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山昏到在了月芳菲的怀里,月芳菲吓得不轻,众皆以为老城主死去了。有胆小的仆人失了心疯,大叫道:“老城主驾崩了!”幸而月天鹿阅历丰富,急忙喝道:“吼什么,要是再敢乱吼,便要了你的性命。”这才让仆人住口。
花玄子亦是无比着急,他知道穆灵的能耐,急忙求道:“恩人,快救救我父亲!”
穆灵道:“别急,让我看看。”他跨上前去,扶住花漫山,摸了摸他的脖子,说道:“老城主并无大碍,只是心急,一时昏睡了过去。”说完,穆灵化了一股幻力,从花漫山的后背输了进去,顿时,老城主便苏醒了过来。
花漫山感觉精神好多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顺势又摸了摸花玄子的妖影,发现还是摸不着,便哭泣着说道:“闻听昨夜有歹徒袭击花玄楼,我便让你月伯父带人去解围,谁知你还是惨招毒手,如今成了妖魂,莫不是要等着父亲一同上路不成?”
花玄子急忙解释道:“父亲,你误会了,那花玄楼里的花玄子是假的,你的女儿我十三年前就死去了!”
花漫山惊恐中带着疑惑,听着花玄子慢慢讲道:“十三年前,也就是我五岁那一年,一日,我在后殿假山水池旁玩耍,忽然一阵黑风袭来,我便昏倒过去。原来是一个女妖夺了我的身体,将我的灵魂赶出了我的肉身。从此,我便飘荡在人间,成了孤妖。后来,我飘到了西面妖潭山,被山上的捉妖师捉到了,关押在山上妖潭中,一晃眼便是十三年,幸而前些日子,从西面来了几名幻力高强的幻人,将我从妖潭中解救出来,我以身世告知,他们答应我会让我还魂真身,所以这才进了花姬城。”
月天鹿毕竟是谨慎之人,他疑而问道:“单听你一面之词,谁知是真是假?这两女子来历不明,我们怎么能轻易相信呢?”
花玄子轻声道:“母亲蓝雅,因生我时难产而死。母亲平生最爱艳宾花,因母亲死去,父亲一生不食艳宾花糕。月伯父所用弯刀乃是月牙刀,是当年爷爷亲自所赠。月芳菲妹妹比我晚出生一天,我们小时候各有一件花鸟衣,还是月伯母亲自缝制的......”
月天鹿激动不已,几乎落下泪来,道:“够了,不用说了,你果真是花玄子。”他又
惊异地看着另外两女子,道:“这么说,昨夜袭击花玄楼的便是她们?”
穆灵与潼泽见无需隐瞒了,便脱了女装,众人才发现他们原来是男儿之身。穆灵开口说道:“我们一行有四人,三男一女,皆是来自大陆西边的圣鹰城,只因昨日花玄楼招婿,误将我们圣鹰城的小王子招了去,我们害怕那花玄楼的女妖对他不利,所以救人心切,这才有了夜袭花玄楼的举动。”
花漫山道:“怪不得昨日我见他心思细腻,对答如流,见识甚广,原来他是圣鹰城的王子啊,果是难得一见的少年英才。”
穆灵道:“承蒙老城主对我们小王子的一番抬爱,我在此谢过了。如今最要紧的是想方设法捉到那恶妖,救出我们的王子,同时,我也好为花公主还魂真身啊!”
花漫山道:“是的,这乃是当务之急啊!只是捉妖之事我们并不擅长,你既是捉妖能人,必有良策,你只管吩咐,我们照做便是!”
穆灵应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此女妖所倚仗的乃是那极寒的玉石楼,若她躲在其中不出,我奈何不得她。所以,需设一法,将我送到花玄楼中去。”
月芳菲在一旁插话道:“这还不简单,平日里,我与那楼中的花玄子姐姐要好的很,你再扮女装,随我入楼,她必不起疑心。”
穆灵道:“此法甚好,只是我还需嘱咐你,进了楼中,你莫要顾我,定要将也就是我们圣鹰城的小王子带出来,这样我才无后顾之忧!”
月芳菲当即应允,穆灵又让月天鹿为后应,这才重新扮了女装,和月芳菲往花玄楼而来。
虽然昨夜的雪花下的很大,但花姬城并未因此显得凋敝冷清。这里的四季花显然是耐寒的,阳光慢慢地洒落在花姬城的每个角落,雪渐渐的消融了,而花依旧缤纷艳丽,吐露着冬日里特有的芬芳。
很快,月芳菲和穆灵便到了花玄楼下,把守楼门的女武士将两人拦了下来,女武士道:“自昨夜花玄楼遇袭,公主有令,不论是谁,未有公主允许,不得入内!”
月芳菲闻言,脸色大变,怒道:“大胆!连我也敢拦,你可看清楚了我是谁?”
女武士见月芳菲发怒,极其无奈的哀求道:“月公主请息怒,小的并不是不知您的身份,只是公主严令,小的不敢不从!”
月芳菲窝火于心,自然态度十分傲慢,她厉声质问道:“难道带着城主的口谕到此,也不让进?”
女武士面露难色,不知如何是好,便道:“可容我入内禀报公主!”女武士正欲进楼,忽然楼门敞开了来,一断极其老练的笑声传来,随后说道:“我道是谁敢在花玄楼下大吵大闹,原来是月公主啊!”
这女子名叫静须,乃是花玄子的侍女,昨日主持招婿大会的便是她。她善于察言观色,见月芳菲脸色难看,便厉声对守门武士喝道:“你们瞎了眼吗?月公主可是花公主最好的姐妹,花公主虽然有令,但无论如何也是不包括月公主的啊,还不快快让开路来,请月公主上楼休息!”说完,她便笑脸相迎,一下抓住月芳菲的手,欲往楼里拽去。
月芳菲自然赔上笑脸,道:“还是静须姐姐对我好!”
穆灵跟在他们身后,静须忽而警觉起来,转过身来,向月芳菲问道:“这女子乃是何人?”
月芳菲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为穆灵掩饰的身份,所以面对静须突如其来的质问她并不慌张,随口便道:“哦,这是我新招的侍从!”
“我亲爱的月公主,她的身份如此卑微,可是不能进花玄楼的,这你要清楚!”静须说道。
月芳菲知道静须是个狡猾之人,为了不露出端倪,她不好强行要求带仆人进去,便对穆灵说道:“你就在外面等着吧,我进去告知花姐姐城主的命令,便出来!”
穆灵只得等着,他的内心中无比的忐忑不安,这已经过去了一天半的时间,漫明熙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根本不知,他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冒闯,只得寄希望于月芳菲的身上,希望她能把‘花玄子’从花玄楼中引出来。
月芳菲上得楼来,楼中帘门尚未打开,月芳菲戏言道:“花姐姐这新招了夫婿,就不认得妹妹我了吗?”
话音未落,楼中帘门便开了来,‘花玄子’迎出,脸上充满喜气,道:“妹妹说的哪里的话,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你永远是我亲妹妹啊!只是妹妹,这大清早的,所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月芳菲探出脑袋,想看看穆灵口中的圣鹰城小王子是什么模样,却未见着人,便道:“听闻姐姐昨日选了夫婿,本该昨日便来道贺,只因王殿中烦事甚多,未抽出身来,夜晚又欲来时,城中又起骚乱,父亲命我严守殿门,不敢擅离半步。今日早间,听闻乱事者尽皆捉了,这才放心前来。本想一睹姐姐夫君的风采,谁知这却见不得人?他这是去哪里了?莫不是被姐姐折腾一夜,起不来床?”
‘花玄子’笑道:“妹妹尚未成亲,哪学来这等言语,我昨夜可是和静须一起休息的,他一人在楼下静须房中酣睡呢!”
月芳菲问道:“即是姐姐夫君,为何要安置在静须房中,这恐不合规矩啊?”
‘花玄子’反言道:“他虽被父亲选中,成了姐姐的夫君,然而毕竟还未举办成亲典礼,岂可相互轻薄?”
月芳菲心想:“这女妖怎么也讲起规矩来,不知她心中怎么想的!既然圣鹰城的小王子此时没有受到伤害,这也是万幸的。现在需尽快救他出去才是!”想到这里,她便转移话题,说道:“哦,刚才只顾跟姐姐嬉闹,差点忘了正事,老城主今日早间咳嗽不止,病情越发严重,特命我来为姐姐带个话,让姐姐你和你的夫君进王殿中跪安!”
‘花玄子’笑道:“我就说你怎么忽然想起姐姐来了,原来是带着父亲命令来的!你先下楼去吧,等我换了装便来。”
月芳菲先下得楼来,与穆灵汇合。在楼外等了片刻,便见‘花玄子’与漫明熙从楼中出来。月芳菲见漫明熙果真英俊潇洒,乃道:“姐姐真是好眼光,我将来要找的夫君也要像他这般俊朗才行。”
花姬城子民见是‘花玄子’上了街,一时间,涌来许多围观者。穆灵趁着喧闹,悄悄跟在漫明熙身旁,低声搭话,却见漫明熙依旧呆若木鸡,穆灵便更加确定漫明熙中了迷魂之法。
刚往外走了十来步,‘花玄子’便察觉到了穆灵的异常,乃指穆灵问道:“这是何人?她在做甚?”
月芳菲赶紧掩饰道:“此乃我的新仆人,莫要管他,老城主还等着呢!”说完,她便将‘花玄子’往前拽。
‘花玄子’挣脱开来,上下打量一番,又定睛说道:“你真是她仆人?”
穆灵不敢出声,点了点头。
‘花玄子’又道:“你这女子怎长一副男人模样?莫非你是个男儿之身?”
月芳菲闻言,心中大惊,强颜欢笑道:“姐姐为何如此多疑,她分明是个女孩子嘛!”
“那为何长裙之下却是一双男鞋?”‘花玄子’此言一出,月芳菲与穆灵不自觉得便往脚下来看,原来之前穆灵虽换了女装,却忘记换上女鞋,这才露出破绽。
月芳菲见事情败露,心想:“不在此时奋力一搏,该待何时?”她便抽出腰间弯刀,以迅雷之势,转瞬间便把弯刀驾在了‘花玄子’的脖子上。然后恶狠狠地说道:“你这恶妖,倒也机灵,尽能识破我们的计策。你害我花姐姐游魂十三年之久,今日我便要为她报仇!”
‘花玄子’处变不惊,道:“识破你们计策的哪里是我,乃是我们艳姬妖主,刚才你们来的时候她便知晓了,只是让我换了肉身试探你们罢了!要论智谋,你们还差的远呢!我只是其手下一小妖,捉住我又有何意?”
“那艳姬妖主在哪里?”穆灵问道。
话音未落,花玄楼上随即传来一阵恐怖的笑声!两人抬头来看,却是静须站在窗前,她的眼神里露出了许多鄙夷与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