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现场附近你们搜了多大范围？”
白寻看着桌面上的一幅地图问道。
成凯闻言拿着激光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下，“附近十公里范围内，我们都有搜查，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只有十公里？”
白寻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额。”
成凯一愣，解释道：“我们人手有限，目前只能搜索到这个范围了。”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成凯这个从省厅调下来的破案专家，原本对市局的人领导起来就不顺手。
再加上时间紧迫，多个侦查方向共同开展，所以派出去搜索案发地的人确实算不上富余。
再说了，就算这个案子属于大案要案，那也不可能把所有警察都调过来给他用吧，先不说其他案子也需要人跟进，光是日常的巡逻维护治安就要占用一大部分人员。
这所有因素综合起来，现在成凯手里也就那么五六十人可以任他调配。
白寻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开口道：“如果一个人，力量足够大，大到可以把人的头扯下来，那么他也一定可以带着这些人头跋涉到更远的距离。”
成凯闻言恍然大悟。
之前自己先入为主，认定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也就没有顺着想下去。
但如果真的有人能做到呢？
也不怪成凯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
确实匪夷所思。
成凯忽然想到江老爷子曾经和自己说过，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拥有异能的修仙者，不过当时成凯全然当成故事听了，根本没放心上。
现在老爷子极力推荐白寻，难道……
成凯撇了白寻一眼，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赶出了脑子。
不说长这么大从没见过修仙者，就说这么多年来，怪异的悬案奇案自己也见过不少了，可无一例外都是人为的。
而且，看白寻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个身怀异能的人啊。
不过眼下也不好搏了白寻的面子。
便附和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的搜索范围就要扩大数倍，这样一来，无论从人力上，还是时间上，都是不允许的！”
“如果要扩大范围，你觉得哪里应该是重点搜查区域？”
白寻像没听见成凯的话，继续维持着自己的思路。
成凯略微看了一下地图，用激光笔在一片绿色上画了个圈，道：“如果凶手是要抛尸，这里是最好的地点。”
“这里是几座连绵起伏的山峰，海拔不高，山坡上是密密麻麻的林子。”
“还有，案发地是环城高速到那里的最近点。”白寻补充道。
白寻从来没学过破案，但也正是这样，刚好可以让他不受影响的去猜测。
从刚才介绍完案情开始，白寻就感觉到有些纳闷，为什么是十八个人，这人数未眠也太大了吧，普通人谁会有这么多的生死之仇呢。
即便就是有，也没有可能在同一时间把他们聚到一起再杀害。
这难度无疑太大了。
如此想来，这件案子恐怕早已脱离了仇杀的可能性。
白寻隐隐觉得，很可能凶手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他只不过是需要十八颗人头而已。
至于为什么需要这些骇人的东西，白寻猜测，有可能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
毕竟像十八这类数字，从古至今就一直出现在各种神秘的祭祀活动中，代表着阴阳平衡中的阳面。
“我建议，对这片山区进行搜索。”
白寻思考了一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说白队长。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意味着什么啊？”
还没等成凯说话，李峰便阴阳怪气地接了话茬。
“您老这一句话，否定了我们之前的工作不说，连之后的工作都没法开展了。搜山啊，至少也得几百人吧。”
“哼！你说搜就搜的吗？”
白寻闻言微微一皱眉。
如果别人冒犯你一次，你不理他，那是你大度。
如果别人一而再的挑衅，你再没有任何回应的话，那就是懦弱了。
不过白寻实在是懒得和这种货色说话，便转身对成凯道：“成科长，我只有这一个建议，我说完了，告辞。”
说罢，白寻转身就要走。
不过却被急忙站起来的成凯拉了一下，成凯可是还记得江连海嘱咐自己的话呢。
现在要是让白寻憋着火走了，不说白寻会不会找自己的后帐，就是这位江大哥也得跟自己急眼啊。
“白先生，下边的人不懂事，嘴上没边，我先给您陪个不是。”
说着成凯冲李峰吼道：“李峰，你给我滚出去！”
成凯是真的怒了。
当时从省厅接到上头的命令，自己可是拍着胸脯向领导保证过的。
那位一号人物也是间接暗示过自己的，只要把这件影响极坏的案子处理好了，到时候提副厅级，就会全力支持自己。
成凯本想着速破这起大案，把它打造成自己的一个闪光点。
这样一来，自己就比其他人又多了一个砝码，年底提干时，自己的腰板也就更硬些。
但目前来看自己的算盘可能要落空了，眼看着破案的黄金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省里的催促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成凯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仕途也在一步步离自己而去。
好不容易请来个外援，还要被这该死的李峰气跑，谅谁也该发飙了。
“成科，我必须参加这次的会议，我的小组现在还在外面跑着呢，我哪能撂挑子啊！”
李峰见成凯怒目圆瞪，真的发怒了，总算收了收那副嘴脸，不过这言语间还是不甘示弱。
话说这李峰，是省厅刑侦二科科长李恭明的徒弟，说白了，也就是自己竞争对手的狗腿子。
本来成凯是想要绕过李峰，不调用他的小组的，奈何人家在大会上毛遂自荐，还说了一堆大道理，搞得成凯实在是推辞不掉，这才有了现在这幅局面。
“李峰，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搞的那点小把戏没人知道，咱们为了工作，互不干涉罢了。”
成凯依然怒目圆瞪，会议室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前天下午你为什么没来参会，干什么去了？”
李峰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前天下午的例会，自己确实没有参加，不过却向成凯说明过原因，当然，瞎编的理由罢了。
但是现在成凯看向自己的眼神，明显是在表达着一种了然于胸的自信。
虽然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果真的上纲上线的话，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