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的月儿啊。”王家主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而再次说道。
“你二人说你们退出了周家,可是因为周潇那畜生的事情,不如你们加入我王家如何……”
还没等他说完,一句老迈的声音传来:“胡闹!”
接着是拐杖遁地的声响,砰砰砰的几声沉重碰地之音,入的几人耳中,眼睛转过看去,竟是那王家上一任家主王福乐,也就是王福安的亲哥哥。
缓步的向着他们走来,现任王家家主立马请安,周武与周春二人亦是行礼恭敬的问安。
待王福乐坐下,口中话语再次说道:“听说你二人是为了那竹苑街的宅子而来。”
周武与周春同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王福乐老迈的面容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说了句:“哎,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二弟做了那事,哪有昨日的可怕,却换来了那样的结果,二弟一生是受尽了委屈,我来问你二人,谁是我二弟的徒儿。”
被这一问,二人一脸的懵逼,心中皆是惊骇连连,怎的这老头似是什么都知道一般。
王福乐看出二人心中疑虑,口中再次说道:“我与那方老也是老相识,你们的事他与我自是说了。”
听了这样的话语,周春也不在犹豫,站起身来,拱手俯腰称自己便是。
王福乐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让他快坐下,没必要这样的谦和恭敬。
口中再次说道:“既然是二弟的徒儿,也如同他的子嗣一般,宅院就当对二弟的补偿给你们便是了。”
二人听到这里,兴奋异常,已是激动的无以言表,这无非是捡了八千两银子一般。
一大笔的巨款啊,怎能不欣喜若狂。
可是王福乐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是让他们笑不出来了。
“你们的武馆呢,往后就叫王家武馆,培养的人王家会送去,自然银两不会少,人也不会太多,你们尽心教授即可,这点你们不用有什么疑虑,我只是希望吾辈后人有人保护罢了。”王福乐平淡的说着。
他的话语自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王家武馆一旦挂出来,怕是方老那边,在或者城主大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家族扶持的武馆出现。
这不是明摆着计划抢这方家的地位嘛。
一时间周武、周春二人犯了难,他们二人虽是习武之人,但是脑子也是极其敏锐的。
这样的事情怎会看不明白,这老太爷是计划跟这方家、周家明着干了。
“老太爷,你看这武馆的名讳是否变一下,教学是我们应当的,免费也可以,就当抵了宅院的钱。”周春小心翼翼的说着。
也不等那周武开口商量,王福乐又是开口说道:“名字自是好说,如若月儿没什么事还好,若有什么事,这武馆必须叫这名字,即使名了其他,也要给我改回来。”
王福乐的声音气若洪钟,一点也不像七八十岁岁老人的声音。
被这么一震,二人自是不在说什么,看来这王家是要摆明态度了。
这王家如此说也是很有底气的,毕竟小城中有一半人都姓王,按着祖辈论都是王家的人。
所以对于王福乐的这种强势,也是不无道理的。半城人的抵抗,这方家,周家,安家即使三家联合又怎会吃的消。
即使勉强的稳定下来,也会是两败俱伤,若没有祖上组训的压制,或是箬化汁水的控制。
这小城怕早是这王家的了。
如今王曦月的事情只怕是扰乱小城平静的导火索罢了。
周武、周春二人自是了解这些的,但是对他们或是对寻常百姓来说,小城谁当家都一样。
只是挑起的祸乱,他们是不愿见到的,无论怎样,习武之人的第一守则就是除暴安良,如若做了那等挑事的人。
他们有怎会安心的教授武学。
但是这王福乐的意思很明显,只要那王曦月没事,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哎。
这小城怕是要真正的动荡了。
“王老爷子,这件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嘛?”周武突然问道。
这话由他问出也不会有任何的拘束,毕竟年纪来说和他儿子差不多。
王福乐却是不以为意,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
“难不成你让那周家、方家唯一的血脉,如我那二弟一般,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又或是断了双腿,他们做的到嘛。”
说这话的时候王福乐用足了气力,以至于脸面都憋的通红。
周武突然想到师傅为什么命他们开这武馆了,一方面可能是给王家一个台阶,给他们武学上的基础。另一方面,最大的可能就是试探这王家的底线。
想到这里,周武猛然沉静下来,感受着周围所有人的气势。
心中惊骇:难道是我想错了嘛,为何没有人前来监视,难道师傅只是单纯的让我们开武馆,来遏制周潇。
可这一切是不是太过于儿戏了,真若让这王家有了武学的派头,那小城真就离换主不远了。
见着周武、周春茫然的神情,王福乐又是说道:“二位且放心,我王家不是那等忘恩弃义之辈,当时方老救我二弟于为难,我自是会留有一线,我只希望月儿没事。”
听到他这话,周武点了点头,刚想着准备起身告辞,去那竹苑街道的宅子看一下的时候。
那王福乐却是又对周春笑呵呵的说了起来:“你是叫周春对吧,不知二弟当时有没有说什么。”
显然这王福乐是对二弟有些无限的歉意的,不,确切的来说是整个王家。
是啊,这么大的家族,为何要怕世人的构陷,让福安受了那么多苦楚。
周春想了想,从脖子上取下了一块刻有安字的玉佩。
是王福安的贴身玉佩,虽然他的师傅是个老不着调的混混一般,但对于那入族谱的事情却是耿耿于怀。
将那玉佩摘下递给了王家老爷子,恭敬的说道:“师傅他老人家,生前准确的说并未收我为徒,他说没根,收我为徒也是流浪的命,不希望我在受那份苦,所以临死前给了我这块玉佩,如若哪天到了王家,可以有个安稳的生活。”
听到那王福乐早已是老泪纵横,使劲的用拐杖剁着地面,砰砰砰的响声萦绕在几人耳畔。
苍老激愤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你为何不来我王家,却是去了周家,难道二弟的嘱托,你当做耳旁风嘛,又为何十几年都不踏足我王家半步。”
看着如此激愤的王家老爷子,周春无奈的笑了笑,也不做什么解释,这种事情不解释挺好的,他们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反而解释了,只会让他们觉得周家比他王家要好上千万倍。
在此,似乎王家老爷子已是把周春看做了自家人,也不去埋怨什么。
平定了心神之后继续说道:“如今脱离了周家就好,王家呢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如若想的话,可以随时入我王家,做二弟的子嗣,如若不想,也可以,总之王家会护你周全,二弟呢,今就入的族谱之中,这个你且放心吧。”
之后王福乐起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唉,如若二弟还活着就好了,好久没见了,走了,走了。”
说着话就自顾自的走了。
众人看着他沧桑的背影离去,也都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那现任王家家主。
既然王福乐都那么说了,他自然对二人,尤其是周春的态度更加的亲善一些。
再次寒暄了几句,也不在多留他们,给了他们竹苑街那处宅院的钥匙,以及地契,送他们出了王府。
一阵的折腾下来已是接近了晌午,二人也没顾得上肚中饥饿便匆匆去了那宅院。
宅院前面的二层小楼,矗立在街道的最南边,半世纪之前也是风景最美,最负盛名的酒楼之一。
地理位置是十分的优越,在小楼的东侧便是一条宽大的人工河流,曲曲弯弯环绕在小城之中。
这样的小楼来说做酒馆是最好不过的地方了,才子佳人聚会的最佳场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啊。
如今给他们开了武馆,实属的浪费了。
二人觉得可惜,但也是无可厚非,毕竟地方难寻啊。
小楼的房门并没有上锁,推门就可以进入。
因是宅院中有着下人居住,所以房门也只是虚掩着。
刚走进小楼中的二人,便听到一阵驱赶声:“哎,哎,哎,谁让你们进来的,和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这地方不卖,快请离开此地。”
看护这里的小厮名叫王明,二十来岁的年纪,已是有了家事,所以全家老小皆住在了这里。
而且这王明的妻子已是有孕在身,膝下也是早有一个两岁婴孩。
所以当有人通知他说这宅院不多久便会变卖出去的时候。
心里是极为不乐意的。
对着周春二人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见着二人不走,就开始推搡起他们来。
之后对着二人说道:“看二位也是普通人家,这宅子少说也要三千两的价格,提早放弃吧。”
这家人是王家的老人,祖辈上来说勤勤恳恳,只因为这王明的父亲是王福安从小的侍从,所以也是相当于被流放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