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崔岚睡梦中被这一声惊醒,连忙起身来看!温若满头是汗从梦中惊醒衣裳早已被汗水湿透,显然是做了个噩梦,崔岚连忙擦拭他头上汗水。
“怎么了?”
温若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着气,面色铁青支支吾吾道”我梦到洪九崖前辈被杀了!”
“什么?不会吧!”崔岚一听也是一惊,说什么洪九崖也是神品宗师怎么会身死!看着温若样子忙安慰道“梦是反的不必担心了,洪九崖前辈多少也是为神品宗师不会有事的!”
“哎”温若叹了一口气,还好是个梦!洪九崖自己虽然相识时日不久,总归是陈然派来相助他的,若是身死北周,要他如何向陈然交代,就于情于理来说也是因他而死良心上也过意不去。
温若看了看屋外问道“什么时辰了?”
小心擦拭汗水的崔岚道“应当是后半夜了罢!”
刚准备下床喝口水就听到门外一阵敲门声,温若崔岚面面相觑,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有人来?难道南陈诸人真出事了?
门外传来小青的的呼喊声“公子殿下,晋王和晋王妃来了在前厅!”
“知晓了!”温若嘴上答着却是何崔岚两人一脸错愕,这个时间来添寿堂?崔岚也是起身,两人快速换好衣物来前厅。
宇文护和元子婧两人在堂下喝着茶,一众奴仆躬身立于身后,温若崔岚快步走入厅中,这晋王来了他们能理解想不到连王妃元子婧都来了,这可是两人始料未及的事。
“父王、王妃!”温若崔岚两人躬身请安,元子婧轻咳了一声,温若示意下人离去,等下人们走后问道“父王怎么这时候来添寿堂?提前支会一声我也好准备准备!”说着陪着笑脸。
宇文护与元子婧并未理睬依旧自顾自喝着茶,崔岚见势也是搭腔“是啊,父王母妃来也跟我们说声摸着传出去还不得说我们没有礼节!”
“哼!”宇文护冷哼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条紫色面纱丢在两人面前,温若霎时觉得天旋地转,这紫色面纱他哪里不认得,这是韩子高之物,如今在宇文护手里再明显不过,最少韩子高已经被宇文护扣下了!
推开茶盏,宇文护站伏下身子盯着温若高喝“你倒是本事,勾结南陈,当真是狼子野心沆瀣一气!”一掌拍在桌上,应声而起,温若面色更加难看起来,终究是躲不过,本以为自己还能瞒过宇文护,这下看来是自己太年轻了些,只是如今韩子高生死未卜事关他的性命,心里不敢乱依旧是坐在椅子上吹着茶杯然后与崔岚那一杯互调惊奇看着地上面纱“父王这是我一个朋友之物怎么这般雷霆震怒?”
“朋友?你管南陈的人叫朋友?”
温若捡起面纱拍去尘土“那父王以为如何?金楼之行认识一两个朋友在正常不过,韩先生大才这次他来北周看小婿,不知父王为何要为难他?”
“你...”宇文护几欲气绝,元子婧淡淡一笑“温若啊,来你跟我说说你到底要干嘛,南陈与我北周向来刀剑相向你父王啊与南陈斗了半辈子总归是有些担忧!”
温若双手负过背去爽朗一笑“我知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我也清楚我是哪国人,可自古礼贤下士用人不疑,父王本意我想招揽南陈人等麾下效力,难道这也不行?”
“你小子倒是很精明嘛,呵呵颇有些巧舌如簧的味道来,王妃你看...”宇文护指了指身前温若,元子婧也是耸耸肩凤目一寒“那日荷花苑里我是故意说王爷要动手,如若不是你刺客南陈人马还不会入王爷的圈套,你化整为零想分散晋王府的注意力是没错,可你有没有想过王爷是故意要你如此做的呢?哈哈,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你南陈诸人还不能一网打尽!”
温若紧闭双眼,听到一半时就不忍听下去了,想不到自己被这王妃摆了一道!这话说出来,只怕韩子高三人已经落入晋王手里,一想起陈然那般信他就再无颜面面对他了!这元子婧好厉害的手段啊,居然特地告知晋王要动手,尔后一步步引他堕入彀中真可说是一番好算计。
这话一出温若自然是再也装不下去了的,跪伏在地,元子婧叹息一声眼里颇为不解道“温若你告诉我,那南陈给了你什么好处,就能让你这般死心塌地?”
温若一言不发跪在地上,崔岚瞧着也跟着跪地“母妃父王,夫君有苦衷你们被苦苦相逼了!”
”哼“宇文护大喝道”苦衷?你有什么苦衷?你温家上下难道过得不安稳还是如何?你把南车的人当朋友,可你要知北周是你的亲人,你知不知道你是在与虎谋皮?还要岚儿给你护着,是个爷们就给本王说道一二,你刚刚不是很能说的嘛?“
温若头一次感觉到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忽然一切都变了,本意为自己能一手把控在这北周王朝里搅动风云没想到到了这步田地,如今南陈韩子高等人被宇文护擒住生死未卜与四大家主比斗还未刚刚开场,被晋王盯上温家以后只怕是命运多舛。
抬起头一笑露出白牙正儿八经道“父王,我把我心里想的说出来,是非对错您看着办我都接受,可这一切与温家没有关系,从头至尾都是我一人做的决定与他们无关,希望父王给温家一条生路。”说着又拜了下去,生死已淡而已不过如此。
“父王,我与南陈诸位朋友人认识皆因金楼之行都是些值得信赖的朋友,我打小体弱多病幸得他们施术救治才有今天,救命之恩在前这是其一,四大剑池温虞龙和宇文四家,可偏偏自老祖过世之后温家连个一品都没有宵小之辈近些年来滋扰梅山温家早就不堪重负,我想改变温家这是其二,我什么样想必父王王妃心里都清楚,我就是个病秧子!“说道这里温若苦笑摸了下鼻子,宇文护和元子婧也并未打断他。
“病秧子啊~在这乱世里能做什么?是能成为武道高手还是能上庙堂参与国家大事?都做不到,所以我就选了另外一条路就是这商贾之道,我与南陈世子陈然一拍即合,说来也是好笑,陈然偷盗观海楼把转卖的以前要韩先生送了过来,我本以为这事只是一时玩笑结果他真当真了,一开始准备是与虞家共谋这商号,那曾想他们家临阵变卦没办法只能找岚妹,很欣喜她信我也从未多问起什么,我也知道父王知晓这事一定不是她告知的所以想和她共结连理!”
崔岚眼里满是柔情握着温若的手,他看看悻悻道“这就是我与南陈合力创办商号的始末!”
“那温家之事你又作何解释?那可是长沙王陈权手下的风炎骑,他会这么好心助你?”元子婧还是有些怀疑,在沙场上风炎骑战力都极为不俗,是陈权花了大力气打造的王牌骑兵,怎会交于温若这初出茅庐小子手里。
温若嘿嘿一笑“这事倒是有意思,温家之前是在我大伯温祝手里,我若是想改变温家总得要在家里一言九鼎罢,可是说来说去就为跟姐姐两人势单力薄,所以我就在陈然信中说道这事,他就把贴身风炎骑调来北周助我,至于狂徒是我花重金请来的高手,洪老是在东海相识的意味忘年交听闻我在北周有难就来帮我,没曾想被父王察觉到了!”说着又是一叩头示意说完,温若心里知道若是真说洪九崖也是陈然派来协助他的宇文护元子婧这等人物怎能不怀疑,所以这话也就没有实话实说。
元子婧细细品来,温若说的跟自己猜测差不多,果然是为了温家才绸缪商号还有这些事来,对宇文护使了个眼色道“原来如此,虽然有些离奇但还是有些道理,只是与虎谋皮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父王毕竟是北周晋王统领十二路兵马,万千黎民性命系于他手,总归不能草率行事,诶!你那商号是怎么个规矩,总不能是你给那小世子打长工罢!”
“起来吧,让孩子们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都是自家人,关起门来解决就是了,你看你!”宇文护面色有些埋怨,温若哪能不懂这两人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早就是商量好套他的话,千恩万谢后站起身来想了想“温岚商号是我和温岚所有,南陈只有与我们北周通商的来往其余点都没有,北齐常乐寺也一样!”
“常乐寺!”宇文护不由得一惊,居然温岚商号还跟常乐寺有来往,之前猜测还是看轻了些,这温若到还有些本事居然连通三朝三方势力有银钱往来,说不得这商号以后会登堂入室!
从兜里掏出一枚佛门金令,赫然是常乐禅师派人送给他做应急之用,递给宇文护观看拍了拍酸麻双腿慌忙说起”这是常乐禅师派人送来的,他担心我在北周地界佛门之间行事有麻烦,商号不仅与北周南陈有生意来往,甚至西域也有涉猎,之后北齐常乐寺商号落成一切走上正轨后就开始往北境柔然拓展,我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汇聚天下钱财让自己所属势力能百年千年这样流传下去,父王,我话说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一开始晋王和王妃就没想拿他怎么样,只是想在他嘴里知道更多信息为接下来若是南陈来人谈判何谈做足功课,只要是自己手里底牌越多就有利于丰州的收回,只要丰州收回南境就再无祸事,要知道虽然北周无力是三朝最强但总归是四面临敌,少一方后顾之忧就越有利其他线作战,正如陈然跟潘缪所说,北周虽强但四处应敌疲于奔命,三朝就只有南陈没有后顾之忧,背靠南海琼州主动权在自己手上,宇文护这等镇国王爷哪里不清楚这里面的事情,能收回丰州已经是很不错了。
元子婧起身扶起温若没好气道“都是一家人,怎么老跪下?你父王还身子健朗不用老是叩首了!”崔岚心里一松总算是没有拿温若怎么样,总归是好的了。
“父王,这韩先生等人在你手打算如何处置?”温若从头至尾就想知道韩子高等人怎么样了,虽然脸上云淡风轻身后的双手早就被自己握出血痕,血水顺着就滴落心头心有所感立马用另外一只手接住,若是被晋王看到就要开始怀疑之前所说的话来。
“你想我如何处置?”温若打着哈哈,他自然是想晋王把人交出来,可惜这种事无异于天方夜谭所以也没往下说,只得干声陪笑。
崔岚出声道“父王,毕竟你不能让我们难做不是,我们刚与南陈建立通商眼看就要运转起来,到时候大把的银钱入账,即便照您说不为温家就充实国库难道不好?连年征战北周早已国库空虚,难道商号做起来不好?”
晋王与王妃思量了好一会,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忽的宇文护一笑“你这小妮子怎么知道国库空虚?你可知非朝堂中人私自探查是死罪!”
崔岚两眼一翻“父王,往年年关分到我手里的银子应该是五千两,今年就只有三千两若不是国库空虚怎会亏待我这个富平公主!”
“哈哈~!”温若也跟着两人笑了起来,果然是掉在了钱眼里的人,这种事还记着不放,惹得三人放声大笑!气恼了一旁的崔岚。
“好了,别用你那幽怨眼神看着父王了,这商号的的事我应承下了,你们以后如有解决不掉的事可往晋王府支会一声,温若你也要记住你今天的话若是哪天你违背你自己的初心别说崔岚,我也一定会杀了你,你温家也将不复存在!”宇文护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事下来,让温若苦恼的是依旧没有提及韩子高洪九崖高顺义三人现今如何,自己早就飞鸽传书给陈然可一直也不见回信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崔岚兴致冲冲跑到元子婧身边揉捏着双腿“母妃,今夜就不走了罢,我这添寿堂虽然不及王府但也花了很多心思,要不就住下?”
心里一阵疑惑,温若怎么想不通为何还要留下两尊大能,这么一会后背早已汗湿,这要是还多待一会只怕言多必失!
元子婧是何等人物?崔岚添寿堂又是做什么买卖?自然是明白这妮子要干嘛摸着崔岚的秀发无奈道“行了,母妃应承下了,但是这添寿堂内的药物诸如此类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崔岚一听顿时泄气,她就想自己母妃帮忙看下添寿堂内一切还需改进的地方,好不容易等到以为医道圣手来则能放过这个机会,可是自己母妃一口回绝也是无奈的紧。
看到她一脸苦恼的样子宇文护大笑“岚儿,你母妃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莫药当真,晚些你带着你母妃去楼中走动就是,我与温若去庭院里喝会酒,切记不能让你母妃操劳!”
“我像是那种柔弱女流之辈?真是!”元子婧一拂衣袖带着崔岚就离开,往厅外去了,留下有些苦闷的宇文护连连摇头,温若也是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父王,咱们也走罢!”
庭中四季花草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凄冷,庭中两人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一壶酒几碟精致小菜,宇文护拿起酒杯看向庭中缓缓道“温若,我知晓你所想,韩子高洪九崖高顺义三人生命并无大碍只是被我关在了天牢之内,你也莫要太担心,既然我答应你商号之事自然是会估计到你与南陈合作不会让你难做!”
“谢过父王!”心中石头总算是放下,只是没想到今日宇文护前来有些始料未及,这几日闲暇时就在地牢里跟李无双谈天,说来也巧李无双居然也是李恬侠的哥哥同父不同母都是庶出,想不到这李家名声最显的年轻人视弱弃子,与宇文护说起两人都是相视一笑,李家他倒是很了解,但是这李恬侠与李无双两兄弟倒是没怎么听闻过。
霜寒露重夜里北周就是如此,温若轻咳了两声,宇文护就有些担心起来,这身子骨怎么跟崔岚过余生,要是不操劳也就罢了偏偏还要顾及温家还有这温岚商号,身子能好久奇怪了!
“你这身子也要多注意了,总不能让岚儿守活寡了,哈哈!”温若没想到这话会从宇文护嘴里说出来,平日里颇为严肃的晋王私下底也会打趣人。
“儿臣知晓了一定多注意,这些日子也好了不少,父王不必担心!”
宇文护欲言又止,温若察言观色躬身在侧”父王有话直说就是,儿臣一定尽心尽力就是了!“
“嗯,其实也不是什么别的事,主要是崔岚几个哥哥都有些不成器,我想他们来商号里历练历练你看....”
“这...父王您也知道,我尚且不知几位兄长秉性如何,尔后崔岚的性子都够我喝一壶这要再来一位,我只怕崔岚要守活寡了!”温若叫苦不迭。
“你不必想太多,这个小子还有些机敏,你多带带他就算你做他的老师,你看如何?”宇文护问道。
温若一听大体就知晓什么意思,原来是想自己带带世子,宇文护已经是网开一面没有追究他与南陈之事,崔岚一个是一个两个就两个罢!
“儿臣知晓了,明日我去王府接他就是!”
“不必,我早已要他明日前来,你我父子今明两日就在你添寿堂对弈,你那添福楼我还未曾去过,听闻那铜锅煮食现今街知巷闻排号都得花银钱,我都有你这么个女婿了还不得走走后门?”宇文护一抬眼,乐呵呵道。
“之前是儿臣过失忘了父王,还请恕罪!”
“好了,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