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求你了，你与爹爹说说，让我出去吧。”清心阁中，墨含烟摇着肖云落大腿道。

时隔三年，墨含烟出落得越发漂亮，眉似远黛，目含春*情，今日一身杏黄拽地长裙更显身姿窈窕，婀娜似水。

“都这么大人了，还学小孩子。”肖云落点了墨含烟额头一下笑道。

“在娘面前，女儿永远是孩子。”墨含烟撒娇地搂住肖云落的胳膊。

“好了好了，让外人看到，成何体统。”肖云落虽然嘴上说着，眸子里却满是笑意。

墨含烟也放开，走到长案前坐下：“娘，你就帮我求求爹爹，他吩咐的我都坐好了，就放我出去吧，这里清清冷冷，没个着落。”

“你爹爹还在气头儿上呢，过些日子娘再与他说。”

“还在气头儿上，还在气头儿上，怎么老是这句话，都两年了，有多少气也该出尽了，难道爹爹每日遇到的尽是些不开心的事？而且又不是我惹的。”墨含烟闻言撅起小嘴儿道。

“这三年你爹爹也不好过，名下产业陆续被其余四脉以各种理由夺去，剩下的虽说够用，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白白送人，你要理解你爹爹的处境。”肖云落也是无法，眼下时局正紧，四脉沆瀣一气，似是要灭了清音阁一脉一般，弄得墨尽愁整日怒气冲冲，焦头烂额。若是墨含烟出去，再打王应龙一顿或是惹出什么别的事端，等于又给了四脉借口，四脉更会变本加厉，巧取豪夺。

“哼，那帮老混蛋，整日算计抢咱们的东西，活该他们修不成正果。”墨含烟啐了一口。

“女孩子家家，说话怎能如此粗鲁。”肖云落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你且在这里好生修炼，纵然现在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怎么帮不上？若是我出去，谁再敢欺负我们我就上门揍他。”墨含烟说着挥了挥小拳头。

肖云落看着女儿的摸样却是一笑：“哟，长大了，你修为到什么境界了？”

“今年便能破入金丹期。”墨含烟骄傲地道。

“还真用功嘛，不过我听说雪篱藩已经修到金丹七重天，段未央与蓝水月都是五重天，秦歌也修到金丹五重天，柳千姿则是四重天，你要去打谁？”肖云落虽然笑着，眸子里却蒙上一层淡淡的失落。

其他四脉皆后继有人，唯独清音阁，林无锋修为虽高，奈何年纪却大，总不好以大欺小，庞雪驰天资虽说不错，但破入金丹期后，进境愈发困难，饶是他每日苦修不辍，终因为天资不足，进境也赶不上其他人，只修到金丹三重天中期，至于其他人，更不在话下，墨含烟或许成为清音阁第二个破入金丹期的弟子，五脉差距，由此可见一斑。

“他们、他们进境怎么那么快？”墨含烟瞪大眼睛。在修道者面前，金丹和筑基完全是两个世界，不仅仅是真元纯度和总量，更在修炼时间上。一般资质的弟子，从入门开始直到筑基九重天只要十几年时间，若从金丹一重天开始到金丹九重天，或许要耗上一辈子。其中差距可谓天堑，墨含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修炼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英雄出我辈！”肖云落说着站起身，“古往今来，代代皆有英才，比如你爹爹时的未竟师伯、掌教真人，连云剑宗的萧秋水、张伯阳，净月宫的南宫花落，玄天宫的玄月大师、玄黄大师，心禅寺的枯木大师、枯悲大师。这一代也是如此，在道虚观，或许他们名噪一时，但放眼天下修道界，除却雪篱藩，还没人能上得台面。”

“还、还不行。”自从与李星缘一同修炼之后，墨含烟似乎一夜间长大了，修炼方面再也不用墨尽愁夫妇操心，小丫头天资聪慧，进境自然惊人，眼界也越来越高，自觉再过十年年轻一辈便天下无敌。却没想天下不止她一人，母亲提到的诸多道虚观英才修为都远超于她，放眼天下修道界，更有无数弟子天资卓越，成就不凡。

肖云落点了点头：“你道飞仙是囊中之物么？便是天下这般多英才，最后能否有人得成正果也是未知。”

“切。”墨含烟撇了撇嘴，“谁稀罕飞仙，有什么好的？”

“不要胡说。”肖云落脸一唬，“我们修道者为的就是飞仙，你日后不要乱说，若是惹怒了苍天，有你好受。”

“不说不说。”墨含烟吐了吐舌头，她对飞仙确实没什么兴趣，却相当喜欢听那些关于飞仙者或者苍天的故事，“娘，爹爹那一辈，那么多英才都有谁飞升了？”

肖云落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连云剑宗掌教张伯阳已开了紫府，飞仙却指日可待。”

“哦。”墨含烟点了点头，“那他一定很厉害了？”

肖云落闻言一笑：“傻丫头，飞仙者在飞升之前早有定数，仙籍有名，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已是不同，真元也慢慢转变成为仙元，威力大上许多倍，自然厉害。”

“那张伯阳年轻时修炼速度如何？”墨含烟歪着头。

“比你要快上百倍。”肖云落笑着摇了摇头，“你且不必想飞升，只要在今年破入金丹期我便知足了。”

“我才不想飞仙，还是陪在娘身边的好。”墨含烟说着站起身，“娘放心，我早晚超过那雪篱藩，到时候打上门去，为爹爹出气。”

“好好，你便用力修炼，若是能超过雪篱藩，娘与你一起去打他。”肖云落笑道。

“娘又在骗我。”墨含烟说着撅起小嘴儿，旋即展颜一笑，“娘，你去与爹爹求求情吧，我在这里呆得闷了，影响心情，不如放我出去看看雪景，也好调整。”

“说来说去还是要出去，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就算我同意，你爹爹也不会放你出去，无缘无故将王应龙三人打成重伤，若不是你爹爹亲自登门赔礼道歉，加上应龙那孩子懂事，替你说了许多好话，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谁敢还放你出去？”

“他懂事？还替我说好话？我用不着。”墨含烟闻言一甩手，“你知道他都干了多少坏事吗……”

“好了烟儿。”不待墨含烟说完，肖云落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女儿从小便是如此，即便错了也绝不承认，反而倒打一耙，肖云落早司空见惯。更何况王应龙除了偶尔欺负同门并没什么大过错。

“母亲还有些事要与你爹爹商量，过几日再来看你，你好生修炼，莫要让娘挂记。”说着肖云落站起身走向屋门。

“师娘，师娘不好了，关霆师弟方才闯出禁闭之所，直朝李星缘李师弟住处去了，似是要打架。”刚推开门，一名弟子气喘吁吁迎面跑来，白着脸色道。

“大胆。”肖云落脸色登时沉下来，“你师父知道么？”

“知道了，大师兄命我速速来请师娘。”那名弟子忙应道。

“胡闹，关霆简直是胡闹。”肖云落闻言摇了摇头，林无锋命他来请自己就是为了关键时刻站出来说句话，否则依照墨尽愁的脾气，关霆可能被禁闭十年，李星缘更可能被赶下山去。

“大胆关霆，竟然敢欺负小师弟，我去收拾他。”背后，墨含烟听到登时大怒，叫了一句闪身冲出去。

肖云落闻言一惊，若是连墨含烟都冲出去，墨尽愁怕是真要气晕了，忙伸手去抓，奈何墨含烟身法太快，加之她失去七十载修为，虽然三年来也每日打坐修炼，奈何年岁以高，只勉强稳住根基，眼力修为大不如从前，一抓之下竟然捞了个空，眼见墨含烟杏黄身影飞奔而去。

“烟儿，你给我回来。”肖云落大叫一声足下生风直追下去。

小屋门前，关霆手执长剑看着李星缘，一袭白衣随风飞舞：“一年之约变为三年，却也不晚。”

李星缘一身本色布衣，手无寸铁，倒是提了个木桶，闻言笑道：“哪有什么约定，关师弟执着了。”

“那日擂台之下，我说过。”关霆郑重无比。

“我没听到。”李星缘摇了摇头。他根本不想与关霆争斗，只想平平淡淡修炼。

关霆闻言摇了摇头：“不管你听到与否，今日一战，势在必行。”

“胜了如何，败了又如何？”李星缘反问一句。

“无论胜负，每年一战。”关霆似乎认准李星缘，丝毫不肯放松。

“何必。”

“李师兄，请。”关霆说着单手一抛，将身边一柄空闲长剑挑给李星缘。

放下木桶，李星缘抬手接住长剑，屈指一弹，一阵嗡鸣声锵然而起，金戈铁马，萧萧然作响。

“关师弟，请。”摆好起手式，李星缘朝关霆点了点头。

虽然不想战，但他却感觉到关霆战意十足，此战若是不应，他势必会第二次闯关，若是惹怒师父，少不得责罚，与其如此，不如一战，待到明年再作打算也不迟。

“嗬。”李星缘话音落点，关霆低喝一声脚步一错，手中长剑挽出三朵剑花儿直射李星缘胸膛。

叮……

脆响声中，李星缘侧身横剑，稳稳守住胸口，三朵剑花儿一闪即逝，消失不见。一股澎湃的真元顺着长剑传入手臂，比之三年前强悍许多。

“好身手。”关霆赞了一句转动身形，长剑横削，一股金芒骤然亮起，随着长剑斩向李星缘。

叮……

又是一声脆响，李星缘不退反进，两口长剑结结实实撞在一起，两人脚下一沉，陷入白雪中一尺有余，身体也几乎贴在一起。

“注意了。”毕竟是切磋，关霆长剑点地高喝一声倒飞而出，双脚连踢李星缘胸口。

砰砰砰……李星缘并未动用右手长剑，左手握拳直击，连串闷响中化解关霆的攻势。

雪地中，关霆与李星缘战在一处。耐人寻味的是，关霆如疯子一般只攻不守，剑势越发凌厉，将剑修的强大攻击力展现的淋漓尽致。李星缘则只守不攻，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仿佛教科书一般，若是在真正打斗中，如此按部就班必然吃亏，尤其与剑修争斗，一不留神甚至可能身首异处。李星缘却守得滴水不漏，有如两人演练过一般，招式之间恰到好处。

两人争斗，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指指点点，关霆的进境之快让人惊叹，却任谁也没料到李星缘竟然能与关霆分庭抗礼，若不是关霆招式之间越来越流畅，奇招怪招层出不穷，还以为是两人早商量好。

由此也引起无数人猜疑，李星缘的修为怎么突然之间这么高了？莫非千罚洞中墨尽愁单独授了他什么秘法？他的修为究竟到达哪个阶段了？筑基七重天？八重天？还是九重天？

“嘿。”转眼间，两人你来我往走了五十余招，关霆久攻不下，招式突然一变，长剑快到极致一横一竖，两道金芒犹如十字一般亮起来，凛冽的剑锋带着森寒的气息直朝李星缘劈去。

“大胆，敢欺负小师弟，看我怎么收拾你。”李星缘刚要迎上，外围，一个喊声突然传来，墨含烟杏黄身影如飞冲来。

“师妹。”眼见墨含烟冲出，林无锋叫了一声身形一动拦住她的去路，微微摇了摇头。

“师兄，拦我做什么？关霆竟敢欺负小师弟，看我怎么收拾他。”墨含烟怒气冲冲。她之所以央求母亲放她出去，便是知道李星缘今日禁闭期满，想出去看他，却没料到遇到这等事，岂能放过？

“师父在那边，师妹不要冲动。”林无锋说着看了一眼远处。

“爹爹也来了？”墨含烟顺着林无锋的目光看去，正看到脸色凝重无喜无悲的墨尽愁，“完了，李星缘有难了，刚出来便同关霆私斗，还被抓了个正着。”墨含烟一脸苦相。

“未必。”林无锋说着转向战场，关霆手中长剑光芒璀璨，已然将真元催动到极致朝李星缘猛攻。李星缘则恰恰相反，长剑毫无光芒，剑锋早如锯齿般，却毫不惊慌守得滴水不漏，绝不肯反攻一招。

“小师弟虽然步步后退，却守得固若金汤，关师弟一直猛攻，却没有一剑沾身。”林无锋看着李星缘叹道。

“那又如何？不是那个笨蛋不想攻，是他攻不出去。”墨含烟眉头皱紧，眼见关霆一剑快似一剑，将剑修强大的攻击力展现的淋漓尽致。李星缘左挡右支，颇有些狼狈。

“守御之道，岂如师妹说的那般简单？”背后，庞雪驰与墨尽愁、肖云落一起走来，笑道。

“烟儿见过爹爹、母亲。”墨含烟一见墨尽愁亲来，立刻乖乖低下头。

“嗯。”出乎墨含烟的预料，墨尽愁并未发火，点了点头算作回应转向战场，眯起眼睛一言不发。

“烟儿，过来。”肖云落招了招手，“李星缘的招式是你教的？”

“你怎么知道？”墨含烟微微一愣。

“李星缘的剑法招式与你最像，又与你一起修炼过，除了你还有谁？”肖云落笑道。

“爹爹不会骂我吧。”墨含烟吐了吐舌头。招式剑法虽说都一样，但各人都有各人的风格，李星缘剑法招式承自墨含烟，自然有她的影子？

墨含烟声音虽轻，墨尽愁却就在一旁，怎能听不到，闻言扫了小丫头一眼却没有说话。

“这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武功绝学，他自然学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肖云落笑道。

“看来我教的不赖嘛，他竟然能守住关师弟的攻击。“墨含烟闻言放下心来，得意道。

“他的招式就是你也未必用得出来。”肖云落看着李星缘。

“简单大气，浑然天成。”一旁，林无锋低声道。

“什么简单大气浑然天成，若是我用这套剑法，比他好看百倍，这个笨蛋，这么教也学不会。”墨含烟撅起嘴巴道。

“你懂什么？”肖云落嗔怪地看了墨含烟一眼，“无锋说得不错，他招式虽简，却恰到好处，之间衔接圆润如水，比之你那些花哨要强百倍。”

“师兄弟们不也与我一样么？怎么偏偏就我的不好了？”墨含烟赌气地道。

“哎……”肖云落无奈地叹了口气。正道繁荣千百年，各门各派早忘记当初艰辛，除了大兴土木极尽奢华之外，对门派招式心法也大加改动，力求更为赏心悦目，难怪未竟曾言：若是让修道之人舞剑，天下再无剑师。

“李师兄，注意了。”几人正自说话儿，却听场中关霆大喝一声，忙抬头看去。

雪地上，两条身影纠缠在一起，关霆一剑震开李星缘，左手疾扣，连串手诀中，金芒越来越亮。同时右手长剑也亮起耀眼的红芒，赫然是双生属性。

金红两色交相辉映，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关霆天生双属性早传遍道虚观，但三年前就已被墨尽愁收为关门弟子，众人并未见过他出手，今日与李星缘比试还是头一遭，谁都不愿错过。

林无锋神色一动，随着光芒越来越亮，周围天地灵气如百川动向海一般流向关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若是照此下去，只要短短数息便能聚集海量天地灵气，若是在这一剑中爆发，加上关霆双生属性，怕是自己也要凝神应战。

“师兄。”一旁，庞雪驰也感觉到关霆的气势不断攀升，担忧地叫了一句。

他与关霆同为剑修，对剑修的杀伤力再清楚不过。神州浩土中，剑修号称攻击力第一，以气御剑，灌注真元，大成者一剑可断山河，可平沟壑。关霆修为虽然不高，却胜在双生属性，金火相克，金之威力倍增，这一剑下去，怕是有开山裂石之威。

“爹爹。”

“尽愁。”

两个叫声也同时响起，肖云落与墨含烟对视一眼，目光落到墨尽愁脸上。

肖云落修为虽不如从前，眼力却还在，关霆这一剑，无论气势还是威力都是筑基阶段所能达到的极限，即便金丹初期想要从容接下也难上加难，更遑论李星缘。

墨含烟小嘴儿张得老大，见父亲没有反应目光又落到李星缘身上，心也提到嗓子眼儿。她虽然不清楚关霆这一剑的威力，却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身处剑锋之下的李星缘可想而知。

墨尽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对肖云落和墨含烟的叫声也恍若不闻，心底却早掀起滔天巨浪，几欲忍不住喊出声儿来。

苦忍了这么多年，守了这么多年，拼了这么多年，眼见清音阁越来越没落，几欲被四脉瓜分，他却无能为力。却不想，苍天有眼，就在他几欲绝望之时，两个少年的一场争斗让他看到光明。

先是关霆，虽然他早知道关霆是金火双生，独修剑道，并将他收为关门弟子，他却没料到关霆修为进境如此之快。而且根基如此扎实，那一剑之威，若是没有强横的真元作后盾，无论如何也发布出来。

更重要的是，这一剑，他看到关霆的潜力，若是没有意外，明年今时，此子必将破入金丹期，进境堪比庞雪驰。

不过相比之下，更让墨尽愁吃惊的却是李星缘，那个给了他最大希望和失望的弟子。

自从当作筹码进入清音阁，李星缘在他心底不断转换着角色，及至被罚入千罚洞也是他无奈之举，此次出来，他也亲口询问过李星缘，却只得到筑基四重天的回答，失望至极。却没料到只是片刻间，这个四重天弟子给了他最大的惊喜。

从招式上，墨尽愁丝毫看不出李星缘修为如何。李星缘招式极尽简单，直来直去，剑上不附着一丝真元，如同江湖门派一般，只懂得剑法套路，却不知修道。让墨尽愁吃惊的是，单单这样的剑法招式，李星缘竟挡住关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如他所说，守御之道，难上又难，李星缘却凭借一口长剑和道虚观入门剑招，不动用丝毫真元便挡住关霆，这份剑术上的造诣，若单拿出来堪称大家。

此战更让墨尽愁惊喜的是，他终于看到了回报。这个曾经被他寄予厚望的弟子终于展现他的天赋，将简单至极的剑招演绎的淋漓尽致。若日后势头如此，与关霆、庞雪驰相互呼应，辅佐林无锋，清音阁日后光景势必要好得多，起码能守得住现在的江山。自己在其他四脉真人面前说话的底气也更足。

一瞬不瞬盯着战场，墨尽愁连神识也铺展开来，悄无声息渗透到战场的每个角落。他之所以没叫住两人，一来是想看看关霆的剑道到底修道什么程度，对金火双生领悟到什么境界。二来更想看看李星缘到底如何抵挡这一剑。依照墨尽愁的猜想，李星缘定然会动用真元，只是眼看关霆气势攀到顶峰，李星缘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心底也隐隐有一丝好奇，那个外表木讷的弟子到底如何应付。

罡风扑面，布衣猎猎。李星缘剑尖儿垂下迎风而立，消瘦的身躯有如白杨，站得笔直。

从头至尾，他未曾动用一丝真元，之所以如此，一来他本就不看重两人比试，对胜败毫无挂念；二来他想借机检验自己的修为，尤其是剑术，千罚洞三年苦修，到底到了一个什么境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的真元过于强悍，虽然他可以自由操控任何属性真元，但有其他四种属性在后相生相克，循环往复，单一属性真元也比一般人来的强横，若是控制不住剑招，怕误伤关霆。

至于老道教授的九星耀日，不到危机关头他绝不会用。虽然老道没特意交代过，但他也清楚，九星耀日乃老道不传之秘，而且今日师尊在场，若是让师父发现自己还会其他剑招势必要追问到底，若是因此牵连老道就麻烦了。

眼见关霆动用绝招，气势不断攀升，李星缘却止住渐渐升起的战意，心海逐渐平静下来。一双眸子有如豹眼，死死盯住关霆，整个人却一动不动。

“破。”气势攀到顶峰，关霆大喝一声，红光湛湛的左手突然握住长剑，顿时，剑身金光被硬生生压到一边，红光则顺延而上，一口长剑半红半金，夹杂万军雷霆朝李星缘劈去。

轰……

巨响声中罡风四起，白雪纷飞，蒙蒙飞雪朦胧一切，也挡住所有人的视线，唯见雪雾中迅速亮起又渐渐暗淡的那道彩虹，还有墨含烟竭尽全力的嘶喊、墨尽愁瞬间呆住的脸……

PS：对不住兄弟们，上个月实在是太忙了，几次断更，实在对不起，这个月估计会好一些，小二力争每天五千字，无断更，力争，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