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现在我们该如何?”
一大长段的寂静后,手下们终于小心翼翼地探问道。
太子却不答话,让他们退下,他站起来走到房门口望着外面大好的天气,侍女们正陪着太子妃在庭院中玩。
而岐王府这边不久便收到一个太子府的邀约,是太子妃邀请离轻歌前去一聚。
“我与这个太子妃一面也没有见过,她为何突然邀我前去谈心……”
她拿着邀请函,翻来覆去都想不通,总觉得这里面并不简单。
宋廷远从她手上拿过那封邀请函,他心中有数,太子府绝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后日我陪你一同去吧。”宋廷远看着手上的邀请函,若有所思地说道。
她本就觉得这事不对劲,看到宋廷远如此在意的样子,更加坚信后日太子府赴约,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才行。
“太子妃,岐王妃已经到前厅了。”
小侍女乖巧地进来禀报,太子妃正在梳妆打扮,眼神凌冽,面无表情,听到话后仍然不为所动自顾地在描眉。
屋里安静一片,等太子妃心满意足地放下眉粉后,她才缓缓应了一句话。
“走吧,去瞧瞧这个岐王妃。”
“禀太子妃,岐王爷也跟着来了。”
“哦?传闻岐王妃面貌丑陋,但岐王爷却极其疼爱她,看来传闻是真的了?”
太子妃一边起身一边自顾自地说着,她一身雍容华贵,气质不凡,透着一股不可违逆的气息。
一到了前厅,老远太子妃那张高傲的脸上一秒之间放出了平易近人的笑容,走近便与宋廷远两人行礼。
“皇弟当真是娶了一位绝佳的王妃,我看岐王妃气质不凡,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太子妃爽朗地笑着,细细打量着离轻歌上下,对其似乎十分喜欢的样子。
“多谢太子妃抬爱,轻歌只是一介布衣,哪儿说得上什么气质呢。”
她不卑不亢,遵照礼仪向太子妃行礼,不知道是这个太子妃套近乎的水平太差还是有意提出来表示自己比离轻歌身份高贵。
太子妃随后立即“哈哈哈”大笑,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即亲切地说道:
“啊难怪,弟妹果然是与众不同的,难怪能入我这个皇弟的法眼呢!”
“皇嫂过奖,今日还要多谢皇嫂邀轻歌前来共同游玩,不然她在这儿京中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我还担心她会觉得无聊。”
宋廷远早就看穿了太子妃有吹捧心思,既然你想夸那我就接着,反正我别承受得起,他勾了勾嘴角回到,气势如宏。
“皇弟哪里的话,你皇兄在书房等了你许久,你快去吧,让我和弟妹聊聊天,以后就不要叫什么太子妃了,你跟着皇弟称我一声“皇嫂”吧!”
太子妃之所以能做太子妃,除了她家世显赫,父辈实力雄厚以外,她本人的实力也是不送忽略的。
太子自从娶了她,府里一切大小事务都处理得妥妥当当,她处事风格一向滴水不漏,一番交谈把她和宋廷远说得难以有所诟病。
“那就劳烦皇嫂照顾轻歌了,告辞。”
宋廷远意味深长地看着太子妃说,然后宠溺地看了一眼她,便离开前厅去找太子。
剩下她和太子妃,两人相视一笑,本就毫没有关联的两个人能有什么话说呢,她正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
太子妃却满眼含笑地望着宋廷远离开的方向,随后又看了一眼她说:
“弟妹请坐。”
待两人都坐下后,侍女们有条不紊地把茶盏给呈了上来,太子妃似乎有什么苦楚似的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很有眼力见地注意到了,于是便疑惑地询问道:
“皇嫂叹气是为何?”
离轻歌不知道这个太子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是便决定顺着太子妃到话茬说了下去。
“弟妹啊,我看皇弟对你啊,可真是情真意切啊!”
太子妃一脸羡慕又有些悲伤,望向离轻歌眼神真挚,仿佛离轻歌是她的闺中好友一般。
她竟情不自禁地好像被什么猛然击中了一般,宋廷远待自己的好她又何尝不知呢,后来才意识到太子妃说这话似乎不是单纯为了夸她们夫妻感情好。
“王爷待我一直都很周到,轻歌甚是感恩,我们夫妇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像皇兄和皇嫂一样相敬如宾。”
她笑得很腼腆,这还是她第一次把宋廷远和自己联系到一起,以夫妻的名义向旁人说起。
“弟妹啊,你不是我,不知道我作为太子妃这其中的艰辛啊。”
离轻歌的羡慕,太子妃却似乎并不受用,眼神暗淡地回到,看她的神情倒像真的是走了心了。
“皇嫂何出此言啊?皇嫂贵为太子妃,是多少女子做梦也求不来的。”
她表现得诚惶诚恐,即使自己的确并不羡慕太子妃到地位,可跟着宋嬷嬷学习的这些时日,她却是知道,在这京中的名门交往中,往往都是明面上互相追捧,背地里却恨不得杀了对方呢。
是啊,她也似乎真真切切地能够体会太子妃身份的苦楚,可在这京中到底还剩多少的真心可以坦诚以待呢!
她也终究学会了这些与人往来的套路,但她却并不觉得悲凉,跟着宋廷远的人生里,她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有能力助他丰满他的羽翼。
“我适才看皇弟对你关心备至,想必心里只装着你一个,而我生在这太子妃,受众人敬仰,却日日都要承受夫君三心二意之痛。”
太子妃越说越控制不住情绪,音调里都渗透这悲恸之情。
离轻歌听了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也随着太子妃忧伤起来,这时候莫过于感同身受最能安慰人了。
前厅一众人也纷纷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等太子妃情绪缓过来后,她才装作毫不在意地接过侍女递上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
“我老是这个毛病,见到弟妹觉得甚是亲切,这一说就忍不住说深了去,让弟妹见笑了。”
离轻歌赶紧起身行礼,谦卑有加地回道:“皇嫂哪里的话,皇嫂愿意和轻歌如此推心置腹,是轻歌的荣幸,但愿轻歌能帮你宽慰一二。”
“哈哈哈,要不怎么说皇弟眼光好呢,今日一见弟妹,真是体贴懂事极了,让我很是宽慰呢!”
太子妃望着她也不移开眼,边说话边注视着她,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离轻歌只好在一边陪笑。
太子妃一会儿悲从心中来,一会儿又能够笑颜大放,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哦!我想起来,太子前些时日从岐王府带走了一个美人,想必让弟妹很是烦恼吧。”
太子妃仿佛突然想起来的一样,激动地对她说,眼神里充满了得意和骄傲。
还等她回话,太子妃便接着说:“那个小贱人果然天生狐媚子,把太子的魂勾得都不知道去哪儿,我今天就把她交给弟妹来处置,来人,给我把人带上来!”
此时太子妃说话的语气可完全和刚刚那般亲切温和不同,她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和强势,她便安静地看着,这个太子妃到底打算做什么。
她坐在位置上,看见几个侍女把一个貌美的女子压了上来,确是当日太子从岐王府带走的美人吕瑶。
吕瑶即使被人压着,在这前厅属她最为狼狈,可她身上那股高傲自大的劲儿却始终都消不去,一见到离轻歌,更是表现得一脸不屑。
“放肆,见到太子妃和岐王妃竟敢不下跪行礼!”
吕瑶被一旁的侍女们直接强逼跪倒在地上,她当日故意让太子把吕瑶带走,并非对吕瑶厌恶至极,只觉得她是个麻烦,如今看吕瑶这个模样,并不觉得有何快感。
太子妃却相反,她笑得阴险痛快,似乎是狠极了这个吕瑶,并不想她好过。
“弟妹你看该如何处置这个贱人,全凭你说了算。”
太子妃转头看向她,语气暧昧,不知道的当然以为这是给足了她面子,她是专门来惩罚这个吕瑶的。
至少吕瑶是这样认为了。
吕瑶听到太子妃这么说了以后,气得竟挣脱了侍女们的束缚,径直朝离轻歌冲了过去,声音沙哑地喊着:
“我要你死!”
她确是吓了一跳,但反应敏捷的她立马下意识地反击了回去,不曾想吕瑶竟随之倒地。
太子妃见状不妙,生怕因此吕瑶死了太子责怪她,便忙装着显然受了惊似的,慌忙喊了起来。
宋廷远和太子听到前厅的呼叫声,急忙赶了过来,宋廷远看见她站在那里有些受惊,便关心地走到她身边询问,太子见他心爱的美人倒在地上,着急地质问了起来。
“怎么回事,本宫的美人怎么倒在了地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太医,叫太医啊!”
“殿下,殿下,成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吕美人冲向岐王妃,谁知岐王妃推了她一下,她就倒地不醒了。”
太子妃惊慌地向蹲在地上抱着吕瑶的太子解释,太子一听瞬间愤怒地看向宋廷远怀里的离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