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芷躺在床上领了任务。
心中自知无法避开,只能故作不知般再度睡下。
当宁王离开时,白净尘来到床榻边告诉她,说:“曾经你撒谎左相会死在凌修誉手上,从而嫁祸宁王,你瞧,现在该你把谎言变作真事的时候了。”
九芷睁开瞳孔,眼中碎过一丝毒辣,翻身一掌劈上他的额头,却被他避开,手一拉,便被拖下床,引得咳嗽了几声。
“无知。”白净尘嘲讽一言,起身将一道白色小玉笛留下,“如果你想见本公子的话,那么,你可以吹响它。”
临走前,他又说道:“我们打算绕西前行回归北地,你自己看着办吧。”
“咳咳。”九芷闻言,心里一惊,宁愿绕道远路也不愿从必经之地经过,是看出了有什么吗?
她思索着却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旋即将白色小玉笛收好。
直觉告诉她,总能用的上!
客栈的一处密室之中。
宁王凌修泽和白净尘相视而坐,一黑一白,衣袖分明。
“本王的刺客倒是都在北地了,不知神医公子能否借些?”宁王开口说道,语气淡漠得没有痕迹,让人一听便觉得随风而散。
“客栈里面倒是有,只是,比不得宁王妃的刺客。”白净尘说道,眸光里划过一道细微的不喜。
“能给那人添点堵便够了。”宁王毫不避讳地说那人。
白净尘一听便知道,他是想要用刺客去刺杀新帝。
“宁王殿下打算怎么安排?”若是再不离开安城的话,说不准北地白家的产业都要上不少。
“不都说只是添堵的吗?”宁王问道。
白净尘只是笑了笑,将一道令牌交给他,不作任何答复。
三日后,九芷的伤势已经晚好如初,她知道,这是因为有神医公子白净尘的原因。
在烈日之下,她无声的叹息了一口气。
“九姑娘,此去山高水远,不妨多带一点银两?”白净尘拿着一小袋银两过来,亲自递到她的手中。
九芷一接过,面如寒冰。
她出了客栈,等走上许久,一番说客之后才判断出,自己竟然在这里呆了大概一个月。
一路赶回到南都,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可这也仅仅只是在表面上。
稍作打听,九芷便知道,凌修誉在宁王造反的那一日子处理了不少人。
而后,更是把朝中大部分人的旧账全部翻了一个遍,该流放的流放,该斩杀的斩杀。
九芷寻了一家客栈,偶尔装作远方寻亲的游人去询问小二关于左相的事情。
她很清楚,左相身为晋国的丞相,他的府邸自然不好入。
她花去了五天的时间没有去刺杀左相,这距离宁王给的时间也已经很近了。
夜晚。
她化了容颜,一副看见便作呕的麻子脸,随后换上一身深黑色的夜行衣,袖子里面放了三道匕首,就连丝线都带了上去。
黑衣女子在夜里疾如风般的掠过街上的人群,往左相的府邸前进。
午夜,那怕是到了子时,九芷也没有找到机会进去。
突然,她站在松树上,两只队伍在远处接囊,九芷翻身上矮墙一跳入地,隐匿去身影。
无人知道有一名刺客进入了府邸。
九芷的隐匿术极高,只要不是自己暴露出来,那么别人是很难发现她的。
一番打探过后才知道,原来左相跑去了后院,哪里的某一处院子,灯火通明。
九芷稍微犹豫了起来。
屋子里,左相也不知是为何,总是心神不宁。
屋子外,九芷一身黑衣隐匿在夜色里,她往四处看看了看,气息很少,却也很强。
无从进入的时候,九芷决定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换下夜行衣。
同时,还随便找了一处院落,顺手劫持了一位夫人,而自己则充当这夫人的侍女。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啊!我可是……”这位小侍妾的话还没有说完,脖子下就多了一把匕首,而九芷则是安安静静的搀扶着她。
小侍妾哆嗦了一下,不敢再说胡话。
“你只需要让左相开个门便好,其他的就没有你的事情了。”九芷说道,收回匕首。
“什么法子都可以吗?”小侍妾只觉得自己倒霉到了地上,好端端的开个门就被劫持过来,至于为什么要找左相,她怀疑这是他自己的烂桃花!
“只要能够开门,都可以!”九芷答道。
然而,两个人到了正室夫人的房门外。
小侍妾看了看身边的九芷,再看看紧闭的门,她抬起脚‘砰’的踹上去。
“左相大人,你给我滚出来!”
九芷满头黑线,嘴角艰难的扯了扯。
“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顺道刨了你家祖坟。”
九芷咳嗽了几声,差一点被呛到!
里面的左相大人差一点要骂人了,从床榻上起身,带着怒气。
而他的夫人也是。
他一开门,刚刚要骂死上一句,只见眼前的小侍妾已经把九芷推了出来,她连忙说道:“不是我要这么说的,是她逼我的,她有事找你,不关我的事啊。”
话间一落,小侍妾果断的把九芷一个人抛下,自己跑回去了。
九芷的唇角一扯,道:“左相可愿移步细谈一事?”
左相夫人刚刚要呵斥一声,只见九芷拿出了一道匕首递到左相的面前。
左相看见那匕首握柄处上的紫色浅痕,想起几个月前的兵部尚书马大夏之死,那时便是有着这样一把匕首。
左相看向眼前的人,目光透着几许深意,说道:“那便请吧。”
他示意九芷随他而去,留下左相夫人在原地微怔。
一处寂静的院落里。
九芷能够感觉到左相的谨慎,虽然院落,可周围的人却比在左相夫人哪里还要多。
“左相大人对于宁王觉得如何?”九芷易了容颜,温婉灵秀的面容只有不起眼的平凡。她直言不讳地说道。
左相仔细挑起了眉宇,想了想,道:“宁王的事情,陛下自有判断。”
九芷轻笑而出,在黑夜里带着讽刺:“那,我若是来杀你的,你该作何?”
他只是不屑地说:“那你就更不应该让本相知道了。”
九芷假意咳了咳,她收敛掉身上的冷意:“这也没有办法,我家主子想要你的命,不知你该怎么留着了?”
左相无奈的说道:“此事,自有陛下来定夺。”
九芷咬了咬嘴唇,难道要告诉他,自己从凌修誉眼皮底下溜走,他愿不愿意见自己都是另外一回事儿。
现在不找,估计是等自己回去了!
“如果左相有法子自救的话,我会很感激。”九芷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