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千林城中暂且回过头来,距离城区偏远的乡村小院内,风逸尘与王擎二人还在不停的交流中。
“据我所知,千林城内存在些许小门小派,你就为何不前去拜师学艺,而是一直懒散呆在家中?”,风逸尘曾经也是世俗中迷茫过,他自然看得出这王擎绝非是甘于平庸之辈,说不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擎叹了口气,自嘲般的说道:“可能是我不入流吧……我在千林城有一亲戚,凭借他的关系倒是也进入百炼门做过几天杂役。虽然那只不过是个打杂的工作,但却也有机会习得一些武学,若是有幸者在这期间入了境,更是会得到与入门弟子相同的待遇……”
“既然能得到不少资源,那你为何不在那里修行?”,看着王擎一脸苦瓜色,风逸尘继续问道。
王擎看着他,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随即便继续说道:“那里乌烟瘴气,无论是弟子还是门主长老,大多都是些阿谀奉承欺软怕硬的角色,我自然不屑与之为伍!”
看着王擎如此严肃,风逸尘自然知晓他并没有撒谎,只是调侃的说道:“要不是你这么说,我还真以为你是因为偷懒,被众人嫌弃而赶出来的呢……”
王擎给他个白眼,继续说道:“那是我亲眼所见,门内一弟子看上了位姑娘,他不仅玷污了人家的身子,更是勾结官府将此事不了了之,害的那姑娘含冤上吊而死……”
王擎压制不了怒火,挥舞拳头打在树上,这力道虽然没能将其折断,却也发出很重的撞击声响,王擎的行为令风逸尘有些吃惊,他清楚的看到王擎的拳头在流血。
“可惜,可惜我是个废物,当时只是受了他几句威胁,就双腿发软不敢阻止他……”,王擎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双手不断捶打着地面。
风逸尘想要上前给他些许安慰,可又发出几声叹息停了下来,或许现在让他发泄出来,会是更好的选择吧。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想要匡扶正义也需要本钱,倘若自身实力不济,恐怕就算是路见不平而拔刀相助,也会遭人嫌弃的……”,风逸尘无奈摇头说道。
紧接着,风逸尘拍了他的肩膀又问道:“若是下次再遇到此类情况,你还会退缩吗?”
王擎双目呆滞,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是耷拉着脑袋低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这不怪你,毕竟连自身的恐惧都无法克服,怎么还能强求你做这些事……”,风逸尘失望的安慰道,他想从王擎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难道,实力弱者就没有行侠仗义的资格了嘛……”,王擎开始怀疑起来,他眼中无光质问着风逸尘。
风逸尘严肃起来,看着他摇头说道:“不,有些人就算是丢了性命,也会为世间的正义做出表率,因为那是他们心中所追寻的道啊!”
“是嘛,我明白了……”,王擎小声低语。
与风逸尘交谈了一阵,王擎渐决这个人很不简单,虽然其行为谈吐有时稍微粗鄙了些,但此人见多识广定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也让王擎在心中暗下决定,跟着风逸尘混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就算不能入门派修行踏上成仙之路,也可凭借一身本事杀敌立功,这样即是保卫了国家,也算是为亲人谋求个太平盛世了。
晨阳慢慢露出天际,柔和的日光撒在被黑夜冻得彻骨的大地上,山林间的温度在不知不觉间提升了些许,复苏的万物已经难忍饥饿的空腹,它们各自受本能所趋势开始了狩猎。
远远望去,刘猎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迈着懒散的步伐,昨天费神给风逸尘熬制了十全大补汤,其实他给自己留了一些,结果晚上喝了后那可是一展雄风,就是今天早上起来有点腰酸背痛。
“刘叔早啊,你怎么看着无精打采的……”,王擎抹去满脸的鼻涕与泪水,给他打着招呼。
刘猎户摸着脑袋笑了起开,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今天太……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你小子竟然起这么早。”
“唉,别提了,一晚没睡啊……”,话说回来,王擎倒觉着身体有些乏了。
刘猎户没在管他,看着不用搀扶而站立的风逸尘,立即对着他说道:“怎……怎么样,这……这药好使吧!”
风逸尘眼皮跳了跳,欲哭无泪的说道:“有用是有用,就是药效太顶了,等我将来成家了一定向你讨要祖传秘方……”
“没……没问题……”,刘猎户拍着胸脯表示毫不吝啬。
风逸尘略微不好意思的点头,眼神不自觉的朝着他背后的弓箭盯去。
刘猎户没有立即言语,只是深情地摩挲着弓箭,简直比对他媳妇还亲,说道:“怎……怎么,你也善于此道?”
风逸尘笑着回道:“平时也喜欢引弓搭箭,打些‘猎物’啥的……”
刘猎户向前一步,个子稍微低矮的他,几乎要扑进了风逸尘了的怀中。
风逸尘没将弓箭加以玩弄修饰,自然说明他这是真心诚意的表现,而在有生之年遇到一个懂自己的人,刘猎户也是兴奋不已而失了态,只是他却不知,风逸尘口中的“猎物”不是他眼中的野味,而是活生生的对他存在威胁的人。
刘猎户翘着脚搂着他的双肩,随即笑着结巴的说道:“怎……怎么样,有兴趣跟我去……去试上一试嘛……”
“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风逸尘搓了搓有些发痒的双手,正要跟在他身后走进深山中,但却又转过头来对着王擎说道:“你是选择跟我一同进山,还是在家中睡懒觉?”
王擎先是一愣,随后漫不经心味道:“我告诉你,小爷我可是天赋异禀,只是不想在你们面前出风头,怕打击你们的自尊心……”
听到此话,刘猎户第一个不乐意了,他抓着王擎的衣领大吼这,那唾沫无一漏缺的喷在他的脸上,“你……你小子少吹牛,我看你……你就是屁股痒了……”
刘猎户一脚踹在王擎身上,直接让他恶狗啃泥般的摔倒在地,随后又不充道:“我他……妈警告你,不……不准侮辱弓箭……”
虽说刘猎户是长辈,但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却令王擎很气愤,见刘猎户还要继续打自己,王擎立刻从地上爬起对着它说道:“姓刘的,小爷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如果没有真材实料,我会这样说嘛……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比你有天赋……”
“你……你放屁……”,刘猎户反驳道。
见到二人破口大骂很不和谐,风逸尘连忙上前劝阻,他拖着瘸腿强制将他们分开,苦口婆心的说道:“邻里邻亲的,何必呢……既然王擎都这么说了,我们不妨让他露一手。”
刘猎户稍微平静了会儿,他呼吸急促没有好气的说道:“我今……今天就要看……看你小子的水平,要是让我满……满意的话,我……我每天送你一只野兔……”
听到此话后,王擎欣喜若狂,他压制心中的狂喜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倘若刚才我话说的不对,我日后跟着打猎任你差遣。”
刘猎户:“小子,这……这可是你说的……”
王擎:“谁反悔谁孙子……”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这就互不相让得进入丛林深处,倒是忘却了还站在那里的风逸尘,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迈着不方便的步伐也跟了上去。
树林阴翳成片,斑斓光点时常浮现在摇曳的影子处,倒是给这丛林增加几分神秘。清晨的山中湿气较重,若是不穿蓑衣在这之间来回穿行,不出一会身上的衣衫便会被打湿。白天相对于黑夜更具有生机,受生物本能的差使,林中常有走兽飞禽游走觅食,显然风逸尘等三人也在这之列。
相对于平坦处的沙地,林间的绿草更显肥美多·汁,这也吸引不少野兔山鸡在此聚集,同时对于猎人来讲,这可是个用来捕猎的好地方。
王擎悄悄躲在树后,眯起一只眼瞄准那只体格最为胖的灰兔。
只听“嗖”的一声闷响,王擎搭箭拉弓一击将其命中,那只肥兔被贯穿了身体还在不停抽搐,它的血液顺着插在地上的弓箭,慢慢得滴落下来融进土里。
危机当头,剩下的野兔见同伴倒地而死,它们受到惊吓纷纷撒腿就跑,面对这么好的时机王擎自然不愿放过,只见他“嗖嗖嗖”又发出三箭,两只羽箭拦住了一只野兔的去路,而另一只则直接击碎了它的脑袋。
“哈哈,怎么样”,王擎一脸高傲的看向刘猎户,随即又继续说道:“我这箭术可还行,这下你可以认输了吧!”
虽然很是不情愿,但刘猎户还是被他的表演所惊艳,看着王擎这样令人生厌的脸,他也只好悻悻说道:“你……你小子还行,姑且算你合格,我……我说话算数,每天晚……晚上把野兔交给兰丫头……”
风逸尘见此场景不由发笑,王擎的箭术总体上还算过得去,但在技巧方面实在太过花哨,按照他自己以往的标准,除了没只羽箭都不得落空外,甚至有的还要击中两个目标。
“你笑什么……”,王擎咋想咋认为这笑声带有几分讽刺,随口反问他。
“你这还是不行,得再多练几年才能勉强称得上合格!”,风逸尘说话毫无遮掩。
王擎不屑的看着风逸尘,直接将弓箭扔给他说道:“你行你来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的箭术实在有待提高……”
风逸尘没有多说废话,他双耳竖起闻声而动,待到听到细微声响确定方向后,便直接搭箭引弓朝着左前方射了一箭。
羽箭射中在林间穿梭的野鸡没有停歇,直接带着它又贯穿一颗腰粗般的树木,不过箭身却在野鸡的阻碍下卡在树干内部。
“哈哈哈……我以为你有多强,还不就这……”,王擎看着那摇摆的野鸡尸体,不由捧腹大笑。
刘猎户也是叹息的摇了摇头,他行走在林间想要取回那只野鸡,可正当他准备从树中拔出羽箭之时,却不由自主的愣在了原地。
因为他清楚的看见,那只羽箭在穿透树干后,箭尖竟深深的插进躲在树后的野猪的头颅中,因为他们的视线被杂丛阻挡,这才没第一时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