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布猛地孙胖子的身上穿了过去,钟叶又抡了两下,发现根本打不到孙胖子,差点轮到大虎。
大虎被勒的双眼翻白,钟叶只能握着墩布干着急。刘英俊还没跑远,躲在楼梯下偷偷朝着厕所观望,见里面始终没什么动静,又蹑足潜踪的走了过来,刚把头探进来,就看见这惊悚一幕,他大喊了一句:“我草!”然后,又朝着楼梯跑了过去。
大虎不停的挣扎,但越反抗越喘不气,就在他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脑中忽然产生一个念头——于是死劲咬了一下舌尖!
舌尖一破,他立马有了精神,当即转头朝着孙胖子就吐了一口血:“你个死胖子,俺对你不薄,为什么要杀俺!”
大虎这一咬舌头还真起到了作用!他出身在农户之家,常年在山里干农活,再加上自己二十好几了还是个童男,舌尖血带着一股极强的阳气,登时将孙胖子和头上的红伞,震得倒飞了出去。
大虎失去控制摔到了地上,他见孙胖子倒飞出去,猛咳嗽两声逃出厕所,径直朝着南边的楼道尽头奔去。
“有鬼啊!大家快跑啊!!!!!”
孙胖子被王大虎的舌尖血震出去后,变得非常狂暴,它抖起长舌又冲了回来,大虎慌不择路居然忘下楼梯了,一瞬间被孙胖子堵在了窗户旁。
大虎急的满头冒汗,又见孙胖子的大舌头朝着自己抽来,他下意识看了眼窗户,索性一咬牙从四楼的窗户跳了出去!
孙胖子一击不中,见大虎跳楼了也没搭理,晃了晃脑袋又朝钟叶冲去,它边甩着舌头边喊道:“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杀光你们!”
钟叶还在原地发愣,见孙胖子又回来了,吓得就要跑,但孙胖子飘得太快了,跑已经来不及了,他索性又抡起了墩布!
墩布根本无济于事,胖子猛然发出一阵,咒怨而又阴毒的女声叫道:“我要你们向我女儿一样,被锯成两半!”
孙胖子的气势太强了,犹如一头地狱恶鬼,钟叶被它一吼,吓得一个踉跄,刚才的狠劲一下就没了。但他趁孙胖子发威的空档,将墩掷了过去,然后转头跑向最近的楼梯!
宿舍楼里,南北两侧有两个楼梯,走廊的尽头分别有个窗户,北面的楼梯离卫生间很近,只有两米;南边的楼梯在三十米开外,刚才王大虎慌不择路,跑向了南边的走廊,但忘了下楼,被孙胖子堵在了窗户旁。
钟叶两三步就蹿下了楼梯,可他没跑几步,刘英俊气喘吁吁跑了回来。
“我草,你咋又回来了?”
刘英俊听钟叶这么一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啊?我又回来了!?”
这时住在其他宿舍里的同学,被王大虎刚才的那一嗓子“有鬼,大家快跑!”给吸引出来了。
一个戴眼镜的矮瘦男生,打开门叫道:“这大半夜,喊个毛线啊!”他这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只有上半身,手拿着铁锯的吊死鬼,从厕所里飘了出来!
他吓得大叫一声,瞬间晕了过去。其他宿舍里的同学还知道怎么回事,闻声也都出门瞧热闹。当见到孙胖子时,都吓的惊慌失措,四处乱窜。
孙胖子一见楼道里出现这么多的学生,双眼顿时变得猩红,发出一阵狂笑后,抖动着肥肉,朝着学生们追去。整个楼道里霎时响起了,呼天抢地,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钟叶此时满头的冷汗,哪在乎刘英俊说什么了:“阿伟被孙胖子勒死了,大虎也不知道咋回事,咱俩赶快跑吧!”
刘英俊喘着粗气还没反应过,就被钟叶拽着向下狂奔。他不情愿的喊道:“我特么都跑十多层了,没到一楼就算了!这怎么还回来了?“
宿舍楼惨叫声不断,外面的阴风四起,整个学校外却寂静的可怕,就像是谁都没有听到,这惨绝人寰的嚎叫声一样。
校门口两侧的杨树被风吹的摇摇摆摆,出租车停在了校门口,张一浪和安博缓缓的从车里走了下来。
“博哥,这顿酒喝的不痛快,要不回宿舍再整两瓶?”张一浪搭着安博的肩膀,醉醺醺的说道。
在没有月亮的黑夜中,张一浪的皮肤和环境融到了一起,牙齿白像是灯光一样。他醉眼迷离,安博却非常清醒,只不过满脸的愁容,焦躁不安。
张一浪扶着安博的肩膀,问道:“博博博哥,你这是咋了,跟老弟喝酒不开心奥?”
安博皱着眉毛,不停的搓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一浪瞧了瞧安博愁苦的脸,忽然笑道:“你是怕嫂子知道你大半夜出去喝酒吧?没事,你.......这就给嫂子打电话,就说跟我喝酒去了!”
安博根本就没理会张一浪,而是嗅了嗅鼻子,像是突然闻到了什么,他猛地将头转向男生宿舍的方向,表情逐渐变得惊恐。
张一浪晕晕乎乎,不过还是能看明白安博的神情:“博哥你这咋了,怎么害怕成这样?”
安博望着宿舍楼,惊恐地向后退去,但又向前了走了几步,就这样他来来回回走了很多次。
张一浪不解的问道:“诶?博哥,你这是研究啥舞步呢?怎么老在那摩擦?”
安博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思索,过了半分钟他死死握住拳头,猛得抬起了头看向校园之中:“妈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浪,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躺宿舍!”
张一浪没听清安博说什么,见他自己走向学校大门,还以为是要去宿舍喝酒,于是兴奋地跟了过:“博哥,我就说你该硬气点,别老被你对象控制,哎,你等我会!”
校门口的保安年纪不大,也正玩着时下最火的《农药联盟》,见是俩学生就没在意,忙着打游戏就把他们放了进去。
“哎?博哥,你都好长时间没回宿舍了吧,那几个货都快把你忘了吧......”张一浪喝多了就爱说话,跟在安博身后喋喋不休。
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半,天空没有一点星光,整个艺术学院都陷入一种灰蒙蒙的状态中,加上周遭有很多化工,校园里的雾霾越来越浓,与其说是走在校园里,还不如说是走在坟地里!
为了尽快到达宿舍,安博选择了小道。只要穿过树林,再走过一座石桥,就能到达宿舍楼了,这也是唯一的一条近路。
安博的走路的速度非常快,不假思索的就进了树林中,张一浪还在不停地说着话。
林中的小路非常狭窄,四周雕了很多古人的石像和一些风格诡谲的石膏。林中的虫鸟也非常多,经常传出一些难听的怪叫声。
张一浪两眼发苶,神游天外,走着走着,忽然撞到了安博的后背上。
“博哥,你怎么不走了,想尿尿啊?正好我也有一泡,来比比谁尿的远啊?”张一浪说完就要解裤子,可刚解开裤腰带,就听见一阵阵低沉的哭声,他立即停住了动作!
此时的两人正处于一排鳞次栉比的柳树林中,前面不远就是最具有标志性的石桥——升仙桥。不过树高叶茂,只能看见一片密密麻麻的树叶,看不到桥上的光景。
安博神经一直紧绷着,完全没注意身后有人,当张一浪撞到他,他才缓过神来:“你跟来干什么?”
张一浪此时也被那阵哭声吓到了,酒就醒了一大半:“博哥,你听没听见有人在哭?”
安博望着升仙桥的方向点了点头,这种哭声非常凄惨,就像是有人在坟头边烧纸边痛苦哀嚎一样,不仅夹杂着绝望,痛恨,还有一种空灵般的阴森!
他细长的双眼,变得越来越小:“你现在离开学校,还来得及!”
张一浪被这哭声吓得不轻,再加上安博说的话也够渗人的,他后悔跟来了,但看了看来时的路,一片漆黑,雾影蒙蒙,自己哪还敢一个人回去啊!而且他不明白,安博为什么要让自己离开学校?
“博哥,我不敢啊!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宿舍啊!”
安博正要回答张一浪的话,忽然看见宿舍楼的方向,怨气冲天!他大叫了一声,不好,然后快速的在柳树上折了一根枝叶:“跟着我走!不管谁和你说话,千万别搭话!”
这种怨气和血腥味只有安博自己能感觉到,张一浪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能听见升仙桥上的哭声。他见安博的举止古怪,想问他怎么回事,可刚要张嘴,安博已经朝着升仙桥走了,他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随着两人慢慢接近升仙桥,哭声越来越强烈。当完全穿过这片柳树林时,张一浪猛然就看见桥上,黄纸满天,火光闪烁,桥中心愕然跪着一个身穿孝服的女人!她边哭边向空中抛洒盆中的纸钱,身旁还站着一个穿着同样孝服的男人。
张一浪胆子不大,见到这一幕彻底呆住了,双腿情不自禁的打颤。安博见他不肯走,一把就钳住了他的手臂,轻声叫了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