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浩,你又犯什么错被主任抓啦?”
闻言,李文浩双手绕背,低头不语,一副乖小孩的模样。
陈淑摇了摇头,也不多言,轻手叩了叩门,然后径直步入教导处……
却说被越月搀扶到医务室的解由先,伤势其实没那么严重,连医务室的负责人刘医生在一番检查后都惊叹不已,“看着浑身是血,竟然都是些皮外伤!而且按越月你的说法,他是被人用凳子砸伤的,居然连骨折也没有,真不是一般的耐打啊——小伙子平时没少挨揍吧?哈哈。”
躺在病床上的解由先听着刘医生的调侃,不由有些脸红,一个劲的说着“还好还好。”
越月白了解由先一眼,对着刘医生说道:“刘老师,他真没事啊?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都是些擦伤破皮之类的,包扎一下就行了,不过看的出小伙子很累啊,在我这多躺会再回去吧。”
说完,刘医生开始了清洗,消毒,上药,包扎等工作,越月则在一旁打着下手,看她熟练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当助手了。
解由先则积极的配合着二人,不喊痛,也不躲闪,仿佛打了麻醉,又似神经坏了般木然。
不一会,包扎工作便完成了,刘医生交代了几句便出去了,此时内间只有越月与解由先两个人。
“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吧?”不待解由先回答,越月便起身走向饮水机,用一次性塑料杯子装了水回来。
解由先正要起身伸手去接,越月却自己先喝了一口,“好像有点烫,我放桌上先冷冷吧。”
解由先愣了下,还是点了点头,也没觉得越月这样有啥不妥。
若是这事放在10年后的解由先身上,估计会面红耳赤羞的不行,毕竟他若喝了越月喝过的水,便算间接接吻了吧?
可现在两个7岁的小孩,哪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
两人安静的坐了会,似是各有心事,眼下医务室内间只有他二人,虽已近盛夏,但医务室仍然清凉,所以连风扇的声音也不曾有。
“水凉了,可以喝了。”越月开口打破了寂静。
“哦哦。”解由先闻言忙端起桌上的水杯豪爽的一口饮完。
“你为什么要帮李玉婷呢?你们应该没啥交情吧?你也不是那种见义勇为的人。”
未待解由先开口,越月又道“说起来安云彷也是,从不凑热闹的他今天却为你出手了,还是说他其实也是在帮李玉婷?”
“我不知道。”解由先说着还摇了摇头。
他是真不知道,尤其是安云彷为何要帮他,要说班上最不可能帮他的便是安云彷了,他成天找安云彷麻烦,跟他打架,他没有一点帮自己的理由啊。
“一句不知道可不能打发我哦,我辛苦的把你抬到医务室,还帮你处理伤口,给你打水,你不应该对恩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嘛?”越月狡黠的对解由先眨了眨眼,一副我吃定你了的样子。
还别说,解由先还真就吃这套,他虽然不是热心肠见义勇为的人,但他却有恩必报,越月对他越好,他越是坐立不安,想要报答。
于是他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了,娓娓道起他帮李玉婷的缘由——
时间是秋戎的初入学(一年前),地点在秋戎校门口。
从小孤家寡人的解由先十分抗拒上小学,被揍惯的他,也不怂他爸的武力胁迫,但奈何他爸直接粗暴的架他上车,然后一脚踹下,扬长而去。
解由先再也憋不住的泪流不止,说到底他只是个小孩子,被自家老爸这样遗弃般的对待,他也会伤心,也会害怕,更会哭泣。
没人上前安慰,甚至连围观都懒得,大家都带着自家小孩自顾自的走着。
解由先无助的两手遮在眼前,边抹边哭,眼泪却越抹越多,女孩子般内八跪着,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三岁。
这时一只不很白净的小手拿着洁净的纸巾自作主张的蹲下替解由先擦眼泪,解由先似被人扼住咽喉般停了哭声又似见了九天仙女般呆滞。
来人便是李玉婷。
解由先跟提线木偶一样由着李玉婷拉着他进了秋戎,来到布告栏,稍做停留又进了班级一(1)班。
两个小屁孩都没有设想,解由先他是不是这班上的,幸运的是李玉婷瞎猫碰死耗子——两人还真就一个班的。
自那会起,两人便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同桌——都在班级末排,都是一个人坐,与对方相邻。
尽管后来整整一年两人都没啥交集,可这并不妨碍解由先对李玉婷感恩戴德,他始终记得在一片陌生无人帮助的时候,是李玉婷对他伸出了善意的手,是她让他接受了上小学。
所以这次解由先才没一丝犹豫悍然出手相助,哪怕代价是他被风豪宇打的进了医务室,也不曾后悔……
心路历程还未讲完的解由先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只能说李微烟在破坏气氛这方面有异乎寻常的天赋——回回都在别人讲的兴起时过来。
解由先倒没有不爽,只是安静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李微烟——门没关。
越月倒是热情的迎上前,将李微烟拉进来,她跟李微烟的感情不错——其实作为大姐大,越月跟班上的女生关系都挺好。
但李微烟是她姐妹级别的好朋友,亲昵自然甚过旁人许多。
两人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废话——主要是李微烟在说,越月很快便将话题引到李微烟此行的来意。
“微微,你受伤了嘛?怎么跑医务室来呀?”
“没有啦,是陈老师让我来的,叫我看看看解由先的伤势情况——解由先你怎么样啦?伤的严重嘛?”
解由先慢了几拍才反应过来李微烟在问他,忙答道“我没事我没事。”
“那就好,那你现在跟我去一下办公室吧,陈老师要见你,是现在立刻马上哦,老师她好像很急。”
解由先点了点头,起身跟在李微烟身后出了医务室,越月跟刘医师打了个招呼,也走了,却没跟在二人身后。
等李微烟想起她这小姐妹的时候,越月已看不见人影了。
却说安云彷出了办公室却没回教室,而是走向了操场,他要找一个能改变眼前这局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