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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脸丢光了

此时的我坐在这里,极其的不自在。可能是因为面前的四个人是一家人,而我是外人。也可能是因为自己跟这高大上的环境着实不搭调,桌子上十二个菜,五个人吃,有些盘子里负责装饰的配菜都快比主菜多了,自己何尝有过这待遇。还可能因为自打进门以来,姜礼的爸爸就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这是不欢迎我吗?梓橙面带微笑也掩盖不了内心的尴尬。

“来,我的叶老师不要光吃素!”姜礼给梓橙碗里夹了几块儿牛肉,姜礼梓橙相视一笑。

“谢谢!”梓橙内心的台词是换成平常她会第一时间将所有盘子里的肉先扫荡干净。

“妈妈,这个阿姨是老师啊!”

说话的是姜礼的弟弟姜恺,五六岁的样子,个子不够高,坐在椅子上吃饭屁股底下还得垫个垫子,小孩子睡得早起得晚,自己每次来得都很晚,所以没见过他。这小朋友跟微微长得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睫毛又长又密又翘,嘴巴血色很足,脸肉嘟嘟,这么可爱,真的好想打一顿,居然叫我阿姨!梓橙的在听到这个词时,笑容凝固,逐渐消失。我们就是如此凄惨,处于一个究竟是哥哥姐姐还是叔叔阿姨的两难境地。姜礼居然还在一旁为此而偷笑。

微微看到梓橙的表情便摸摸姜恺的头发,“恺恺,这个老师呢只比你哥哥大一两岁,你要叫姐姐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姜恺继续说道“这个姐姐好漂亮,我想挨着她坐!”

现在怎么觉得这个孩子那么顺眼,“过来吧!”

姜恺跳下椅子抱着坐垫儿就小跑到梓橙身边,梓橙帮他放好垫子,然后将他抱到了椅子上坐好。

“你这小子,这么小就喜欢漂亮姐姐,长大了那还得了!”姜礼拿筷子指着姜恺。

梓橙拿自己的筷子打开了姜礼的筷子,“我觉得这孩子长大之后应该比他哥哥更招女孩子喜欢。”

“是吗?”姜礼,梓橙四目相对,双方的眼神已经展开了殊死搏斗。

“咳咳!”姜晨的咳嗽声打破了姜礼和梓橙的精神对峙,“梓橙家里是做什么的啊!”姜晨终于说出了梓橙来了之后的第一句话。

“我啊……”跟姜晨说话真的紧张“我是单亲,妈妈把我和哥哥养大,妈妈是一个电器公司的销售。”

“听说你从小一直学习很好,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进你们大学的。”

“学习还行吧,确实是以第一的成绩考进学校。”

“你一个女学生,出来挣钱帮家里分担也不容易,叔叔前几天对你比较凶,不要介意。”

梓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的很委婉,而且说话的语气、态度还是很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确实是在道歉。人家是大老板,我是穷学生,还指望着人家低声下气求原谅?“其实,叔叔,我应该说句对不起,上次我那么冒失。”

“好了,不要总这么客气说话了。梓橙,我不是电话里说,给你介绍个新工作吗?”

“对,薇薇姐,是什么?”

“咳咳。”姜晨对梓橙这种混乱的称呼感到怪异,“梓橙啊,你既然叫我叔叔,你就跟姜礼一样叫她微微姨吧!”

姜礼吃着吃着饭,噗嗤笑了出来还喷到了桌子上。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到了姜礼身上。“不好意思,这是意外,你们继续聊。”姜礼继续低头吃饭。

“姜礼既然要做艺术生了,十二月份要艺考,现在每天都得花时间去补习艺术知识,自然你的英语也没必要教他了。但是,我们姜恺五岁半就上了一年级,比其他孩子算是早上了一年,学习上可能有些吃力,你可以每天来帮他辅导功课,我和姜晨工作很忙,没有时间辅导他,姜礼又靠不住!”

姜礼再次喷饭。不过这次没人理他。

微微继续说道,“我和姜晨都很喜欢你,你懂事,热心,学习又好,把姜恺交给你我很放心!”

“薇薇姐,不不不,微微姨,你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脸皮这么厚,怎么可能不好意思。”姜礼边吃边说。

梓橙桌子底下的左手狠掐了姜礼一下,姜礼痛到又把饭喷到了桌子上,还呛住了。

“姜礼!”姜晨将碗遭到了桌子上。“有完没完!”

“爸,这次是……”

梓橙赶紧从餐桌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捂住了姜礼的嘴“姜礼,你看看你弄得满嘴都是,让我帮你好好擦擦!”

梓橙力气很大,姜礼呜呜囔囔,有苦说不出。梓橙赶紧岔开话题“微微姨,什么时候工作。”

“明天就可以开始。给姜恺辅导,时间会自由一点也比教姜礼早。姜恺四点半放学,五点就可以到家,你五点到七点半这段时间,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来之前给家里打个电话,刘阿姨会接的。”

“好的,我以前也教过小朋友,但还没教过这么小的,但我会尽力的!”

“恺恺,以后你身边这位叶梓橙姐姐每天都会来教你写作业哦!”

“太好了!”姜恺开心地拍着小手,“姐姐名字好难记,我能叫你叶子姐姐吗?”

姜礼想再次喷饭,但及时忍住咽了下去。

“可以啊!”

“那我也能叫你叶子姐吗?你都不是我老师了,都不知道叫你什么了?”姜礼还冲梓橙眨巴着眼。

“你,不可以!”不卑不亢地回绝。

“我就喊,反正你也管不着!”

梓橙还想掐姜礼一下,谁知姜礼做好了准备,抓住了梓橙的毒手。梓橙瞪着姜礼,将他视为板上鱼肉。而姜礼眉眼一挤,嘴角下弯,回她好无辜的表情,实则是在挑衅。

八点半左右,梓橙被姜礼家的车送回学校。

“叶子姐姐,叶子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啊!”姜礼拽着梓橙的衣角撒娇。

梓橙深吸一口气,“如果没有你家司机,我可能会把你从车上扔下去,让来往的车辆肆意地碾压你。”

杨叔叔在车前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可真有意思。如果不知道,真的以为你们两个是热恋中的小情侣。”

车后的两个人立刻坐正分别向两边挪动,中间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杨叔叔,你什么眼神,她这种女孩子怎么可能配得上我的英俊潇洒。”

“是是是。”梓橙阴阳怪气,“您玉树临风,器宇轩昂,帅出了新境界了,地球已经搁不下你了,地球的姑娘也配不上你了,您就在地球光棍一辈子吧!”

“实在不好意思,虽然我的帅你们凡人配不上,但是既然下凡一回,也得给你们凡人机会。鄙人有女朋友,名叫兰玉馨,学习好,相貌好,脾气好,传说中的三好学生!”

梓橙胃里一直不停翻腾,随时要吐。

“关键是人家才十七岁,年轻啊,还不是已经成年的老姑娘,不用整天担心出门被叫阿姨。”

梓橙攥的手咯咯作响,姜礼却丝毫临危不乱。

“请问叶子姐姐,您这么美丽动人,脾气有这么好,有男朋友吗?”姜礼在强调脾气好。

“我……我……我有!”

“那想必这么晚了,您男朋友一定很担心你,在校门口等着你了吧!”

“那是当然。”

“那一会儿,我可得在校门口看看是哪个男人这么幸运,找你做女朋友。”姜礼眯着眼睛说话,格外欠揍。

“哎呀,我忘记告诉他我回来了,我给他发个消息先。”

梓橙用手挡着手机打开微信,姜礼拔着脖子看着梓橙发消息“叶子姐姐,发个语音给您男朋友吧,不然我会以为你在找人假装。”

“语音就语音!”梓橙非常镇静实则恐慌地发了语音,语气格外的嗲“浩然~”

刚喊个名字姜礼也想去吐。

“人家吃饭回来了,马上到学校了,你记得出来借人家哦~木啊~”

姜礼立刻夺过了手机,“如果你不心虚,就不要抢回去,让我看看你男朋友有多爱你。”姜礼挑了挑眉毛。

浩然,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梓橙焦急地看着手机屏幕,不到一分钟江浩然立刻回复。

可是,“哈哈哈!”姜礼的笑声快要炸掉了整辆车子,好像整条马路上的人都能听到这辆车子里快要断气的笑声。

回复内容是:叶大哥,叶大哥,你怎么这样说话,不要吓我啊。你是不是被人绑架了,如果是,你就发句语音说“浩然,我好想你。”小弟我一定会叫警察去救你的!

叫我去死——梓橙在这魔性的笑声中捂上了自己的脸。

第二天一早,一间几乎没有人的教室里有一场三堂会审。

梓橙和雨晨坐在浩然对面,梓橙是原告,浩然是被告,雨晨是法官。

“江浩然,你太让我失望了,十二年的友谊啊,你能看出来我撒谎,却看不透我发给你的消息是让你顺应我的意思回复我。”

“我冤枉啊——”浩然掏出卫生纸好像在擦眼泪。“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如此温柔的说过话。人家听到了你如此说话,当然先考虑你的安全了。”说着浩然还翘起了兰花指,卫生纸像一条手绢,江浩然颇似一个深闺怨妇。

“梓橙,我们还是别审他了,我要吐了。”雨晨开始干呕。

“我就是气不过,就因为他,不懂我的心思,我被姜礼这个小屁孩儿嘲笑了一晚上!”梓橙趴在桌子上,“我的脸啊!”

“叶大哥,何必跟他计较,咱们都大学了,不行,你就真找个呗!像你要是找男朋友,不得一招呼一大把。”

“找男朋友,那也得我看上眼啊!”

“那你有什么择偶标准吗,就是你喜欢什么样子的?”雨晨问道。

“我喜欢……”梓橙愣住,然后脸又开始泛红。

“你是不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浩然渐渐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看着梓橙,观察着梓橙的表情细节。

“没有~”梓橙手不停地晃,“真没有!”

“哦。”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这个时刻,我江浩然会不会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迎接,没想到这个时刻真的到来时,我的确很难接受。无数次以开玩笑的形式说起这种事,其实心里都想她的回答是因为心里有了我,所以无法再喜欢其他人。可现实却总不是如此。

梓橙在躲避浩然的目光,所以她没有注意到浩然带笑但嘴角肌肉生硬,眼框也多了一丝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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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脸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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