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暴走的传承

经过一连串的试验，陈重最终断定，斩月刀尚未旦生器灵，只是生出了模糊的意识。

陈重大喜过望，四处搜寻不到的东西，竟然戏剧性的送上了门。法术生灵的问题，终于有了转机。他迫不急待的探入魂识，试图对斩月刀，进行细致的研究。却不料惊慌失措的斩月，不惜动用本源，竭尽全力的抵抗。

陈重担心斩月的意识受损，只能暂时放弃了探查，绞尽脑汁的思索对策。他不断的分晰衡量，憋了老长时间，情感突破的念头，才算占了上风。他翻出扔在旮旯里的基础刀法，从正劈开始，一板一眼的练了起来。

起初斩月看不上陈重，对他的刀法修行也不在意。只有精彩的时候，才会冒出若有若无的欣喜。然而这些许的动力，让陈重短短的个把月，就把基础刀法练出了模样。

可惜的是，修行的顺利并没能持续。刀法的进展越来越小，甚至出现了逆转的情形，挥出的刺、扎、斩、劈、扫、撩、推、割，都觉得非常别扭，却又找不出真正的原因。刀法的修行，陷入浓浓的迷雾。

然而修行的困惑，并没击垮陈重。他越措越勇，让轻视他的斩月，都瞪大了眼睛。他暂时放下日常的修行，专心参悟刀谱、认真的分析出刀、仔细体悟每刀的感受，用尽所有能想出的办法，竭力改变迟滞的修行。

虽然斩月搞不懂，缺乏练刀天赋的陈重，为何顶着困惑，坚持刀道的修行？却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眼睛。仿佛眨眼的功夫，就会错过，无尽的精彩。仅管它清楚的感知，陈重内心的燥动，也眼看见刀势慢慢的脱离掌控，却毫无理智的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突然，陈重驭刀过猛，跨步时少进了半分。简单的正劈顿时大变，凌然的气势，咄咄逼人。陈重找准了感觉，肆意的挥洒着，耀眼的光华。那绚烂的刀芒，绞碎了阴暗，破开了桎梏。收刀回神时，已经迈入了小成之境。

陈重呆呆的站着，回忆着挥刀之际，内心的狰狞。他下意识的丢开斩月，努力的抬起双手。他发现随意藏拙的自己，已在修刀的过程中，变的无比陌生。放弃刀法，守护真我。还是放弃真我，寄情刀道。内心的挣扎，让清明的双眼，再次陷入了迷茫当中。

和犹豫的陈重不同，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斩月兴奋的嗡鸣。他迫不及待的为陈重，规划着未来的修行。纵情的畅想，辉煌的前景。甚至忙得无暇顾及，陈重的心情。

整整三天，陈重的双眼，才恢复几许的清明。期待无尽时光的斩月，便迫不急待的传来它的鼓动。陈重稍作迟疑，拾起地上的斩月刀，漫不经心的舞动。

斩月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迟钝的刀法光华敛尽，漏洞百出。它满是困惑的看了看，无精打采的陈重。发现自己根本不能理解，对方的心事重重。

出刀要快，力度要强，气势要足，一连串的信息，却没能影响到陈重。慢慢腾腾、略显杂乱刀势，竟没有丝毫的波动。斩月更加的困惑，提醒、不解、愤怒……接二连三的念头，再次传了过去，却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的回应。

斩月急了起来，再也不管方才突破境界的陈重，为什么热度大降。它震动刀体，影响刀势。终于吸引陈重的注意，虽然还是没有回应，但接连的手忙脚乱足以说明。

只是结果却有些悲哀，陈重刹那的清明，换来的却是更加杂乱、更加无力、更加迟钝的出刀。斩月看着惨不忍睹的刀法，满腹的焦急化为燥动。它干脆撇开陈重的意志，不惜动用本源，主动引导走势，展现刀法。

疑滤千重的陈重，哪跟得上它的节奏。不是忘了上步，就是突略了出刀。一时间，斩月营造的刀势荡然无存，威猛的劈斩变成无奈的飘落。三次、五次，心急如焚的斩月，再也耐住不性子，爆发出空前的怒火。

接下来的三个时辰，对于陈重来说，比三个纪元都要漫长的多。他从未想过，新生的器灵，竟能拥有如此复杂的性格。苛刻、暴燥、偏激、固执……几乎所有阴暗的性格，都和它有所关连。

陈重真心的佩服斩月，它总能找到最不恰当的时机，总能选出最不恰当的方式，将它的意志，强加在自己的身上。让糟心的自己，心乱如麻。然后为自己安上个罪名，为不能倾尽的刀势背锅。

陈重的心越来越乱，即便是不去考虑自己的问题。也能让该死的刀法，絮乱如麻。斩月眼瞅着，好好的基础刀法，被执迷不悟的陈重练的面目全非。再也管住自己的性情，彻底的暴走。

它牵引陈重的手臂，让刀势、步法乱成一团，就连它迫切展现的刚猛气势，也变成酥软的春天。那该死的和煦，挑碎了它的威严。脆弱的理智，被完全绞乱。

暴走，忘乎所以。

斩月任性的逆脉而进，试图控制身体，激发刀势，应有的凶悍威猛。可惜的是，它渺小的意志太过羸弱，连符魂下意识的波动都无法抗衡。

陈重突然失去斩月的感应，心里的震惊迫使他恢复了清明。勾通无效，试探无果，他只得硬着头皮，侵入刀内的空间。

刹那间，强大的魂压定住了侵入的魂识，就连强横的符魂，都无法对肉体进行掌控。心急如焚的陈重，眼睁睁的看着，弥漫空间的灰雾，肆无忌惮的融入，自己的魂识当中。

许久……

陈重再次睁开眼睛，极尽复杂的看着手中的黑刀。心里暗暗的琢磨，难怪斩月拼命的抵制，刀内竟藏着它的记忆和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