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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一张多年前的收据

“是不是娘趁着你睡着的时候,雇人将你放进了麻袋里,然后将你带走了?”

白瑾瑜心中一惊,没有想到丁煦羽的心思居然这般缜密,就连这件事都能猜到!

“你希望是这样吗?”

白瑾瑜微挑罥烟眉,丹凤眸中含着浅笑,反问道。

丁煦羽眸色深沉的朝着白瑾瑜望着,神情难得正经了一些,伸出了手,便将白瑾瑜抱在了怀中,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拍了拍她的脸庞:“丫头,受苦了。”

“我没受苦,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倒是这几日,让你担惊受怕了,对了,煦羽,你看见我给你留下的纸条了吗?”

“看见了。”

“你就不问问我,娘和游雪瑶,为何会昏过去,身上还受了这么多伤吗?”

刚刚丁煦羽也看见游雪瑶手臂上的伤了,但是丁煦羽选择性的无视,一点伤药都没有给游雪瑶涂,只当她是个摆设。

“我们有过约定,你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我的,你不告诉我的事,我不多问。”

丁煦羽微眯起了眸子,眸中带着一抹兴味,唇角噙着一丝淡笑,轻攥着白瑾瑜鬓角边的发,便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白瑾瑜眸光微转,轻轻握住了丁煦羽的手:“这等事,我又怎用瞒着你?娘和游雪瑶去荒野找我的时候,遇到了一伙土匪,土匪抢了娘和游雪瑶身上的银子,又在他们的胳膊上划了一刀,取了他们的血,做了一个咒术……”

尔后,白瑾瑜便将连青玉设置咒术的经过,同丁煦羽说了一遍,又将那装着银子的铁盒子,和浸了鲜血的钥匙一起拿了出来,摆放在了桌上:“煦羽,大致经过,便是这样了。”

白瑾瑜既没有说杜萍想要割掉她舌头的事,也没有说连青玉是自己安排的,也算是公平。

丁煦羽放开了白瑾瑜的头发,悠悠的瞥了那铁箱子一眼:“等娘醒了,看到那铁箱子,发现自己不能碰,更不能花里面的银子,啧……心中不知得多伤心。不过既然她将你丢到了荒郊野岭,这些银子,也算是给她的报应罢。”

“煦羽,虽然你娘不能花这笔钱,但你却是能花的,等你去打理铺子的时候,我便将钱全都拿出来,再交给你。几日之后,你便是那四间铺子的掌柜了,需要用银钱打点的人不少,不能太寒酸了,对了,你还要新置办几套衣裳和靴子才行。

等过几日,你去镇子上一趟,将该买的东西都买了,不能让杜家人看低,知道吗?”

白瑾瑜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整理起了丁煦羽的衣襟,摇了摇头:“你的衣裳虽洗得干净,可边角都磨损了。”

“知道。”

丁煦羽说罢,漫不经心的瞧了眼自己的衣裳,伸出修长的手来,拂了一拂衣角,啧了一声。

这丫头不说,他都没发现,他衣裳都成了这样,他穿这种衣裳,都穿了多久了?着实是……

白瑾瑜的一席话,似是牵起了白瑾瑜的什么会意,丁煦羽清冷的桃花眸微有些深沉,轻抬起了下巴,朝窗外瞧了过去。

就在这时,杜萍眉头一蹙,缓缓地睁开了一双红血丝遍布的眸子,她想要坐起身,却额头疼的厉害,猛地嘶了一声,忙伸出手来,摁住了额头上的伤,白瑾瑜眸色一闪,缓缓站起了身,候在了床边。

她紧紧低下了头,气势瞬间发现了极大的变化,瞧起来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

丁煦羽听到杜萍的声音,眉梢微挑,测了测杜萍的脉搏,见其还算正常,便没有多做担忧:“娘,醒了?”

杜萍受的伤虽全都是些皮肉伤,但她平日里受伤,也不过就是一些小擦伤罢了,这一次可以算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她自己便以是极重的,她将这罪过,全都归在了白瑾瑜身上!

她被丁煦羽搀扶着,捂着胳膊,轻轻喘了一口气,坐在了床上。

杜萍稍微有了些力气,便阴鸷狠戾地瞪了白瑾瑜一眼,一手朝着膝盖拍了过去,当即凄厉的大哭了起来:“煦羽,娘千辛万苦去寻这狗东西,好不容易寻到了她,给了她吃的喝的,还给她身上的伤涂了伤药,如此真心待她。

可我在半路上遇见了土匪之后,这没良心的贱奴,竟任由土匪欺辱我,还将我们的银子给抢走了,就这样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点忙都不肯帮啊!土匪竟将我的银子,也尽给了她!你说你还留着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生干什么?你要活生生气死娘,才肯罢休吗?”

杜萍就这样一边哭嚎着,一边颠倒是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多大的好人,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丁煦羽深知杜萍的秉性,自然是不信她的话的,只是摊了摊手,桃花眸中掠过无奈,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静静地听着杜萍发泄情绪。

而白瑾瑜自始至终都在低头不语,瘦弱的身躯,似是一阵风都能将其吹倒,杜萍骂了这么多,也不见丁煦羽去斥责白瑾瑜,被气的浑身哆嗦!

她刚拿起床头的鸡毛掸子,准备狠狠的朝白瑾瑜身上抽上一顿来出气,谁知一转头,恰巧看到了那铁箱子和钥匙!她顿时想到了自己那一百多两银子,面色变得铁青了起来,恨不得将白瑾瑜给杀了!

“煦羽,去把刀拿来。”

杜萍将鸡毛掸子放下,阴冷地朝着白瑾瑜望着,声音深沉。

她和雪瑶受这么大的罪,全都是被白瑾瑜连累的,白瑾瑜却一点也不知道帮她们,还毫发无损,自己的银子还成了她的,这是凭什么?

今日她不砍掉白瑾瑜一只手,她就不罢休!

“唔,拿刀?你知不知道,你们昏迷了之后,是瑾瑜将你们从荒野带回家的。”

丁煦羽神情清冷,缓缓地站起了身,挡在了白瑾瑜的面前,不准杜萍动手。杜萍闻言,立即悲嚎了起来,又紧握住了鸡毛掸子,挣扎着从床上站了起来,朝着白瑾瑜的背上抽了过去!

“你这个不孝子!你就没想过,白瑾瑜是怎么把我们带回家的吗?她肯定花银子雇车夫,将我们拉回去了,她花的那可是我的银子啊!她就不会把我们给背回家去吗?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她,她竟然连我的银子也敢花!”

杜萍一边哭嚎着,一边将鸡毛掸子朝着白瑾瑜身上抽了过去!丁煦羽唇角噙着无所谓的笑意,紧紧将白瑾瑜抱在了怀里,替她挡了好几下。

杜萍打了几下,哀嚎了一声,猛地将鸡毛掸子丢在了抵杭,便大哭了起来。

这个贱人,究竟给她的儿子下了什么迷魂药!

这时,游雪瑶也慢慢睁开了阴毒的眼睛,她咳嗽了一声,朝着杜萍的方向望了过去,紧紧咬着唇瓣,唇色苍白:“萍姨,你别打她了,你就算是打,她一个畜生,也不会有丝毫廉耻之心的。

她连累我们遭了这么多罪,还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知道赔礼道歉,呵……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亏待她了呢!”

丁煦羽听见游雪瑶的话,一双清冷桃花眸微眯,那张俊美无匹的脸庞上,掠过了一抹漫不经心,尾音拖着长腔:“畜生说谁呢?”

游雪瑶是个女子,脸皮子薄,她面色一白,紧紧咬着牙停顿了几秒,随后只当没听见丁煦羽的话,冷哼一声,微仰起了下巴,便斜着一双眼睛,继续朝着白瑾瑜冷嘲热讽了起来。

丁煦羽护着白瑾瑜,不就是因为白瑾瑜是丁煦羽的娘子身份吗?日后自己成了他的娘子,他护着的人,自然便是自己了!

游雪瑶讽罢,便不小心牵动了手臂上的伤,疼的嘶了一声,额头上直冒冷汗。

“煦羽啊,你可千万不要被这半奴蛊惑了心智,我只说一句实话,我也不怕你生气。她无论是身份,还是脑子,没有一样是能配得上你的。”

然而,无论游雪瑶说些什么,丁煦羽从始至终,都懒得再看她一眼,完全将她的话当做了狗吠。

游雪瑶一边捂住伤口,面色也僵了起来,杜萍见游雪瑶尴尬,忙伸出手,抓住了白瑾瑜的一把头发,使劲一拽,便齐根拽下了足足一撮,头发根上面,还带着许多血迹!她这一下子速度极快,根本让人来不及做出反应!

丁煦羽面色冷极,在杜萍又要伸出手,拽白瑾瑜头发的时候,猛地伸出了手,紧握住了杜萍的手腕,力道极大,不过几秒时间而已,杜萍的手腕便青紫了起来:“娘,我不准!”

半响,丁煦羽才放开了杜萍的手腕,杜萍死死的瞪着丁煦羽,悲嚎一声,便坐在了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双脚使劲的朝着地上蹬了几蹬:“丁煦羽,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整日里没个正形,就知道护着一个卑贱的半奴!你是要生生气死我吗?”

白瑾瑜疼的罥烟眉一蹙,额头上青筋爆起,猛地握紧了双拳,仍旧低着头,隐忍着没有发作,杜萍哭嚎了一会儿,便一边试着泪,一边朝游雪瑶走了过去,声音悲切。

“不要脸的东西,你怎么就不得个脏病死了?赖在我们家白吃白喝,肚子从来都没大过,遇见危险,木讷的跟个榆木疙瘩似的,没良心的玩意儿!若不是我收留,你早就死千次万次了!”

杜萍哭罢,便坐到了游雪瑶的身边,哄了她两句,给游雪瑶上了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柔声问道:“雪瑶啊,你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能跟着萍姨和煦羽,再去牧府一趟?”

“萍姨,我浑身难受的厉害,今日想歇一歇,明日再去。”

游雪瑶今日快被土匪吓破了胆,到现在都浑身无力,站都站不起来,而且胳膊上还有了划伤,随便一动,便牵扯住伤口,疼的厉害。

“好好好,那我们便明日再去,恰巧萍姨胳膊也疼的很,今日你就住在丁家吧,省的你父亲看见了你身上的伤,心中再担忧。

唉,老天也真是不公平,怎么就偏偏难为我们母女两个呢?倒是那些整日里好吃懒做的畜生,一点事都没有,哎哟,我的老天爷啊……”

杜萍搂抱着游雪瑶,眸中落下了两滴泪,悲愤的哭了出声,不时转眸瞧白瑾瑜一眼,也不知是哭给谁看的。

杜萍虽自打醒来之后,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嘲讽白瑾瑜,但是她始终没敢动桌子上的铁盒子,看来是真的被连青玉给哄住了,生怕自己碰了,会有血泊之灾,或者直接丧命。

她要是死了,白瑾瑜这小贱人岂不是得翻了天?

丁煦羽知道杜萍是故意哭给他看的,气质清冷,面上写满了生人勿进,便走到了桌子旁边,抱着那铁盒子,和白瑾瑜一起离开了堂屋里。

“我的银子!我的银子啊!如今银子到了小贱人的手里,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哪怕是丁煦羽他们出了堂屋,依旧能够听清杜萍大骂的声音,轻轻挑起了白瑾瑜的下巴,摩挲了几下,心中带着丝缕怜惜:“哄哄你,恩?”

“我没生气,哄什么哄。对了,煦羽,你不是说,明日要去戎镇内买衣裳吗?明日你是要随着娘一起,去牧家办事的,哪里还有空买衣裳?

不如你今日便去吧,还能赶在天黑之前回来,顺道给我捎一双靴子,我的靴底在荒野里的时候,被石头划烂了。”

白瑾瑜话罢,丁煦羽转过了清冷的桃花眸,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慵懒伸了个懒腰:“恩。”

“一路小心。”

白瑾瑜一双清冷的眸子中,含着一抹浅笑,踮起了脚尖,在丁煦羽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了一吻,丁煦羽眸色微深,面上浮现了一抹腹黑的笑意,便将白瑾瑜抱紧,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直到白瑾瑜有些呼吸不过来了,他才将白瑾瑜放开。

白瑾瑜轻轻喘了几口气,伸出衣袖,猛地朝着唇上擦了一擦,瞪着一双清冷的眸子,朝着丁煦羽望着,丁煦羽不仅不惧,还垂下眼帘,拍了拍衣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清贵的很,仿佛他刚刚什么都没做似的。

“瞪我作甚?”

“丁煦羽,你走。”

“啧。”

丁煦羽抬起了眸子,唇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看都不再看白瑾瑜一眼,便单手负后,离开了此处,微风轻拂,将他一席白衣吹的俊雅若仙,似是随时都会随风而去一般。

白瑾瑜神情清冷地望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阵阵无语,直到丁煦羽的身影不见了,白瑾瑜才深吸了口气,移开了眸子,眸中带着一抹凝重。

她离开了院子,寻了一个偏僻之处,轻轻拍了拍双手,牧尘身影一闪,便来到了她的面前,单膝跪在了地上,沉声道:“属下参见主上。”

“牧尘,我想要你去皇城王大人的府衙内,偷偷取一下东西。”

“主上,取什么东西?”

“一张多年前的收据,我现在将这张字据的模样,和存放的位置,同你说一遍。你务必要在天黑之前,将字据取来,将字据放在丁家门口,故意让丁煦羽捡到。”

“是!”

牧尘点了点头,便不再耽搁时间,身型犹如鬼魅一般,便离开了此处,前往了皇城的方向,洪村内距离皇城的方向较远,在天黑之前一个来回,着实是有难度,但是白瑾瑜交代给牧尘的事,牧尘从来都没有让白瑾瑜失望过。

等到天色逐渐开始变黑的时候,牧尘终于拿着那张字据,来到了丁家旁边,他因为长途跋涉的原因,鬓发略有些散乱,牧尘朝前望了一眼,见丁煦羽已经回来了,忙将那张字据,放在了丁家门口,转眼消失不见了。

丁煦羽手中拿着几个包裹,正准备进到丁家的时候,突然发现丁家门口竟有一封信,他那双桃花眸中掠过一抹诧异,瞧了四周一眼,见也没什么人,薄唇微勾,便将那封信捡了起来,一边哼着曲儿,一边迈着大步,进到了丁家,姿态潇洒懒散。

他刚刚进到院子里,便听见了杜萍的一阵怒骂声。

“你个贱东西,现在你手里面有了银子,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让你做一顿饭,你都磨磨唧唧的!”

杜萍骂过以后,想起那些银子,真是越想越赖气,拿着藤条狠抽了白瑾瑜好几下,都没有停手。

“我警告你,那些银子你不准乱动,你若是敢花一文钱,信不信我把你的骨头打折?”

白瑾瑜微微低着头,任凭杜萍打骂,一句话都不说。

她哪里是没有做饭,分明是没有调料放了,就连油盐酱醋都不够了,米也没有了,她又能如何做饭?

“愣着做什么?我让你说话,让你说话呢!”

杜萍见白瑾瑜的闷葫芦模样,一时气不打一出来,便拽住她的耳朵,便使劲拧了起来,没几秒的功夫,白瑾瑜的耳朵便充血涨红了起来,再拧下去,怕是就要断掉了。

“你不知道雪瑶受了伤,身体虚弱吗?还故意不做饭,我都怀疑你是成心的了!”

白瑾瑜低着头,小声地道:“没有调料,也没有米了……”

杜萍拽着白瑾瑜的耳朵,便将她摁到了地上,朝着她的心口处狠狠的踹了几脚:“你之前就没有发现缺了这些东西?就不知道提前去买?现在镇子里的商铺也关门了,明天一大早,你就去镇子里买东西,听见了没有?我问你话呢!”

白瑾瑜心口处一时剧疼,眉头紧蹙,小声恩了一声,杜萍这才拎着她的领子,将她狠狠抛到了墙角,冷笑道:“一会儿你先去地窖里,拿一些红薯萝卜煮一煮给我们吃,半个时辰之内,我要吃到东西,还有,你今晚不准吃东西!”

杜萍也是受了伤的,但因为丁煦羽及时给她敷药的原因,她的伤好的比较快,而游雪瑶的伤,却因为错过的敷药的最佳时间,好的较为缓慢,到现在都疼的无法下床。

杜萍很快便低着头,离开了厨房,丁煦羽也拿着信,几步朝着厨房走了过去,他看见白瑾瑜身上的伤,一张面庞瞬间冷了起来:“她又打你了?”

白瑾瑜眸色轻动,轻轻笑了一笑:“没有,是我自己做错了事。煦羽,你手里怎么拿了一封信?”

只要丁煦羽不在,杜萍总是不会放过任何找她麻烦的机会,不会让她清闲一刻,自从自己拿到了那铁箱子以后,杜萍更是时刻盯着她。

丁煦羽垂下眼帘,将那封信在手中轻晃了一晃,姿态清冷:“喏,在院子门口捡的,我正打算跟你说这件事呢,到房里面细说。”

既然这丫头不想让他问,那他不问便罢了。

“好。”

白瑾瑜眸中掠过了一抹流光,眸底带着深意。

白瑾瑜和丁煦羽到了房里之后,白瑾瑜便将那一封信接到了手里,将其打开,竟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收据,白瑾瑜微微一愣,认真的扫视了一眼收据上的字,将其递给了丁煦羽。

“煦羽,你看,这张收据上面写的,是皇城白家人在四年前赠给了刘家三百两金子,除此之外,还写了详细的时间和地点,以及赠送金子的原因,上面还盖了朝廷的章。”

“这事可真奇怪,这张收据,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丁家门口呢?是风刮过来的,还是有人有意为之?想要让我们帮他办什么事?”

丁煦羽清冷的双眸微动,淡笑着朝白瑾瑜望着,甚是意味深长。

“我也不清楚这件事,煦羽,你还是将这张收据收好吧,说不定以后会派上用场。我听娘说,游家想要求牧家主办的事,也和这一箱金子有关。”

“等去牧家的时候,我将这张收据,带到身上便是。”

丁煦羽见白瑾瑜故意转移话题,薄唇微扯了一扯,颇显得有几分清贵,也便不为难这丫头了。

“有关这张收据的事,你莫要同任何人说,以免我们没有搞清楚情况,再引祸上身。”

“我心里有数,小丫头,你试试新买的靴子合不合适,只可惜今日没有买到适合娘穿的衣裳。”

丁煦羽随手将收据放在了信封内,便将其中一个包裹打开,给白瑾瑜试穿了起来,约几炷香时间后,白瑾瑜便换上了新靴子,一身青衫着身,站起了身子,轻笑着道:“不陪你闹了,我还得去厨房里做饭呢。”

“做饭?这么晚了,你还做什么饭?一起去?”

“不用,你好好歇着,不然让娘知道了,娘又该怪我了,你呆在这里别去,不然我不理你了。”

白瑾瑜紧抿着唇,两手各摁着他的两个肩膀,将他给摁了下去:“听话,不然再不搭理你。”

白瑾瑜离开了此处后,丁煦羽清冷的眸色微动,便斜倚在了床上,一只修长的腿微蜷,一只腿伸长,右手食指在床上轻轻叩着,唇角噙着淡笑,闭上了眼帘,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这么多年便过去了,时间……也快到了。

白瑾瑜去院后的地窖里面拿了胡萝卜和红薯,煮好端到了堂屋里面,杜萍自是少不了,又对她一阵奚落打骂,白瑾瑜只低头不语,等到杜萍骂她骂的痛快了,她才离开了堂屋,另去端了一碗红薯和萝卜,同丁煦羽一起吃了。

第二日早晨,杜萍的原意,是要让白瑾瑜去给别人拉磨,赚一些银子,去买一些调料,以及米面,让游雪瑶再在家中歇息一日的,但始料不及的是,游雪瑶的父亲见游雪瑶一日未归,心中担忧,便来丁家看她了。

游为瞧起来约四十岁左右,身材瘦高,眼尾尽是褶子,身上穿着黑色长袍,精明之中带着些煞气阴森,越瞧越不对头。

游为趁着堂屋内没旁人的时候,紧握住了游雪瑶的手,语气认真:“雪瑶啊,父亲听说你和杜萍昨日去牧家的时候,牧家主并没有出来接待你们,这件事是真是假?”

“父亲,是真的,牧家主还说,只有丁煦羽去了,他才肯相见。”

游为苦笑着伸出满是褶子的老手,揉了揉太阳穴:“雪瑶啊,那你们今日,能带着丁煦羽一同去牧府吗?父亲也随着你们一同过去,我们家和刘家的事比较复杂,你解释不清楚,还得父亲去说。”

游雪瑶听罢,微愣了一愣,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见伤口也恢复了不少,点了点头:“好,那就今日去吧,父亲若是想一同去,我便同萍姨说上一声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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