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助我也!”王府中,萧适喜不自胜,“还好白幼薇机警给我送来了线索,萧湛安插的眼线被我除了,如若不然,我现下定然保错了人!”
身侧的侍从连连赞同,又夸赞起萧适的英明来。大喜之下,连白幼薇先头提出的要求,萧适都不再觉着过分了,“带三千两银票去东宫,给白幼薇!”
当即手下便取了三千两银票,送进了东宫。
“殿下让您继续注意着太子的一举一动。”白幼薇在萧适那头立了功,派遣来的接头人便恭敬了不少,“这是殿下赐下的银两,望侧妃娘娘莫要懈怠。”
明面上白幼薇敷衍地笑着应付了过去,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浮上了一阵冷笑。她还当二皇子是多么聪明的人,谁料到居然连自己只送了一半的密函都未曾发现!
白幼薇脸上堆着亲热的笑,慢吞吞将来人送出了侧殿,转头看着自己手里数字分明的银票,不由得咧开了嘴。
她这头欢喜着,东宫中另一半宫殿却气氛冷然。
暗卫在接头人离开后回到太子面前,一板一眼地汇报着方才的一切,“侧妃娘娘又接见了二皇子的人,手上还多了一沓银票,估摸着有几千两之数。”
端坐在书房的萧湛将桌案上的物什全都扫落在地,气得就差掀了桌子,“枉我还对她有三分希冀,她竟又做出这种事!”
立在身后的云枭默默地垂首,尽量降低着存在感,一张小小的纸片飘到他眼前,他随意地扫了眼,瞬间瞪大了眼睛,“殿下,这是……”
他捡起地上的纸片,递到萧湛面前,萧湛正在气头上,随意地扯来扫了一眼,瞬间愣怔了。
这分明是那张密函的前半张,怎么会在这?白幼薇那女人将前半张留在这里,却把后半张写着自己与侍郎私交甚笃的密函交给了老二,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竟是看穿了自己的计划?
不知为何,原本被人出卖的怒火瞬间消失不见,一种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
他想起之前他去质问她时,那双清澈得不掺杂丝毫恶意的眼睛,心中竟有一种难言的愧疚。
他之前也没有给过她任何的信任,哪怕那日她在书房门外说尽了好话,哪怕她一次又一次地来请求自己的原谅,哪怕她明知自己的试探还是想办法帮了自己……
萧湛心中发酸,微微勾了勾唇角,对门外的内侍吩咐道:“孤心情不好,去拿几壶烈酒来!”
东宫书房中向来只谈公事,可宫人们却见内侍往书房送了好几壶烈酒,想起外面流传的侍郎之事,众人皆叹了口气。
除了现在正和太子殿下惬意地眯着小酒的云枭。
“殿下,这酒不错。”
“嗯,还行。”萧湛转着手中的酒杯,似是想起了什么,放下酒杯起身离开,“孤还有事,你在这继续喝吧,把样子做得再像点。”
云枭点点头,一副“我懂”的神色,萧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心里在想着云枭最近是不是太闲了,该给他找点事做做。
东宫的宫人们见太子浑身酒气地冲出了书房,气势汹汹地往侧殿的方向走去,私下里议论着侧妃怕是又做了什么事惹恼了殿下。
原本因为白幼薇惩治了凝翠,侧殿立的宫人倒是安分了两天,但这些人都跟人精似的,似乎是察觉出太子对侧妃的态度依旧冷淡,心中渐渐懈怠起来。
萧湛甩了甩不太清明的脑袋,默默地打量着侧殿,连个值夜的人都没有,他就这么闯进来竟是没有看见一个人,脸上不由地冒着一丝寒气。
萧湛径直推开了未曾上锁的殿门,趁着榻上女子尚还一脸茫然,直接欺身压了上去,顺带扑了她满面酒气,“白幼薇,你口口声声说着琴瑟和鸣,一边又同老二的人联系,你何故要两面三刀地折磨孤!”
白幼薇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同小叔子的人会面,让她的丈夫吃了味!她不适地扭动着身体,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薄被,但紧贴着的身体以及男子身上的酒气仍旧让白幼薇感到十分不安。
她使力推搡了男子一把,奈何醉了酒的男子蛮不讲理地不肯起身。白幼薇只好耐着性子哄他,“殿下是想妾身直接断了同二殿下的联系?可如此不是让二殿下起疑了么!您放心好了,妾身言出必践,不会再背叛殿下的。”
酒意在女子的推搡中退散些许,白幼薇轻柔的声音如同催眠曲一般安抚着萧湛的心,他看着女子一本正经的表情,心中的一处似乎被酒气浸泡得柔软至极。
他以往怎么从未发现,东宫里竟养了一只这么聪明的小狐狸!不说旁的,白幼薇的机警聪慧已让他十分欣赏,至于她口中说的话,待日后,自见分晓!
他低笑一声,情不自禁地靠在她的颈边深吸了一口发香,呢喃了一句,“真香……”
白幼薇脸上一红,气恼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萧湛轻笑一声,抓过她的小手握在胸前,把脑袋埋在了她的肩窝,半晌没有了声响。
“殿下?殿下?”白幼薇凑过脑袋喊了他两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眉心一拧,手脚并用将他掀翻,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将他滚到床榻内侧。
“什么人嘛!耍完流氓就不负责任地装死……”她转过身不满地嘀咕着,手还是十分诚实地将身上的薄被拉过去给他盖上。
白幼薇打了个哈欠,转身睡了过去,错过了身后的人忽然勾起的嘴角。
日月轮转,晨光微熹,宁静的东宫渐渐有了声响。
“哐!”一串摔门声传来,几个宫婢的调笑声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某个缩在别人怀里的女人在睡梦中皱了皱眉。
“砰——”
青铜盆伴随着水声摔在地上,终于惊醒了梦中的白幼薇。
凝翠一脸呆愣地看着眼前依偎入眠的两个人,惊叫出声,“殿下!您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