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气温直线上升,双方大帐前的空地上,不断地有秃鹰啄食着战役之后留下的斑斑血迹,漫明熙三人路过这片空地,空气中夹杂着强烈而又刺鼻的恶臭,三人不禁连番作呕,急忙用衣袖捂住鼻腔继续前行,秃鹰惊见,急忙嘶叫着飞起,盘旋于天际不愿意离去,三人加快了步伐,很快便到了畜牧族大营西边寨门之外。
畜牧族大营尽是用粗大的树木扎起的围栏,看守大营西边寨门的一众武士早就发现了三人的到来,战时的警惕性自然比平常高出许多,守门的武士不敢懈怠,急忙做好御敌准备,待三人靠近,畜牧族守门武士小队长隔着木栏寨门,在寨内急忙发话问道:“来者何人?竟敢闯我畜牧族大营。”
凌水心有些傲慢地答道:“快去告诉那个被我打跑的胆小鬼,今天本小姐赏脸,要见他。”
为首那武士听得凌水心这话,知是在辱骂自己的首领,却不生气,只是故意用言语挑衅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这般狂妄,刚才我在阵前可看得清楚,明明是我们首领见你有几分姿色,不想伤害于你,所以故意让着你,我们首领如此这般费心,你怎么不领他的好意呢?而今跑到我们寨前,莫不是想明白了,想做我们首领的夫人了不成,若真是如此,我倒是可以进去禀报首领,促成你们的姻缘。”说完,领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凌水心听的这番言语,突然脸上红晕泛起,勃然大怒起来,说道:“你竟然敢这般侮辱于我,有本事,出得寨门,与我决一高下,怎么样?敢出来吗?”
为首那武士小队长又笑着说道:“非是我不敢,只是我们首领不忍心伤害于你,我怎么敢伤害你呢?将来你可是要做我们夫人的。”说完,又是一阵起哄。
凌水心彻底怒了,抽出擎苍幻能剑便要砍门,漫明熙却不阻拦,任由凌水心腾闹,畜牧族一众武士见凌水心来犯,隔着木栏便用长枪来刺,凌水心只得急忙用剑拨开,武器碰撞交叉,声音传开,畜牧族大营西边顿时喧嚣起来。
凌水心斗了一阵,却冲不进去,就在这时,乌炎在帐内闻得声响,以为是渔族来犯,急忙跨剑来看,却只见漫明熙三人在寨外,心中不免疑惑,匆忙叫停众人,漫明熙见乌炎亲自而到,也急忙叫停凌水心,凌水心将剑插回剑鞘,打斗这才罢了。
乌炎脸上有些伤感之情,他已没有之前战场上那般浮躁,而是语气沉稳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敢独自前来我畜牧族大营?”
漫明熙猜想,乌炎这般神情,定是因为火云飞受了重伤之故,所以漫明熙便说道:“我们是渔族首领派来为火云飞治病的。”
乌炎有些怀疑,问漫明熙道:“之前阵前,你身旁这两人可是为了渔族拼命而战,如今我畜牧族与渔族正在交战,矛盾重重,渔族首领溪非一怎会如此好心,会派你们前来为火云飞治伤,莫不是故意让你们来加害他不成?”
漫明熙平静地说道:“渔族本非想与畜牧族为敌,奈何前翻畜牧族步步紧逼,不得不反抗而已,今番渔族首领溪非一知火云飞危在旦夕,故命我等前来救治。”
乌炎听了这话显得犹豫不绝,穆灵见状,便也顺着漫明熙的话说道:“你莫非是怀疑我们的诚意?只是给你考虑的时间可不多了,火云飞的伤今日之内若不救治,便会折了性命。你自己考虑是救还是不救?”
乌炎也知火云飞伤势严重,而畜牧族医官虽努力救治,然则火云飞是穆灵幻力所伤,一般医治根本无效。乌炎犹豫不决也在情理当中,当下两方正打的如火如荼,当然不能轻易相信于别人,只是眼下乌炎却也无别的办法可言,便心中一横,想到:“火云飞不医必然会死,医或者还有些希望,索性让这些人试一试,若是不行,便杀了这三人陪葬。”
想到这里,乌炎便对三人说道:“我姑且相信你们一回,若是火云飞医治不全,我必然降罪于你三人。”乌炎说完,随即命人打开寨门。
乌炎领着漫明熙三人进入大营,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火云飞的帐内,帐中畜牧族的医官正忙前忙后为火云飞医治,乌炎跨入帐中,畜牧族医官便纷纷赶紧行礼,乌炎谓众医官道:“幻师之病情可有好转?”
众医官面露难色,尽皆不言。
漫明熙三人跟在乌炎之后,却来看时,火云飞早已脸色乌青,毫无血色,躺在床上已不省人事,穆灵见此情形,急忙上前,将火云飞从床上扶起端坐,又将体内幻力聚起,从手端输入火云飞胸前,霎那间,只见火云飞身体之中漫出一道紫光,慢慢的,火云飞脸色开始红润,渐渐地睁开了眼睛。
穆灵见火云飞苏醒过来,便收住了幻力,自己也十分虚弱地喘息,这时,火云飞忽见穆灵在自己面前,心中顿时一惊,潜意识中便想反抗,正要提气,穆灵急忙拦住,说道:“我刚用幻力把你治好,你可切莫马上提气,否者又损伤了自己,我可不会再救你了。”
乌炎见火云飞好了,自然心中十分高兴,又见火云飞欲要动怒,急忙拦住,说道:“幻师何必计较,且安心养伤,等你伤好了,再作计议。”
乌炎既然发话,火云飞不得不听。只是这番话中却有端倪,漫明熙怎么能听不出,当下漫明熙却也不急于点穿,微微一笑,便抹了过去。
火云飞虽然病已治好,还需休息,不便打扰,乌炎便邀漫明熙三人到大帐中休息,乌炎的大帐却比渔族首领溪非一的大帐奢华的多,大帐大堂上方挂着一张完好无缺的虎皮,虎皮之下是乌炎所坐之位,蟒蛇皮铺着案桌,鹰羽盖着木凳,气势极其雄伟,大堂之下,中央一张厂方大桌,桌上铺设一张硕大的羊皮地图,两边整齐排放两排木凳,木凳用羊皮铺盖,在看堂中各式摆件应有尽有,这哪里像是打仗的行营,分明好似把自己的宫殿搬过来了一般。
乌炎与漫明熙当下分主次而坐,凌水心与穆灵分站于漫明熙左右,乌炎又命人送来了些酒食,想着殷情款待一番。
乌炎并不知三人与渔族之间的连带关系,只是从前番所见来看,觉得三人非是凡人。他坐于大堂之上,小酌一杯酒,心中便开始盘算:“若是以利诱惑,将这三人招为部下,对将来统一大陆可是有绝对好处,却又不知三人真实想法,三人之中,以这坐着的男子为首,欲要收服这三人,需先要收服当中这男子,可是却不知其想法,且先试探他一番。”想到这里,乌炎便开口问道:“三位敢答应渔族首领溪非一来我畜牧族大营救火云飞,必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此魄力,让我实在佩服,我愿结交三位为朋友,只是不知三位英雄如何称呼?”
漫明熙笑着答道:“我叫漫明熙,救火云飞性命的是穆灵,用剑的这位叫凌水心,我三人皆是平平之辈,刚你称我三人为英雄,实不敢当。”
漫明熙答完,却见乌炎突然摇头叹气几声,漫明熙心想,乌炎定是要使用什么伎俩,所以故意不解地问道:“乌首领莫非还有什么心事,何故连连叹气?”
乌炎故作遗憾之态,说道:“你三人皆有过人之处,又正值风华之时,怎么要帮助溪非一呢?那溪非一已经是腐草萤光,渔族武士也是一帮老弱病残,不久便会败亡的。”
“你们才要败亡呢!”凌水心听乌炎这么说,情绪十分不满的在一旁插话说道。
漫明熙急忙阻拦凌水心说道:“不可无礼!”凌水心见漫明熙一脸正经,知自己多言坏事了,便不敢说话!
漫明熙见凌水心收了情绪,又马上对乌炎说道:“手下之人莽撞惯了,还望乌首领不要计较。只是我不明白刚才之言是何意,还望乌首领赐教。”
乌炎之前在对阵当中已知凌水心口直心快,听得这顶撞之言,却也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回答漫明熙道:“我之意想你也心知肚明,想我畜牧族兵强马壮,统一这大陆只是迟早的事,你三人何不归顺于我,助我一臂之力,等将来夺下这大陆间的土地,我分的几座城池与你三人,到时候,你们各自为一方之主,岂不是更好,何必委屈于溪非一手下,做无名小卒呢?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漫明熙沉思片刻,然后慢慢说道:“渔族首领溪非一命我等前来,救治火云飞,原本是想促成渔族与畜牧族和解,刚听你之言,莫非要坏渔族首领溪非一的一片好意不成?”
乌炎突然哈哈大笑道:“笑话,我什么时候答应过救了火云飞便要与渔族和解,我志在夺取整个大陆,岂能因为你们救了火云飞便要坏了我心中的大事。”
乌炎还未笑完,却见漫明熙突然也笑了起来,乌炎见状,心中疑惑万分,急忙停止了笑声,问道:“我可说错何话,你怎么这般神情?”
漫明熙继续笑着说道:“我只道是火云飞病的不清,没想到你这畜牧族的首领也得了疯病,幸好有我在此,还能与你治好,否者不久便会亡命了。”
乌炎听得这话,突然勃然大怒,拍桌而起,气急败坏地厉声说道:“你们不想归顺于我便就罢了,还敢如此取笑于我,莫非不想活着走出这大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