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作为皇帝最令人心酸的地方就是从不能肆意妄为,也从未丢了自己的仁心,所以他从不在意自己,也许某一日,他就会溘然长逝。
“竟不知世子眼中朕居然是这样的良善之辈。”宗良的龙袍后摆随着他转身的掀起了好看的弧度,上面绣着的金丝游龙也有些真实。
两人从未这样这样隐隐相对过,一个做稳朝堂,风起云涌之间是冥冥中的真龙天子,一个是命定的星主,操纵星运与各国之间的战与停。
放下酒杯,刘譞不曾让步,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脸上露出十分向往的笑容:
“助你安定天下,然后我会带她隐于江湖,不再沾染庙堂。”刘譞眼中隐隐是超越帝王之气的沉稳,若是此刻宗良说不,恐怕他也早有万全的计划。
宗良亲手拿起酒壶,亲自过去将酒杯倒满,递到刘譞的手边,两人相视一笑,回到了小时候刘譞游历之前那次相处。
两位稚童彼时为了一蒲扇争得你死我活,最后却成了兄弟,现在又为了同时心悦一个女人,颇有意思。
接过酒杯,刘譞单膝跪地一饮而尽,高贵清冷中又有着对宗良和东秦的忠诚。扶起刘譞,宗良拿出了早就已经写好的旨意,言下之意就是祺太妃也不能插手这件事。
“旨意早就在这里了,只是想看看你着急不安的模样,没想到还是失败了。”宗良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言笑嘻嘻,从不正经。
亲眼看着刘譞难掩的笑意从眼角眉梢中流淌出来,宗良心中倒是有些刺痛,又是晚了一步,一步错,后来步步就都错了。
“谢过皇上,那臣告退了。”刘譞便要离开,宗良这才拦住他。
“得了,朕也算见了你谋算有错的时候了,今日暖阁早就准备好了,虞家四位都要过来,你还欲走?”
斜倚在皇位上,宗良等着他脸上露出不一样的神色,结果还是失败了,刘譞只是十分仔细的拿着那份圣旨,视若珍宝。
慢慢悠悠挪去暖阁的时候,刘譞倒是想起了这几日进宫的那几位女子,看来是都不得宗良的心,可惜郑豫和科罗穆好还一顿计较谁的女儿要高一些。
现在是一入深宫就再也不得清净了。
摄政王府夕弦虞漪还有虞玦收到旨意的时候都十分惊讶,这天家旨意怎么来的如此突然。
不敢有懈怠,几人换好了衣服赶紧出门,虞巍程骑着马到了王府的时候夕弦他们正上了马车。
见已经没有他的位置,只好默默的跟着马车后面,连马都有些不耐烦,这般缓慢何必还要骑马,而且他也是实在好笑,难道到王府骑马就可以了?
马车中三人看着后面的虞巍程,不禁都笑出声,连虞漪的不好意思都变成了无奈。
“不若让他进来吧,这马车本来也是足够大的,免得他在后面跟着倒是温吞。”夕弦替虞漪说出口,将虞巍程叫上来,马车的行走速度确实慢了些许,连虞巍程自己也不好意思。
“嘿嘿,我平常都是骑马步行,很少坐马车,看来还是对的,要不这马都要跟着遭殃了。”
边说边摸着自己的额后脑勺,好不老实。
到了宫门口,他们都要下来,步行进去。到达暖阁的时候,宗良和刘譞已经说了许多关于朝政的问题,只是遇到姜国万一来袭兵马调动一事有些不同的意见。
宗良的意图很明显,替换掉科罗穆的有三人,着三人之力方能压住姜国大军。
刘譞倒是极为推荐虞巍程,只要有一计策军师在一旁候着,虞巍程的战力可以发挥出更大的影响力。
两人的争执在外人看起来是十分吓人的,皇上和臣下争执,这是什么事儿?偏偏一旁的太监还习以为常的样子,丝毫不见紧张害怕。
这四人虽然是大家出身,但是也没有见过皇帝几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迷茫。夕弦看到刘譞虽然依旧不急不躁,但是言语间没有退步的意思,只好大着胆子进去,虞玦他们跟在后面。
“参见皇上。”
四人齐齐一跪,宗良刘譞看到夕弦到来,才意识到确实有些偏离今天的中心,便赶紧让他们起来,叫了虞巍程和虞玦上去。
“两位爱卿今日可要为朕解决完疑问再走。”都走到半路上,宗良 一句话生生噎住了虞玦和虞巍程,他们倒也是往前走也不是,停住也不是,站在暖阁中间进退为难。
见是这样,刘譞知道宗良这是故意让他们窘迫,见逼不出自己的局促一面,便是要拿其他两人开刀。
“皇上,人既然已经齐全,我们不如开宴吧。”
垂头拱手提醒宗良,这才算救了殿中的两人。
“罢了罢了,先开宴,今日时间多得是,便是留下三位爱卿宫中的雅致地方也是有的。”
一边说着,一边吩咐身边的太监总管上菜,又唤了侍女将准备好的东西取过来。
皇宫中的御膳自然是最顶级的,便是摄政王府的那般奢华也没有这样精巧的点心。
下坐五人中,夕弦与刘譞相对,虞巍程与虞漪相对,倒是虞玦孤家寡人,宗良实在看不下去,就让他去了左侧的位置,说来也巧,那位置一般是皇后来坐,虞玦上去倒是十分的不自在。
这样座次,恰好应证了后面的天下局势,在座的几人,各主一方局势,挑动天下风云。
宴会传到祺太妃的耳朵中,倒是引起了她的兴趣,与她的选择相悖,宗良居然选择了险中求,要重用虞家人,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宗良早就知道身边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便也未曾多说,只是谈论着几人的趣事,打笑道只有虞玦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要不要为他赐婚。
虞玦赶紧下跪称不,夕弦倒是希望他有个知情知趣的嫂子才好。
三分醉意,夕弦也跟着跪在殿中:
“皇上,我大哥哥便是要找个知情知趣的人才行,一般人轻易是进不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