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念力逶迤如蛇,悄悄绕到了房间背后,猛然间速度加快,狠狠撞向房间的护罩。
甫一接触,护罩激起了阵阵涟漪,而后迅速扩散开来,如泡沫般片片碎开。
一道微不可见的身影猛然窜出,直直升向半空,即使在月光之下也极难分辨。
妈的,终于现身了!
少年运足目力,却见那人全身黑衣,一边升空,一边还在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呵呵,看来老子的出手正是时机,那货好事刚刚开始就被老子打断了,即使不废了他,恐怕他的那玩意儿也会痿了。
趁他病,要他命!现在一定是他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少年心里淫笑一声,念力猛地灌入“飞毛腿”中,身形犹如箭矢,直直射向半空。
相隔还有丈余,手里一物突然掷出,黑乎乎地毫无声息,但却迅捷异常,直奔那人下三路。
不好!
黑影身在半空,心里暗叫不妙。
他曾仔细探察过这处院落,绝没发现有这等高人存在。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那人竟能上升到如此高度,堪堪将要欺到自己身前。
要知道,他可是站在飞行法宝之上,现在的这种高度,单凭人力是绝对无法做到的。
难道对方也有飞行法宝?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但,这……这又怎么可能?
整个大陆上的法宝倒也有十数件之多,但飞行法宝却绝对仅此一件,什么时候又冒出了这种妖孽?
好事刚刚开始,竟然被人硬生生打断……
箭在弦上,将发未发之时却无奈退出……
黑衣人又怒又惊,一边狼狈地整理着衣裳,一边念力流转,护住全身。
不管对方是谁,他都将马上离开,不会做片刻停留!
他相信,凭借脚下的法宝,自己的飞行速度绝对是整个大陆之冠,绝对没有人会追得上自己,如果想走,绝没人能留得住自己!
一旦回到宗门,自己就会绝对安全,无论对方说些什么,只要抵死不认,绝没人能奈何得了自己!
对方闪电般逼近,却还要一息时间才能近身。
黑衣人心里冷笑,念力注向脚下的法宝,一旦法宝启动,即使大罗金仙也要徒唤奈何。
突然,对方仿佛手臂一抬,一道黑光猛然袭来……
没有任何风声,不带任何念力,对方只是凭借臂力掷来,却来势如电,转瞬即至。
妈的,竟然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仅仅瞥了一眼,黑衣人就已经判断出了石头的走向,显然对方在情急之下失去了准头,那石头会从自己身旁两尺外飞过去。
就凭一块石头也想阻止自己?
黑衣人没有丝毫在意,自己的身体有念力护持,即使是世俗的神兵利刃也难伤分毫,更何况仅仅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况且那石头还偏离了方向!
身形急转,法宝启动,转瞬间速度已至最大,闪电向前!
现在,自己是整个大陆上的第一速度,绝对没有人能追上自己,除非……
眼睁睁之下,一件诡异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本来射向前方的石头竟然猛地一个转向,硬生生地横在了自己去路的正前方!
妈的,竟然还有这种手段,你以为这就能阻止我吗?
电光石火之间,减速、改向已然来不及,直线前进,靠自己的护体念力撞开石块!
“扑~”的一声闷响,黑衣人裆部与挡路的石块来了一次狠狠地、亲密地接触!
护体念力毫无作用!
法宝!
那块石头也是法宝,无视念力防御的攻击类法宝!
妈的,被阴了!
原来对方不是用石块来攻击自己,而是让自己硬生生地撞将上去!
自己这就是最典型的“以卵击石”!
裆下,某种零件破碎的声音直直传入心底,让黑衣人的心中一阵绝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同时,心底仿佛又有一丝隐隐的解脱,或许这样也好,有人帮自己做了自己想做却一直没有勇气去做的事情……
体内气息紊乱,身体如破烂的玩具般掷向地面,黑衣人猛地咬碎舌尖,口中精血狂喷,剩余的念力猛地灌入到脚下的法宝之中,身形再次拔起,闪电般遁入茫茫夜色消失不见……
少年身体的上升势头已尽,念力流转之间,身形轻轻一折,伸手捞起下落的石块,犹如一股轻烟般射向自己蹲守的花园,顿时间不见踪影……
…………
有情况!
一阵念力波动传来,正自集中精力探察的牛道人猛然起身。
抬头望天,月大如盘,如水的月光恰似一层薄薄的轻纱,轻轻抚摸着熟睡的一草一木。
明明有波动传来,怎么却是来自空中?莫非自己一直疑神疑鬼,竟然产生了幻觉?
牛道人身形掠起,飞快沿着阁楼查看一圈:
小楼上安静如旧,楼中人犹在沉睡;五个同行尽忠职守,毫无异样。
看来自己这几天真是紧张过度了,还有半个时辰就要结束今天的工作,回去一定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牛道人再次疑惑地抬头看看天空,又盘膝坐回原地,念力外放,细心地探查着身边的一切……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
于飞将手中的石块在草地上拼命蹭着,嘴里嘟嘟囔囔地骂个不停:
妈的,老子今天真是倒霉,就这么一件趁手的宝贝,竟然还沾上了这些脏东西!
手中的石块上犹自滴落着一些黄白之物,一阵阵的腥气散发开来,令人闻之欲呕。
好一会才将石块擦拭干净,少年捡起一片枯叶将宝贝包好,这才小心翼翼地重新收入怀中……
第二日,艳阳高照,又是晴朗的一天,又是平静的一天。
王家大院一切如常,只有大小姐身体偶感有恙,需要闭门好好休养几天,此外一切事情没有发生。
如果说有些小小的变化,那就是一名名叫“于飞”的护院散修已经不辞而别。
正如后人有诗曰:
悄悄地,他走了,正如他悄悄地来;
他挥一挥衣袖,却没有带走属于自己的钱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