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圣泉让漫明熙安静下来,对漫明熙说道:“也不瞒你了,即使你们不来,我们原本也商量着今夜要与虎狻拼个你死我活,中午听闻虎狻死了,我们才那么兴奋不已,可是送饭的老者的话你听清楚了的,他的意思是说虎碣是有准备的,叫我们别乱动。”
“那老者,是你们的人?”漫明熙急忙问道。
雨圣泉说道:“那老者是狩猎族的人,名叫牛夯,狩猎族中大多数人其实并不满意虎狻和虎碣两人的统治,虎狻和虎碣无恶不做,连人的心肝也是要吃的,前两年牛夯的儿子因为在虎狻面前为我们这些奴隶多说了几句好话,便被虎狻剥了心肝来吃,狩猎族的人表面上不敢说什么,但心中却是不满的,所以牛夯便暗中联系了许多狩猎族被虎狻和虎碣迫害过的人,当然还有我们,准备找到机会便要和虎狻硬拼,如今虎狻死了,正是好机会,虽然我们这些人没法动手,但是我估计他们今夜是会动手的,还有吴常平不是回药族找帮手去了吗,那两路人要是联合起来,也足可对付虎碣手下的武士了。”
“难怪牛夯送汤时的话听起来别有滋味,照这么说,吴常平也是这牛夯放出去的?”漫明熙问道。
“正是,今日早晨我们去河边洗兽皮的时候,趁着没人,让牛夯放走的!谁曾想遇到你们,把你们也无辜的牵扯进来了!”雨圣泉愧疚的说道。
漫明熙急忙安慰着说道:“即使不遇到吴常平,我们也是要来救你们的,只是没想到虎狻与虎碣那么厉害....”说着说着,漫明熙又不自觉的看着谷口,担心着穆灵与凌水心的安危来,心中不断的祈祷着,凌水心、穆灵,你们千万不能有事啊!
时间飞快的流逝,在众人的期盼中,山谷口终于有了一些异动,嘈嘈杂杂不断,可是就在大家有些兴奋也想要冲出牢门的时候,山谷口的响声却突然停止了,片刻时间,却看到两个狩猎族武士举着火把押解着一个人向牢洞这边走来,被押解的人身影很熟,待走进一看,漫明熙大吃一惊,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潼泽,你怎么被抓来了?”
潼泽没有说话,但从神态上来看,却是异常的镇静。漫明熙又着急的问道:“我不是吩咐你和雨嘉一起去找天上酒仙帮忙吗?你怎么没有去呢?”
潼泽被送进牢洞,又看了看押解他的狩猎族武士已经离去,这才开口说道:“找天上酒仙帮忙来回几天的时间,怎么来的及救你们呢?”
“那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啊,怎么你也被抓来了呢?”漫明熙不解的问道。
潼泽放低声音说道:“我是故意让他们捉的!刚才山口的响声,你们没有听见吗?”
“难道不是药族的人与狩猎族的人打起来了吗?”漫明熙问道。
“不是,不是,药族的人怎么打的过狩猎族的武士呢?他们只不过是在外面骚扰了一番,故意把我落下,好让狩猎族的武士把我抓进来而已。”潼泽说道。
雨圣泉在一旁插话问道:“不是还有狩猎族不满虎碣的那些族人吗?他们不是要和药族的人里应外合吗?”
潼泽也有些吃惊,但马上就用冷讽的语气回答道:“狩猎族自己人会打自己人,我进来半天了也没看到他们有什么异常?”
潼泽说完,又很不在意的语气向漫明熙问道:“明熙哥哥,这是何人啊?”
漫明熙在一旁介绍道:“这是雨伯伯,雨嘉的父亲。”
潼泽刚才还有些傲慢,一听是雨嘉的父亲,马上嬉皮笑脸起来,亲切的喊道:“原来是雨伯伯啊!”
雨圣泉也不怪罪潼泽傲慢地态度,进而问潼泽道:“雨嘉还好吧!”
潼泽嬉皮笑脸的说道:“放心吧,雨伯伯,有我在,早就把雨嘉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漫明熙看到潼泽这副嘴脸,心想:“对我也没有这么客气过!”漫明熙有些受不住,但此时他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心想:“药族的人和狩猎族的那些反对虎碣的人都不动手,凌水心与穆灵岂不是没救了?”
却又看了看潼泽,还是那样,漫明熙便马上打断了潼泽的应承,严肃的问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刚才你进来的时候可看见凌水心与穆灵了?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潼泽有些黜漫明熙,便也认真的说道:“水心姐姐和穆灵哥哥都好,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他们被捆绑在山谷外面的训练场上,虽然有些狼狈,但绝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漫明熙问道。
潼泽这才说道:“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我故意被他们抓进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我们都有救了,不一会儿,那个虎碣也会完蛋的!”
听潼泽这么一说,漫明熙更不懂是怎么一回事了,便有些着急上火的厉声道:“快说啊,到底怎么一回事?”
潼泽开始讲道:“我们原本打算按你的吩咐去找天上酒仙的,可是刚走到那最陡峭的悬崖小路边上的时候,你猜我们遇到了谁?”
漫明熙狠狠的瞪了潼泽一眼,潼泽又赶紧继续说道:“我们遇到了小雪了!它当时正累的在悬崖边上喘气呢!”
“小雪?它不是摔下悬崖去了吗?它没有死吗?”漫明熙问道。
潼泽说道:“我们也是这样问的,可是小雪说它摔下悬崖的时候把自己化成了水,所以根本就摔不着它,只是从悬崖下面爬上来,费了很多时间。”
“也是,害的水心伤心了一场,那后来呢?”漫明熙问道。
潼泽绘声绘色地继续说道:“后来小雪问我们要去哪儿?我们就把水心姐姐被捕,你们已经到狩猎族去救她的事告诉了它,我和雨嘉要去找人帮忙,结果它说,它有办法救我们出去。我问小雪,到底是什么办法?小雪说它可以混进狩猎族寨子里,然后化成水钻到虎狻喝的酒里面去,只要虎狻喝了酒,便把小雪喝到肚子里去了,那么小雪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吸干他的骨髓。反正我想我们去找人回来,时间也来不及,也就相信了它,这才返回来的。后来吴常平他们也赶到了,为了不让你们那么害怕,便让我进来送信。之后他们开始骚扰狩猎族,故意把我落下,然后狩猎族的武士也就把我抓进来了。小雪也趁着乱起来,悄悄的混进来了。可谁知,我刚一进来便已经看到虎狻的尸体摆在那儿了,留下那个虎碣在那里坐阵,不过这样也好,事情倒也变的简单了。”
听潼泽这么一说,漫明熙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大家都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山谷外面,但愿心想事成吧!
只听一阵怪异的叫声整齐有致的响起了,雨圣泉慌张的说道:“不好,这声音是狩猎族的狩猎舞,他们要杀人了。”
漫明熙的心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突然一阵慌乱的躁动声响起,渐渐地兵器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大,越来越响,震撤山谷之间,慢慢地却又越变越小声,慢慢消失了。
牢门口的武士也不知怎么了,想到谷口去看,却又不敢擅离职守,也在悄悄地议论着,就在这时,一条火红的长龙从谷口喊杀着冲了进来,众人一看,却是牛夯带着狩猎族的人与吴常平带着的药族的人,还有凌水心一同杀了进来,牢门口的武士见这阵仗,纷纷丢盔弃甲,蹲在地上求饶。
凌水心将牢门打开,放其他人出去,他们看到自己药族的故人,纷纷喜极而泪,激动的难以言表。
凌水心看到漫明熙,哭着,一把抱在漫明熙的怀里,说道:“明熙哥哥,我们安全了......”漫明熙也紧紧的抱着凌水心哭成了一个泪人。
牛夯命人把那些虎狻虎碣的忠实随从关进了牢洞,听闻虎狻与虎碣都已经死去,狩猎族寨子里以往的沉浸被打破了,他们再也按捺不住,顿时开始变的热闹起来,山谷上方的天空依然被火光照的通红,只不过那是狩猎族子民愉悦的火把放出的光。
看着狩猎族大殿外训练场上虎狻已经被烧尽的骨灰和斜躺在木台上方椅子上干枯的虎碣的尸体,漫明熙知道,这次危险总算是过去了。
雨嘉见到了父亲之后,那个众人眼中勇敢坚强的女孩已经变的柔弱不堪了,凌水心看到木台长桌上肚子胀成球状的小雪,激动的跑了过去,吼道:“小雪,我的乖乖!”迫不及待的便将小雪捧在手心里,小雪似乎很久没有吸人骨髓了,还有些不适应,这下顺势躺在凌水心的手心里,凌水心柔软的手可比那硬生生的桌子舒服多了,懒洋洋的,无比的畅快!
大殿外依然是那样热闹,药族的人相互寒暄着,狩猎族的人高兴着,训练场上的两口大锅已经被掀翻,狩猎族木城墙上挂着的骷髅也取了下来,跟着虎碣的尸体一起燃成了灰。
当众人都欢欣鼓舞的时候,漫明熙却陷入到了思考中,强烈的火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此时开始惦记着大峡谷中的那个白发老头来,遇到狩猎族妖主这档事已经耽搁的时间太久了,漫明熙心想:“三天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而如今这里安全了,当即可离开,寻找那白发老头要紧。”
漫明熙回过头来,看到穆灵独自坐在木台旁的角落里擦拭他的玉笛,漫明熙走了过去,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穆灵站起身来,说道:“我的伤没事!”
漫明熙又问道:“我想即刻离开此地,去大峡谷中寻找白发老头,毕竟小雪说只有三天的时间,你看如何?”
穆灵点了点头。见穆灵点头同意,随即漫明熙找来潼泽和凌水心还有小雪,告诉他们离开寻找那位白发老头的想法,他们并没有反对,只是潼泽说要去给雨嘉告个别,众人也就一起找到了雨圣泉。
雨圣泉正在和牛夯说着什么事,大致是以后两族要互相团结,互不侵犯之类的话,雨嘉在雨圣泉旁边站着,听着。见漫明熙靠近,两人便停止了言语,漫明熙向两位前辈作了礼,这才开口说明即将离开之事。
牛夯急忙劝阻,犹豫地说道:“我乃是山野之人,并非教化之类,但我知道你们的事都是大事,只不过我想挽留你们明天在走,因为前往东边大峡谷要翻越这云翳山脉的另一个主峰,高銮山峰。高銮山峰是多拉尔河流的主要发源地,高銮山上长年积雪,气候寒冷复杂,飞禽走兽都很难生存,更别说人了,何况这又是晚上,我们走习惯了山路的狩猎族的人也不敢黑夜前去,更别说你们了。”
漫明熙听了这话,又看了看众人的神情,便诚恳地说道:“并非是我们刻意乘匹夫之勇,只是那白发老头给的时间只有三天期限,如今三天转眼就将过去,到时候恐怕见不到那老者的身影,所以在难走我们也是要去的,还望前辈不要阻拦。”
牛夯也看明白了漫明熙等人的态度,便不在说了,只是吩咐人给漫明熙他们准备了几个火把和一些煮好的兽肉装进他们的包裹,又送了几件兽皮衣服,这才放心的让他们离开。
狩猎族的人与药族的人目送着漫明熙他们离开,从狩猎族与药族人感激的眼神中可以看到对于漫明熙一行人的不舍,但这一刻,在多的情感也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