜令他久久不能平静。
择日清晨,宁宇玄的房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一夜未眠的宁宇玄显得精神憔悴。他走到了门前打开了房门。
宁梦心严肃地凝望着宁宇玄,刚准备呵斥宁宇辰。她看着憔悴不堪的宁宇辰不忍心呵责。她不小心碰了一下宁宇玄红肿的手掌。
宁宇玄疼到大叫,神情扭曲。宁梦心一脸怒色,怒骂道:“那个不长眼的敢打我家少爷。”
宁梦心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温柔地抬起宁宇玄的手掌。她轻轻吹着宁宇玄红肿的手掌。这时,宁梦心看见戒尺的印痕。
宁梦心突然狠狠地拍了一掌,呵斥道:“臭小子,你个惹祸精。”
宁宇玄快速收回来手掌,低声哼唧着。他无辜地看着宁梦心,委屈地说道:“姐,冤枉啊!”
宁梦心揪着宁宇玄的耳朵进入了屋内,关上了房门,宁梦心关心地询问道:“是宇辰打的你吗?”
宁宇玄点了点头,不敢直视宁梦心。宁梦心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宇玄,你别生宇辰的气。他最近心情不太好,你要体谅他。”
宁宇玄激动地问道:“是谁敢惹了兄长?”
宁梦心无奈地叹着气,神情有些失落。宁宇玄激动地站了起来,焦急地凝视着宁梦心。宁梦心神情变得严肃,冰冷地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带你去祠堂。”
宁梦心冰冷的话语令宁宇玄心如刀割。他黯然神伤,失落地瘫坐在椅子上。他嘴中喃喃道:“你们把我当什么。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们信任吗?”
宁宇辰神情有些呆滞,不停地傻笑。他忽然大声道:“对,我就是很愚蠢。”
宁梦心心疼地看着疯癫的宁宇辰。宁梦心一掌狠狠拍向宁宇玄,温柔地说道:“宁氏男儿不能妄自菲薄,给我振作起来!”
宁宇玄静静地凝望着宁梦心。宁梦心紧紧抱着宁宇玄,温柔地宽慰道:“宇玄,你是我心中最好的弟弟,也是宁家的未来。”
宁宇玄低头痛哭。宁梦心为宁宇玄擦拭着脸庞的泪水。“宇玄,不哭。”
宁梦心从袖中拿出一个木盒递给宁宇玄,语气亲和地说道:“打开看看。”
宁宇玄打开了精致的木盒,兴奋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