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明熙正有些绝望之时,忽然一阵风沙刮过他的脸庞,他隐约感觉风沙中伴随着股股凉意袭来,他看了看远处的沙丘,又抬头望了望天空的太阳,他感到有些疑惑,这么刚烈的太阳下怎么会有凉风呢?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便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着远处飘来的风。
凌水心见漫明熙停在了原地,又闭上了双眼,以为漫明熙又像昨日那样有中暑的前兆,急忙来扶住漫明熙关切地问道:“明熙哥哥,怎么了?头晕吗?要不坐在沙地上休息休息在走吧!”
漫明熙并未直接回答凌水心的问话,而是轻轻问道:“水心,你感受到了吗?”
凌水心不解地问道:“感受到了什么?”
漫明熙说道:“这风?”
“还是那样,裹满沙尘,燥热无比啊!”凌水心答道。
“不对,这风已经不同了,风中夹杂着一丝凉意若隐若现,这是水化在风里带来的气息,我想翻过前面那座沙丘,一定就是我们寻找地那片沙漠绿洲了!”漫明熙语气显得很肯定。
凌水心问道:“真的吗?”
潼泽有些兴奋地插话道:“明熙哥哥的判断什么时候出过错啊!我好像也感觉沙漠绿洲就在前方。”
凌水心笑道:“你这小邋遢鬼,就知道奉承你的明熙哥哥。那我们快走吧!”
四个人的脚步瞬间变得轻快了许多,他们往前方的沙丘奔跑而去,一口气便跑到了沙丘之上,这时,放眼望去,众人无比兴奋,凌水心更是欢快地跳了起来,吼道:“快看,沙漠绿洲!”
沙漠里的绿洲呈木盆状,凹陷在沙漠平面之下,绿洲并不大,站在沙丘上,一眼便能望尽全部,首先引人注目的便是绿洲里那一湖水,如明镜一般清澈,阳光洒在湖面,微风拂过,波光凌凌,泛滥起诱人的涟漪。高大笔直的青针树将整个湖围了起来,青针树之间密密麻麻的,像是有人刻意在湖边围起的阑珊,更像是守湖的卫士矗立在那里,青针树下向东延伸而去,一片绿油油地草地铺展开来,生机勃勃,透露着生命的气息,草地的尽头,是一座青针树木头搭建的木屋,木屋不高,显得矮胖,倒是有些别致,木屋上正炊烟袅绕着,像是有人在做饭。
潼泽已经等不急了,从昨日到今天正午,他可是滴水未尽,嗓子已经干涸地冒烟,他顺着沙丘上松软的沙子便像滑雪一般滑向了盆地,漫明熙、凌水心、穆灵也如潼泽一般跟了下来。
他们急步到了湖边,潼泽扔下了包裹,跨过青针树的缝隙,像鸭子一般一头跳到了湖里,他像弄潮的老手一样做了一个下潜,将整个身子全都淹没在了湖里,片刻之后,才将头露出了水面,湖水跟着他的头发往脸上流下来,他用手擦去了脸上的湖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高兴地叫道:“太爽了,明熙哥哥,穆灵哥哥,水心姐姐,快到湖里来啊!”
漫明熙与穆灵显得稳重一些,他们在湖边的青针树下坐着,躲着太阳的直射,凌水心拿了水袋在湖边上打水,她向潼泽吼道:“小邋遢鬼,快起来,别把水打浑了”
“这水深,打不浑!”潼泽说道。
“你可不许往湖里撒尿啊!明熙哥哥可等着喝水呢!”凌水心又调侃着说道。
“两天没喝水了,哪还有尿啊!”潼泽回答地很无奈,惹得漫明熙和穆灵一阵哈哈大笑。
喝了些水,众人顿感心里凉悠悠地,漫明熙看了看不远处地木屋,对穆灵与凌水心说道:“舒服了些了吗?”
穆灵与凌水心笑着说道:“舒服多了!”
漫明熙又道:“那我们去会会木屋里的智障老叟吧!”
穆灵与凌水心点了点头。
三人起身离开,潼泽见了,便在湖里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干嘛?”
凌水心笑道:“我们不要你了,你自己在这里玩吧!”
潼泽闻言,慌了神,急忙从湖里起来,吼道:“等等我!”也跟着来了。
四人靠近木屋,木屋的门紧闭着,只见一头牛的脑袋从窗户里透了出来,看牛的神情,显得悠然自得,又见许多浓烟从木屋的窗户缝隙里飘散出来,烟雾中不时伴有着人强烈的咳嗽声,四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凌水心说道:“该不会是这老头做饭的时候把房子点着了吧!”
漫明熙也异常紧张起来,说道:“那快进去看看。”
凌水心救人心切,抬起脚便重重地往门上踹去,只听“嘭”一声,木屋地门便打开了, 瞬间,一股强烈而刺鼻的浓烟铺面而来,凌水心躲闪不及,接连呛上了几口,只得赶紧躲在一边来咳嗽,好一阵,才喘过气来。
木屋里的浓烟隔了许久才渐渐散去,漫明熙往屋里一看,突然吓了一跳,矮小的木屋里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他的脸已经被烟熏的黢黑,浑身上下皆是乱七八糟的,老人身后便是那只头已经探出窗户的牛的身体,这老人正敲打着升火石准备升一堆火,然而面前的柴草却始终没有燃起来的迹象,漫明熙与穆灵走了进去,漫明熙大着胆子问道:“敢问前辈可是智障老叟?”
这老头没有回话,也不抬头看漫明熙与穆灵,自顾自的依然在敲打他的升火石。
漫明熙见这老者并不搭理他,他也就不好多问,穆灵却在这时扯了扯漫明熙的衣袖,对漫明熙说道:“你看。”
漫明熙顺着穆灵手指的方向,这才发现,原来这老头升火用的木材是湿的,那引火的柴草也是用水浸泡过的,怪不得然不起来,还冒出这一屋子的浓烟。漫明熙遂又说道:“前辈这用的柴草皆是湿的,这火怎么能升的起来呢?”
这话一出,老头便立刻将头抬了起来,目光凶狠地看着门口的漫明熙与穆灵,他语气恶劣地对他们说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没看到我正在熏牛肉干吃吗?干的柴火那不成了烤牛肉了?快出去,把门带上,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烟都被你们驱散了。”
“可是这牛是活的啊!况且它的脑袋还在窗外,这怎么能熏出牛肉干呢?你在这屋中,牛未被熏死,你......”
漫明熙话未说完,这老头便一脸不安逸的起身,怒气匆匆地驱赶漫明熙与穆灵,口中说道:“说了你们也不懂,快出去,快出去!”随即便关上的屋门。
凌水心与潼泽在木屋外听到漫明熙与这老头的对话,早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凌水心边笑边说道:“明熙哥哥,这老头是在熏他自己还是在熏牛啊?这世间尽有如此智障之人,看来这智障老叟的名讳非他莫属啊!”
潼泽也笑着说道:“平时水心姐姐总说我笨,说我邋遢,现在终于有人比我还笨,比我还邋遢了!”
漫明熙与穆灵也被潼泽这话逗乐了,他们笑了一阵,便躲在木屋外偷听木屋内的动静,又听木屋中传出那老头强烈的咳嗽声,他们四人便笑的更加欢快了,潼泽笑着笑着,心中便有了坏主意,他对众人说道:“我去找块木板来,把那窗户也给他封堵住,保准这老头咳的更厉害!”
漫明熙急忙制止,说道:“可别这样做,一点空气都不留给他,万一熏闭气了怎么办?”
“他受不了自然会出来的?”潼泽说道。
漫明熙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行!不行!”
却在这时,只听木屋的门重重的摔开了,那智障老叟扶着门往屋外走,他连连咳嗽,几乎快要窒息一般,他的脸已经熏的蜡黄,像干涸的树皮一般起了褶子,衣服上也散发着浓浓地烟臭。
穆灵见他就快要倒下,立即上前将这智障老叟扶住,托了出来,坐在屋前的草地上,凌水心还在偷偷地乐着,漫明熙急忙用眼神看了看凌水心,凌水心才停止了笑声。漫明熙又让潼泽用水袋打了些水来,灌了些水在智障老叟的口中,智障老叟这才缓过气来。
凌水心见智障老叟缓了过来,便调侃道:“老头,你不是要熏牛肉干吃吗?怎么牛肉干都还没有熏熟,自己就跑了出来?”
智障老叟并不服输,反驳道:“我不想吃了,所以便出来了。”
凌水心又笑了起来,说道:“哈哈,我看你快被熏干了吧!”
漫明熙又制止凌水心道:“水心,别和前辈闹了!”他又对潼泽说道:“潼泽,把你包裹里的牛肉干拿些出来给前辈吧!”
潼泽说道:“明熙哥哥,为什么要给他牛肉干啊?这可是我们度过沙漠的干粮啊?”
漫明熙说道:“别废话了,让你给你就给!”
潼泽很不情愿,但漫明熙的话他又不得不听,他从包裹里摸了几块牛肉干出来,递给了智障老叟,说道:“你不是想吃牛肉干吗?快吃吧!”
智障老叟却不客气,接了过来,便放到了嘴里,吃的津津有味,边吃边说道:“嗯,不错,这是正宗的畜牧族草原做的牛肉干!想想以前火云飞经常会给我送牛肉干来,可不知为什么这好久都没有来找我了?”
四人不知怎么开口说火云飞的事,这老头见他们都没有说话,突然疑惑,警觉地问道:“对了,你们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漫明熙赶紧解释道:“我们是火云飞的朋友,这要去东边,正好路过这里,火云飞便让我们送些牛肉干给你!”
“哦,这小子还挺孝顺,那快把带来的牛肉干给我吧!”智障老叟说道。
漫明熙说道:“前辈,别急,火云飞特意嘱咐过,你想要这牛肉干,那你必须要告诉我们这通往东边的沙漠地道的入口,否则我们是不会给你牛肉干的。”
智障老叟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这小子没那么好心,三番五次的来问我这地道的秘密,我怎么会为了些牛肉干就告诉你们呢?这也太小瞧我了!”
“那你这手里的也别吃了,还给我们!”凌水心上前一把便将智障老叟手中之前潼泽给的牛肉干给夺了过来。
智障老叟心中有些不舍,但还是故作不理会,说道:“拿去就拿去,不吃就不吃!”
凌水心瞧出了这智障老叟的心思,便故意将牛肉干放在智障老叟面前诱惑他,说道:“你当真不动心,你可想好了,我这小弟弟的包裹里还有许多呢!”
凌水心又让潼泽把包裹里的牛肉干摊开来继续诱惑智障老叟,智障老叟终于心中把持不住,眼光打转,一把便将潼泽拿出的牛肉干全都抢了过去,说道:“不就是地道吗?我守这个秘密有什么用,不还是为了火云飞能多送点牛肉干来吗?现在他可倒好,自己不来了,让你们来,看来我以后也不能在吃到他送的牛肉干了!还不如顾上眼前的利益,这可馋死我了!”
“那你快说,地道在哪里?”凌水心问道。
“慌什么啊,我这就带你们去!”智障老叟说道。
四人见智障老叟答应带他们去地道,心中异常兴奋,智障老叟进了木屋,将牛放了出去吃草,又让四人进了里屋,来到床边,移开了木床,从床下的地上掀开了一大块木板,顿时,一段通往地下的石阶梯便露了出来,智障老叟说道:“这就是沙漠地道,通往东边的斗剑城,你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