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的确是武道大宗师,而且天下武夫之中乃是前十的人物。注意为师说的是整座天下,算上北燕江湖,能胜他的也不过五指之数。”师尊说道。
“那师尊的意思是,应龙生竟然未死。如今就在那李牧童的身边守护着?”紫衣男子说道。
“我唐玄策都能以屏息之法骗过天下苍生,苟活十五年。他应龙生凭什么会死?”男子师尊说道。
唐姓,名玄策。
这人的名字可不得了啊,如今唐门之中,只有活着的唐门老祖名中是玄字辈。
“那就更奇怪了,为何他迟迟不出现。今晚若不是应天府指挥使即使赶来,李牧童早就命丧我手。李牧童是他的儿子,能有这般心性,不愧是武道大宗师。”
紫衣男子话语之中尽是讥讽之意,应龙生虽然就在李牧童的身边,但是今晚如此都没出现。他不知说什么是好。
“因为这江宁府里,有他忌惮之人。”唐玄策负手而立,缓缓说道。
紫衣男子有些颤动,师尊先前还说应龙生乃是整座天下前十之人。除去北燕的那几位,奉天之中估计也只有“凌绝顶”的四人能让他忌惮一二。
而四人之中,天师不出龙虎山,幼麟韩伯当此刻当镇守北地三镇,武当祖师多年神龙见首不见尾。那么只有那一位应天府的太安令,“雏凤”燕皇朝。
倘若真是那一位接到消息赶来奉天,凭借他造极境的实力,连让武道大宗师正视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刚才杀了应天府三只游隼。
紫衣男子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但天下的高手未免也太不值钱了点吧。
“师尊,弟子实在不知,还有何人能让武道大宗师如此忌惮。”紫衣男子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于是请教唐玄策问道。
“自然是那楚南王,顾玉楼。”唐玄策笑道。
紫衣男子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楚南王顾玉楼竟然是能让武道大宗师应龙生忌惮之人。顾玉楼他不是没见过,若是能压过武道大宗师,还托付他们抢夺盐帮五百桶火药作甚。
“徒儿实在不知,顾玉楼有什么能让武道大宗师的应龙生忌惮。他的府中虽然名士颇多,江湖游侠也不少。实力几乎是不堪入目,鲜有高手。若是应龙生忌惮他一等王爵的名头,只怕有些说不过去。镇压江湖近十年的盖世高手,怎么会忌惮朝野一员。”紫衣男子有些不屑的说道,似乎在他眼里,那些朝中做官的天生比不了他们这些行走江湖的。
“顾玉楼往上两代人的努力岂是白费,‘仁王’之名又岂是说笑?奉天城的吴仲卿觉得自己能算尽天下事,顾玉楼才是他最不应该漏的那一步。天底下也只有顾玉楼看出了端倪,三代人施以仁义教化为的又是什么?就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天下大乱的机会。”唐玄策给紫衣男子解释道。
“恕弟子驽钝。实在不知顾玉楼三代等待天下大乱为的是什么?莫非真如应天府人猜测,顾玉楼等待天下大乱,高举仁义王旗?”紫衣男子问道。
“不,天下现在不会乱。小皇帝手段固然狠辣,但是也是不可多得的能看透君民本质的好皇帝。奉天朝后十年,定不会乱。世人不是对‘六贼’口诛笔伐吗,普天下人谁都能骂他们,只有顾玉楼不能。若没有六贼祸乱朝纲,他顾玉楼就没法乘机分一缕帝气。仁王顾玉楼?自六贼之乱之后,他便不是仁王,而是仁圣。”唐玄策答道。
“他是圣人?”紫衣男子一阵惊呼。
何为圣人?他不知,天下人也不知。只知道那是一种玄妙的境界,古往今来这么多人,成就的圣人也只有寥寥数位。
天上仙人,地上圣人。
那是能和仙人争夺人间气运的存在,武道大宗师固然已经处在武道顶峰,是凌绝顶之人。但是顾玉楼若真的成就“仁圣”,武道大宗师的应龙生也不得不忌惮三分。
或许武学一途,顾玉楼没法胜过武道大宗师的顾玉楼。但是肉体凡胎,如何伤的了圣人?
除非天上仙人入此凡间,否则圣人就是当世无敌。
“不错,六贼之乱时。老皇帝听信奸佞,六贼祸乱朝纲,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奉天皇帝早就失了民心,帝气分散。若不是新皇以铁血之策重拾旧山河,现在顾玉楼便是奉天新皇。但即便如此,顾玉楼还是分到了一缕帝气,在小皇帝之前成就了圣人境界。如今休养生息,民心所向新皇,不出三年则龙虎相聚,小皇帝必然也能立地成圣。”唐玄策继续说道。
紫衣男子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没想到顾玉楼竟然是圣人境界。怪不得应龙生一直没有出手,原来是有圣人坐镇江宁府。
“徒儿还需谨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啊。”唐玄策语重心长的说道。
“徒儿定当谨记,师尊,如今寒玉梅花到手,我又当着应天府的面杀了他们的人。现在已经有指挥使前来江宁,那同为武道大宗师的燕皇朝或许也会前来。是否需要撤回钱塘避一避。”紫衣男子恭敬的说道。
“不要心急,应龙生伤不了顾玉楼不代表这位太安令不行。徒儿我且问你,夏国被我奉天灭了多长时间了?”唐玄策突然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紫衣男子不敢反驳,于是回答道:“前朝兴元五年,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如果徒儿记得不错,吊死夏国皇帝的正是第一任楚南王,奉天四庭柱之首的老王爷。当年老王爷已经年近耄耋,接下老皇帝皇旨之后带棺出征,三月便破了夏国都城。亲手吊死夏国皇帝。”
“没错,已经三十年过去了。燕皇朝,一个非常有趣的家伙。我要的就是他来江宁府,而且,他必须和顾玉楼相见。徒儿你可知顾玉楼之父是如何死的?”唐玄策又故意卖弄玄关道。
“徒儿不知。”紫衣男子笑道。
“是燕皇朝替新皇斩了他的头颅,那年他只有二十岁,为师亲眼所见。”唐玄策说道。
紫衣男子知晓了其师尊的计策,一个是凌绝顶四人之一的武道大宗师,另一个是人间圣人。两者又互相有杀父之仇,看来他俩必须要死一个。
“无论是顾玉楼还是燕皇朝,倘若我们起事,他俩无疑会是最强大的敌人。若是让他俩自相残杀,拼死圣人也好武道大宗师也罢。那都是奉天内部的自我消耗,别看顾玉楼对奉天皇朝素来平淡,身为仁圣,我们若起事,他必定镇压。否则上天不容他圣人气运。”唐玄策道。
“师尊,我现在该做什么?”紫衣男子问道。
“徒儿,不要心急。两方斗起来怎么会有三方斗起来好看呢?别忘了江宁城里现在还藏着另外一名武道大宗师。”唐玄策道。
“师尊的意思是?”紫衣男子继续问道。
“为师想看看,燕皇朝要杀李牧童应龙生还能不能忍得住。”唐玄策笑道。
这时候,唐玄策自他的面前消失,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出现一个一人长的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柄厚重的刀。
刀无鞘,刀身厚重,但是刀锋确实照夜如昼。
刀柄三寸处雕刻着面相狰狞的兽首,狴犴。
“你拿着这刀,去杀了应天府的人。”唐玄策说道。
“师尊这是?狴犴刀?”紫衣男子一阵惊愕,天底下最后一柄狴犴刀不是在李牧童手里吗,怎么自己师尊这里也有。
“别忘了,为师也是当年的应龙九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