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两军排开阵来,双方主将皆手持利刃,立马于阵前,怒目相视,鼓角喧天,直入云霄,空气异常焦躁,战士体内流淌的血液已经沸腾,然而双方并未着急开战,突然之间鼓角急停,片刻之后,主将开始答话。
双方之间并非第一次交战,互相之间并不陌生,畜牧族之前几战皆是胜方,所以首领乌炎语气甚是傲慢,他言语犀利地开口说道:“虞潈小儿,你这屡战屡败之人,为何如今又是你立于阵前,难道你们渔族没有将才了吗?今日我率军而出之时,便是有言在先,不取溪非一项上人头,绝不收兵,快叫你们首领溪非一亲自披挂上阵,前来与我决一死战。”
虞潈坐于马上,知乌炎故意激怒自己,所以并未生气,而是语气强硬的应语道:“何故这般目中无人?我们渔族人才济济,只因我们首领心善,不想渔族子民陷入战争阴霾之中,前翻屡次交兵,皆未用尽全力,只恐徒增伤亡,才故意退避相让,而今你却不解人意,一而再,再而三的举兵攻杀四方,陷畜牧族的子民与战火之中,使得多少畜牧族子民家庭破碎,流离失所,亲人分别,作为畜牧族的首领,你有何面目去见众多的畜牧族子民?”
不远处,凌水心不禁暗自佩服,在溪非一身旁说道:“这前番看虞潈少言寡语,却想不到而今阵前这番话答的智慧无比,真是难得!”
溪非一叹道:“真是我渔族少有的好男儿!”
畜牧族首领乌炎见虞潈这番话有挑拨之嫌,便厉声而道:“我畜牧族子民个个深明大义,在此每一个畜牧族武士皆是自愿跟随于我,皆是为报前首领之仇而来,此正义之师,岂是你三言两语能挑拨离间的。闲话不想和你多讲,快些让溪非一出来,他好歹为一族之首,为何不敢亲自披挂上阵,难道多年未有实战,秉性成了女人一般?若真是如此,只需让他穿着女装,来到阵前,为我等畜牧族众武士行上大礼,我便退兵而去,如何?”
乌炎此语一出,惹得畜牧族众武士哄然大笑起来,一阵骚动不安。渔族武士见这般侮辱自己首领,顿时群情激愤,个个按捺不住。
凌水心性急,哪听得这番言语,持剑便要上前,溪非一急忙拦住,说道:“水心,你要干什么?”
凌水心回道:“他这般侮辱舅舅你,我自然要上前教训他一番,以便为舅舅出这口恶气。”
溪非一倒是不焦躁,慢慢说道:“你这番上去,岂不是坏了我渔族武士心智,倘若交起战来,尽皆护你,还让他们怎么御敌?”
凌水心傲气地答道:“何故要他们护我,我的武力可比他们厉害的多,量畜牧族的那些武士也奈何不得我半分。”
漫明熙也觉凌水心此举不妥,见凌水心与溪非一起了争执,便急忙一旁说道:“水心,你舅舅说的在理,纵然畜牧族武士伤不得你,但渔族武士并不知你武力如何,此番你若是莽撞而出,还未交战,渔族武士心中便已经产生顾忌,虞潈鼓起的士气必然有所衰落,恐怕于战不利,不如且看虞潈如何应付,再出不迟!”
凌水心听得漫明熙这样说,自然不敢上的阵去。
又看阵前,虞潈身旁的灵通幻师也是怒火心烧,便要策马而动,虞潈急忙拦住,又谓乌炎而道:“与你相斗,何须我们首领亲自上阵,以我之能,对付你足矣,试想前番之战,但凡你我二人单独打斗,你可胜过我一场有无?”
虞潈语停,渔族武士皆振臂欢呼,畜牧族武士笑声皆戛然而止,乌炎听罢,心中不快,顿觉脸上无光,大骂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狂徒,今日我便先砍了你头,看你有何话说?”
乌炎说完,余怒未消,拍马便来,虞潈也毫不畏惧,挺枪纵马而出,二人在双方阵前空地上打斗起来,二将虽然年轻,但武力明显高于众人 ,乌炎剑招凌厉,虞潈银枪虎啸生风,器刃接触之间,火星四溅,闻声便让人胆寒,二人打斗一阵,约莫四五十回合,不分胜负,乌炎并未处于下风,却突然之间拍马转身而去,故意露出破绽,虞潈以为乌炎想逃,便急马而追,突然之间,一股红焰之火向虞潈铺面而来,虞潈反应不急,情急之中提枪来挡,却为时已晚,顿时,银枪落地,虞潈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液来。原来是那赤面男子幻化出的幻力击中了虞潈,这时,众人才明白,乌炎主动退去原来是计。
“那赤面男子莫非便是火云飞?”穆灵在溪非一身旁开口问道。
溪非一点头说道:“正是,十三年前便是他伤的我,看这模样,虞潈定也被他的毒火所伤了。”说完一脸的担心表露无疑。
虞潈顿感身体羸弱,急忙趴在马上,转马而回,那火云飞哪肯放他离开,又化出一道毒火向虞潈拍去,灵通幻师见况不妙,赶在毒火靠近虞潈之前,化出一道黑幻之气,匆忙拦截,黑幻之气与红焰毒火相互碰撞,想成红与黑的强烈反差,灵通幻师与火云飞二人皆持续发力,不敢松懈。
乌炎见火云飞受了灵通的限制,又见虞潈受伤而回,自己急忙转身奔虞潈而来,虞潈毫无抵抗,危在旦夕。
此时,溪非一心中挂念着虞潈的危情,可是这渔族中虞潈便是第一高手,虞潈既伤,何人可以去救,溪非一脸上的神情阴郁之极。
漫明熙见状,着急说道:“水心,快去救虞潈。”
水心闻言,手握擎苍剑,用力一跃,踏着身前人头肩膀,似大雁滑翔一般轻盈便来到阵中,挡在虞潈战马之后,拦住乌炎,乌炎见有人挡在马前,挥剑便刺,凌水心眼疾手快,剑未出鞘,便用剑鞘化了开来。
乌炎也顾不得在去追虞潈,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虞潈被战马驮回渔族大营而去。乌炎立刻勒马而回,立于凌水心身前,又见凌水心颇有几分姿色,便未着急进攻,而是言语轻浮地问道:“你们渔族没人了吗?尽然派一女子出战,我看你模样乖巧,正好我并未娶妻,不如你跟了我,在家织衣缝布,将来我夺了整片大陆,让你过富足生活可好?”
凌水心答道:“只知设计偷袭的小人,你也不想想,我怎会正眼看你,废话少说,识趣的便下马受死,否则我连人带马一起斩了,为虞潈哥哥报仇。”
乌炎笑道:“好狂妄的女子,年龄不大,脾气不小,古今征战,胜者为大,谁还过问使用什么计谋。难怪,到底是女人,见识少了点。好吧,你既然要和我打,那我就下马与你比试比试,莫说我仗着战马欺负于你。”乌炎即刻翻身下马而来。
凌水心闻听这般侮辱之言,已火冒三丈,拔出擎苍剑便向乌炎刺去,乌炎急忙接招,双方便斗了起来。
战马驮着虞潈而回,阵前两渔族武士赶紧来扶,扶到溪非一跟前,溪非一立刻来接,只见才片刻时间,虞潈已经昏睡过去,变的面目全非,俨然变成一中年男子模样,皮肤像枯老的树皮一般折皱,浑身上下灼热不堪,连扶着他的那两名渔族武士也不住的冒着大汗。
溪非一激动不已地说道:“和我十三年前一样,定是中了那火云飞的毒火摄魂术,只不过看虞潈模样中毒更深,想必是这十三年火云飞的功力又长进不少。”
“哎,这可怎么办?”溪非一望了望阵前的灵通,一脸忧愁地说道:“这灵通幻师无法脱身,虞潈再耽搁命就保不住了。”
这时,只听穆灵在身后说道:“让我来看看!”
众人将目光放在了穆灵的身上,漫明熙小声地问穆灵道:“可有把握?”
穆灵答道:“解毒火无法,保住他的性命应该没有问题。”
漫明熙点了点头。
溪非一不知穆灵幻力高强,又见其与灵通幻师相比年幼许多,心中有些迟疑,漫明熙急忙问溪非一道:“怎么了?难道你不放心吗?”
溪非一赶紧说道:“不是。”便命人将虞潈扶到大帐中去了,此时溪非一也知道,自己无计可施,只能相信穆灵一回了。
穆灵去了大帐,潼泽无事也跟随而去,再看阵前,灵通与火云飞继续相持,乌炎与凌水心打斗已有一阵,凌水心那套擎苍剑法本就十分娴熟,加之擎苍剑在手更是如虎添翼,乌炎接了二三十招,渐渐感觉维持不住,赶紧用剑虚晃几招,脱身而逃,入畜牧族阵中去了。
凌水心见乌炎逃去,心想此时正是大军冲杀之时,便在阵前大喊道:“众渔族武士,杀啊!”
却见身后渔族武士没有任何动静,凌水心不知为何,气冲冲地回到阵前,刨开面前武士,来道溪非一跟前,怒气未消地说道:“刚才乌炎败退,畜牧族武士士气低落,进攻正是大好时机,为何渔族武士不听号令,全都站着不动!”
溪非一笑着说道:“渔族武士号令严明,他们没有虞潈的号令,怎敢轻易而出!”
“那你既在阵后,理当应该看清形势,为何不发进攻号令呢?”凌水心不解地问道。
溪非一莫名咳嗽了几声,说道:“我岂能不知此重要时机,只是我本欲想进攻,奈何刚才漫明熙在一旁极力阻挠,所以未发号令!”
凌水心听说是漫明熙的意思,便问道:“明熙哥哥,是你阻扰的吗?”
漫明熙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那是为何?”凌水心说道。
漫明熙没有过多解释,说道:“我自有原因,不必多问!”凌水心便不在言语。
此时,穆灵已从身后大帐走出,溪非一,漫明熙,凌水心赶紧回身来,溪非一最为急迫想了解情况,便问道:“虞潈怎么样了?”
穆灵说道:“我用法力暂时封住了虞潈的毒火,他的性命算是保住了,潼泽在里面照顾他,然而接下来有可能和你一样,要忍受这毒火长年的侵袭了!”
众人皆为虞潈的不幸感到悲悯,却听得阵前有武士报道:“快看,灵通幻师不行了!”
几人停止交谈,看着阵前,灵通幻师的黑障之气在火云飞的红焰毒火面前开始节节败退,眼看灵通幻师便要败退下去。漫明熙赶紧说道:“穆灵,看来还得你上了!”
穆灵毫无畏惧地点了点头。
溪非一急忙拦住,说道:“不行,那火云飞幻力高强,穆灵你不是对手!”
穆灵听了漫明熙的命令,哪还顾得了溪非一的言语,径直便向阵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