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尘悠哉悠哉的进了城,看门的侍卫果然没有再阻止他。一条宽阔的街道出现在他面前,道路阡陌,四通八达,街道两边,繁华热闹,各种摊子叫卖,人来人往,形形色色。
灵尘抬头一望,一朵朵灿烂的烟花在头顶炸开,漫天星火,五光十色,绚烂极了。
各种彩灯五颜六色,满目琳琅,丰富多彩,好吃的好玩的更是五花八门,各种各样。
灵尘买下两根冰糖葫芦,一边吃一边随手往旁边的空气一递,道:“给。”
然而,旁边的空气并没有接过他递的冰糖葫芦,灵尘纳闷,看着空气道:“你不吃早说啊。”
路人皆奇怪地看着他,以为他精神错乱,莫名其妙对空气说话。
身边一直没有寒霜的声音,灵尘逐渐发现不对劲,伸手盲目的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喊道:“寒霜?”
灵尘忽然想,刚才进城的时候,她或许暴露被侍卫拦了下来。于是往城门口走去,却还是不见她的身影。
灵尘对刚才那两个彪汉问道:“请问,你们方才可有拦下与我同行的那个女子?”
彪汉道:“你说刚才那个白衣小姑娘?”
灵尘点头道:“正是。”
彪汉道:“她意图隐身进城,却被这里的现形圈照出了身形,我们将她拦了下来。”
灵尘道:“那她现在在哪里?”
彪汉道:“哦,被她同类带走了。”
灵尘问道:“如何被带走的?”
彪汉道:“我看那群人倒不像是善类,那个姑娘似乎是被他们掳走的,我们本有心维护她,那群人却说什么那是他们蛇族的事,与我们无关。那群人毕竟是妖界的人,我们也管不到他们头上。”
“岂有此理!”灵尘猜想既然是被掳走的,那必然没什么好事,问道:“他们往哪边走的?”
彪汉指了指地面,道:“他们土遁的。”
灵尘顾不上看烟花,来到郊外,在一片草丛里翻来覆去,终于找到一窝蛇蛋。
灵尘还没靠过去,不料一双冰冷的目光已经盯了过来,原来是一条黑色的眼镜蛇。
灵尘手疾眼快拿起一颗蛇蛋,跳开一步,威胁道:“带我去蛇族,我便保你儿子无恙。”
不料眼镜蛇淡然道:“你想多了,你以为我差儿子吗?”
出乎意料的,蛇果然是无情的冷血动物。
“你说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带着十足的隐忍。
黑眼镜蛇大骇,立刻软了声音,道:“夫人,你听我解释……”
一条白色的眼镜蛇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过来,目光死死盯着黑眼镜蛇,恶狠狠道:“你以为我差夫君吗?”
黑眼镜蛇忙道:“我这就带这位公子前去蛇族!”
白眼镜蛇道:“务必把儿子平安无事的带回来,否则……”
黑眼镜蛇吞吐道:“是是是是……”
灵尘道:“多谢两位。”
说完便跟着黑眼镜蛇走了。
黎明时刻,天已经微微亮了,灵尘在黑眼镜蛇的带领下,来到一面数丈之高的石面之前,荒草萋萋的大路旁边,立着一块顶天立地的石碑,上面刻画着蟒蛇的图腾,图腾之上刻着“蛇窟”二字。
黑眼镜蛇带灵尘踏入石面时,眼前的大地豁然变色,遍地骷髅,骸骨如山,似乎一下子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便是蛇族领地。”黑眼镜蛇在前面走着,灵尘后面跟着。
“多谢你了。”灵尘对黑眼镜蛇道,并且将蛇蛋完好无损交还给他。
黑眼镜蛇接过蛇蛋,道:“既然来了,不妨告诉你,最近我们蛇族百年一遇的祭天仪式就在今天举行,蛇王下令大肆搜找的雪鳞之女,终于也在今天找到了。今日万蛇齐聚蛇窟,你若想在这里惹是生非,我奉劝你还是早些离开,莫要惹怒了蛇王,以免性命不保。”
灵尘并无惧怕之色,问道:“什么是雪鳞之女?”
黑眼镜蛇道:“全身雪白的便是雪鳞之女,乃万里挑一,实属难遇,整个蛇族找了几十年才总算找到。”
灵尘道:“我看你夫人就是全身雪白。”
黑眼镜蛇咳声道:“那不一样,所谓雪鳞之女,需得是个处儿。”
灵尘静下来,陷入沉思,寒霜便是全身雪白,她很有可能被当做雪鳞之女抓起来祭天去了。往前走了几步,问道:“你为何不同我一起进去?今日不是万蛇齐聚么?”
黑眼镜蛇似乎有些尴尬,道:“你以为蛇窟是随便的蛇都能来的么?蛇王邀请的都是世间掌管蛇部的大人物,我又没有收到邀请函。”
“……”灵尘道:“那你回去吧。”
黑眼镜蛇临走时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若是捕蛇的,那还是别去送死了。”
灵尘道:“这你就别管了,你还是想清楚回去该怎么给你夫人解释吧。”
灵尘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黑眼镜蛇早已消失不见,果然是急着回去解释了。
灵尘也没多管,一眼望去,蛇窟到处一片萧条,环境极其恶劣,半条蛇影都没见着。
一路之上发现不少的尸体,四面石块林立,甚能隐藏。灵尘走了不知多久,来到一个转弯处,便听见似近似远的狂欢声,仿佛有成千上万的人在欢呼,喧嚣声不绝于耳,灵尘寻声找去。
越往前走声音越大,在他转过一个角落时,整个热闹的场面尽显眼前。
宽阔的广场中央有一方祭台,祭台之上立着一根粗大的柱子,此时,柱子上铁链交错,正绑着一个面容憔悴的白衣女子,她的脚下架着许多干柴。
见到那女子后,灵尘神情一惊,那白衣女子,不是寒霜又是谁?
祭台的四周站着七个衣着颜色不同的人,是蛇族的七位法师,分别是黑衣法师,白衣法师,黄衣法师,红衣法师,绿衣法师,青衣法师,蓝衣法师。
广场之上人山人海,人声鼎沸,满是化作人形的蛇族众人。
在祭台面对面的远处,用黄金打造而成的华丽宝座之上,此刻正坐着蛇族之王——光越。
光越继承王位已有百年之久,可样貌却是个年轻的青年模样,黑发艳服,唇红齿白,俊俏得很。
此刻,光越神情慵懒地靠在自己的王座上,左拥右抱着身边各种美女,根本无心管下面的事。
“当!”钟声响起,时晨一到,祭台之上的红衣法师一挥手,炽热的火焰烧上了木柴。
祭台下面顿时沸腾起来,载歌载舞,狂欢不断。
寒霜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脸色极其苍白,那红色的火焰即将把她淹没。
灵尘看在眼里,心中已有注意,转身看了看摆在地面横七竖八的尸体,目光审视一番,是人的尸体,而且是刚死的,魂魄还没有散,二话不说将手中早已蓄势待发的黑色魂印印了上去。
其中一个尸体全身一颤,随即动了动,因为场面过于喧闹,那些看守的兵卒全神贯注看着雪鳞之女,皆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一个和那死人身形一样的黑色魂奴站了起来,立在他的旁边,灵尘诡异一笑,道:“去。”
魂奴接到指令,面露凶相,朝祭台扑过去,一路之上,魂奴横扫千军,撞开挡在他面前的人群,直奔主题。
光越似乎注意到了人群中的轰动,但只是懒懒地看了一眼,随即继续花天酒地。
除了厉害的灭魂法器,普通兵器是伤不了一个没有生命没有肉体的魂奴的。
那魂奴撞开一面面人墙,直接冲上祭台。
“有魂奴闹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七位法师岂能袖手旁观,当下联手出招,将那魂奴打得魂飞魄散。
随即,十几个魂奴相继冲来,直奔寒霜。
七个法师不可开交,一边将寒霜护在身后,一边对抗扑过来的魂奴。
对付十几个魂奴,七个法师已经手忙脚乱。寒霜看着那些魂奴,也不知什么情况,就在这时,一个魂奴扑过来将她身上的铁链扯断。
寒霜获得自由,正当她欲逃之夭夭时,却被一股深厚的力道给压了下来。
蛇王光越一身华服从天而降,强大的妖力扩散,气场全开,所有魂奴皆魂飞魄散。
光越看了看寒霜,又看了看手足无措的七个法师,眼里尽是恨铁不成钢,淡淡道:“几个魂奴而已,就将你们折腾得如此狼狈,能不能再没用点!”
七法师噤若寒蝉。
光越朗声道:“不知本王究竟招惹了哪位?竟要纵魂乱我仪式?”
灵尘不知从哪儿找来一身黑色斗篷披上,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灵尘脸上戴着黑布,只露一双眼睛,看上去神秘且深藏不露,他压低了声音,道:“你若放了那姑娘,我便离开。”
光越神情一凝,问道:“你是谁?何故要多管蛇族的闲事?”
灵尘淡淡道:“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我杀人救人从来不需要理由。”
听这句话,众蛇人一怔,光越心道:莫非他是重山之主,觞镜身边的人?
不仅是光越,连其余蛇人都如此以为。觞镜有一句很出名的话,那就是:杀人救人从来不需要理由。这下被灵尘说了出来,众人皆怀疑他与觞镜是否有关联了。
若他真的是觞镜的人,最好不惹为好,若他不是,既然能御得了魂,那也不好对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光越笑道:“侠士真是侠肝义胆,既然如此,我便将这姑娘,送给侠士。”
灵尘心里好笑,他只是随便说出觞镜的名言名句,果然奏效,淡然一笑:“多谢。”
光越命人放了寒霜,寒霜便向眼前的蒙面男子走来,虽然不知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总觉得他有些莫名的熟悉。
寒霜一路之上默默无言,跟着灵尘走出蛇窟。来到郊外时,寒霜总算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救我?”
灵尘从刚才起便一直压低着声音,任谁也听不出这是他的声音,平静道:“你不需要知道。”
寒霜看着他,语重心长:“不管怎样,谢谢你。只是我劝你一句,修炼魂术没有好下场,古往今来,被自己手下魂奴反噬而亡的不计其数。还望恩公你,好自为之。”
灵尘轻轻点头,道:“多谢相劝,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黑衣人在寒霜面前瞬间消失,寒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如何也感知不到九玄镯的具体方位,灵尘似乎在刻意掩藏。
寒霜往梦川城的方向走去,决定去找灵尘。
来到城门之下时,便见灵尘一身黑衣,慵懒地躺在草垛之上,手里拿着两串冰糖葫芦,正吃一边着,一边晒着太阳,要多悠闲有多悠闲。此刻夕阳黄昏,他身姿潇洒且随意。
似乎发现了什么,灵尘侧身看来,笑道:“你去哪里了?让我猜猜,看你这样子,不是被绑架了就是被老鹰追了!哈哈……”
寒霜回过神来,怒道:“你才被鹰追了!”
灵尘递给她一串冰糖葫芦,哄道:“好了,别生气了。”
寒霜愤怒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口齿不清道:“你还笑,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灵尘没心没肺道:“不过一只鸟罢了,至于被追得这么不体面。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可是等了你一夜,冷死了!”
寒霜哼声道:“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