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泽被拉回了小道,眼见着小雪掉到谷底,众人也无计可施,在惊心动魄的一幕后,潼泽也不再争执,雨嘉继续着,过了一会儿,大家才顺利的走过了那段危险的小道,大家来到山坳稍微平坦的空地上,望着小雪掉落的山谷中,这才担心起小雪的安危来。
穆灵最为着急,有些责备的语气问着凌水心,说道:“你怎么能让冰雪吸髓虫落到山谷中去呢?难道你不知道过这条路是多么危险吗?”
漫明熙从来没见过穆灵这样,不过小雪是唯一知道怎么带大家去找那白发老者的线索,如今小雪掉到了谷中,凶多吉少,也难怪穆灵会那么着急。
凌水心却也不甘示弱,并不满穆灵的话,说道:“你以为我是故意将小雪抛到山谷中的吗?你着急,我还更比你着急呢!如果要怪的话,就只能怪潼泽,谁让这小子无事献殷勤,要不是救他,小雪会掉到山谷中去吗?”
雨嘉低着头不说话,潼泽涨着通红的脸,也加入了进来,说道:“我那是献殷勤吗?我只不过是看着雨嘉姐姐累了,想帮帮忙而已,你们也好意思,看着雨嘉一个柔弱的女子在前面开路,也不知道心疼!”
凌水心反驳着说道:“就你知道心疼,雨嘉三岁便跟着老药师在外采药,走过路过的艰险山路不知道比这多几倍,要你在那里白费心思,帮倒忙,这下好了,害的我的小雪落到了山谷中,不知死活,最可恨的是坏了我们的大事,这个责任就得你来承担!”
凌水心倒是很机灵,把责任全都怪在了潼泽头上,潼泽只能憋出“我......我......” 一时却找不出其他话来应对。
穆灵也找不出多的话来说,一股脑的生着闷气,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见他们争吵不休,雨嘉在一旁突然大哭起来,众人都停止了争吵,看着雨嘉。
凌水心问着雨嘉,说道:“雨嘉,你这是怎么呢?怎么好端端的却哭起来了。”
雨嘉边哭边说道:“只是越临近狩猎族的寨子,心中对父母的牵挂就越强烈,这么多年父母在狩猎族一定吃了不少苦,想到这些,所以不自觉的落下泪来。”
听了雨嘉的话,潼泽急忙说道:“小雪就别管了,我们还是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去狩猎族救人吧!”
漫明熙在旁边也补充着说道:“既然知道已经进入了狩猎族的地盘,所以我们接下来必须格外的小心,小雪的事大家也不必在争执,事已至此,救人要紧,至于如何去寻找白发老者的事,等到了狩猎族救出药族的族人再说吧!”
穆灵与凌水心都安静了下来,眼前的路虽然有了清晰的轮廓,但和刚才的路比起来,也好不了多少,只不过没有触目惊心的山崖而已。山坳上的路沿着山脊忽高忽低的延伸着,像一条趴在地上的懒蛇一般。周围的树林枝叶繁茂,林间的飞鸟走兽远远的闻着人的脚步声便迅速的逃离开去,凌水心开着玩笑说:“这些鸟儿或许把我们当成狩猎族的人了吧,要不然怎么跑的那么快!”
边走,漫明熙问雨嘉狩猎族的寨子还有多久能到,雨嘉说她也不知道狩猎族的寨子还有多远,应该就在这附近吧!雨嘉用手指了指远处最高的那座雪山,说道:“明熙,你看,那座山便是云翳山脉的另一个主峰了,名叫多拉尔雪山,是多拉尔河流的发源地,雪山下面便是大峡谷,从这里到多拉尔雪山就只有几个山坳,狩猎族的寨子就在这几座山坳之间,但具体在那个山坳里,这就不是很清楚了。”
又走过了一个山坳,依然没有看到狩猎族寨子的身影,大家都有些急躁了,忽然前面林子中群鸟直往天空逃窜,发出阵阵撕裂的叫声,漫明熙心想:“莫不是狩猎族的出来打猎来了?”正在此时,听闻林子里有人疾呼“救命!救命!”
大家闻声急忙加快脚步,向前跑去,凌水心本来走在后面,却一个纵步,跨越到了穆灵之前,抽出宝剑,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穿到林子中去了。
闻着一小阵打斗声,比及众人赶到之时,凌水心已经将宝剑插回了剑鞘。漫明熙气喘吁吁的问凌水心道:“没受伤吧!”
凌水心回答道:“没事,只不过是几个狩猎族的小喽啰,没接我几招,便打跑了。”
当漫明熙回过头来看时,只见一名中年男子头发凌乱不堪,浑身上下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看这模样,已然是体力不支近乎昏厥的倒在了树林间的杂草地上。漫明熙身将这名男子扶起来,背靠在一个大树上,又让潼泽拿来水袋,轻轻地将水倒入了他的口中,这男子嗅着水味,便慢慢的清醒过来了。
那男子刚刚清醒过来,便立刻惊吓的问道:“你们是谁?”
漫明熙还未来得及解释,便看到雨嘉来到漫明熙旁,立刻蹲下身来,问道:“你是吴常平吴伯伯吗?”
那男子用诧异的眼神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
雨嘉突然放声大哭,说道:“我是雨嘉啊,药族的雨嘉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吴伯伯。”
那男子依然诧异,但很快便哭了起来,两人相拥而泣,众人的情绪也被带入到这悲痛的氛围当中,多年以后的重逢,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了。
潼泽率先从这悲惨的气氛中跳了出来,急忙说道:“雨嘉姐姐,还是先别哭了,先问问吴伯伯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小雪的说一样。”
雨嘉这才停止了哭泣,便问道:“吴伯伯,我听小雪说,当年你们失踪是因为我们药族的首领出卖了你们,这是真的吗?”
吴常平问道:“小雪是谁?他怎么知道我们药族人的事的!”
雨嘉说道:“小雪是一灵虫,不过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先不管它的事了,你先说说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潼泽又想着献殷勤,便从包里把食物拿了出来,递给吴常平,也亲切的说道:“吴伯伯,你想必有些饿了吧,不急,边吃东西边慢慢说。”
吴常平接过潼泽的食物,也不在大家面前掩饰其饥饿的神情,狠狠地咽了几口,然后又拿起水袋喝了点水,才开始讲述之前的事:“时间一晃已经十三年多了,在一个晴天的上午,我准备到西山去采药,刚走出寨子不久,药族首领黎平就把我叫住,说他要和王潼,王禅两兄弟到东边山上去采药,我想到之前就听闻东边山上有野兽出没,经常伤人,寨子里到东边采药的人好些都没有回来,所以就拒绝了他们。可是首领说,在东边山上发现了兰玲草,我的夫人常年卧病在床,听老药师说要救好她的病,恢复体力必须要用兰玲草作药引,而我在西山上寻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一听首领说东边山上有,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还管它什么野兽不野兽的,再说了,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即使碰到了野兽,也会有个照应,所以就答应了他们一起去东山采药。我们来到东山,却也没有什么异常,首领只是带着我们往狩猎族寨子的方向走去,但走着走着,我就感觉不对劲,但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劲,我便问首领,兰玲草道底在什么地方?首领却安慰我说,快了,马上就到了。眼见快要到狩猎族的寨子了,我又问首领,兰玲草道底在什么地方?这时,只见首领目光凶狠的说道,就快到了。我这时才意识到危险的临近,便想着往回跑,结果却被身后的王潼,王禅两兄弟给拦住,一棒子便将我打晕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却已经被狩猎族的人关押起来了。”
“那后来呢?”雨嘉着急的问道。
吴常平渐渐的开始激动起来,神情慌张的继续说道:“后来,我在狩猎族的寨子里发现了许多我们药族之前失踪的人,你父母也在其中,狩猎族的人简直残暴不仁,他们将我们药族的男子每日当奴隶使唤,把我们的女子分配给狩猎族的男子们当作生孩子的工具,稍有反抗便会棍棒加身,直到打的半死为止,才肯饶恕。”
雨嘉又急的大哭起来,连忙问道:“那我的父母,现在可好?”
吴常平又咽了点食物,体力也恢复了些,但似乎有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雨嘉也感到不妙,但还是连连逼问:“我父母怎么了?”
吴常平没有办法,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你父亲还活着,只不过你母亲已经......已经去世了。”
雨嘉一听,顿时昏晕了过去,潼泽连忙将雨嘉扶住,边摇晃边大喊着:“雨嘉姐姐,快醒醒!”
凌水心赶紧弄了些水给雨嘉灌下去,雨嘉这才醒了过来,雨嘉用微弱的语气问道:“我父亲呢?”
吴常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当时,狩猎族的首领青睐你母亲的美色,想占为己有,你母亲誓死不从,被逼无赖之下选择了自尽。你父亲得知此事之后,痛不欲生,便也想陪着你母亲而去,但又苦于我们这帮药族的兄弟还在狩猎族中饱受折磨,所以这些年来雨大哥忍辱负重,只为找机会能带着我们逃出狩猎族的魔爪。昨日夜间,有狩猎族的好心人悄悄地告诉我们,今日,他将带人出来洗兽皮,可以帮助我们逃脱一个人,商量了许久,雨大哥便让我趁这个机会逃脱,好跑回药族报信,以便带更多的人来救他们,可是没有跑多远,还是被其他的狩猎族人发现了,所以这才让你们给撞到!”
“你是说有个狩猎族的好心人故意放了你?难道他不怕被责罚吗?”漫明熙不解的问道。
吴常平回答道:“之前我们也觉得奇怪,狩猎族的人怎么会帮我们呢?不过大约十三年前,狩猎族的首领忽然性情大变,听闻普通飞禽走兽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偏爱上了吃人的毛病,他嫌弃我们这奴隶,可能是觉得我们太脏的缘故,反而专吃那些不听话的狩猎族族人的心肝,渐渐地狩猎族族人当中便有了不满首领的人,但也不敢明着反对,只能悄悄地团结我们,可能这些人也想有朝一日要反抗他们首领时希望我们也出份力吧!”
“吃人?难道又是一个‘妖主’不成?”穆灵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就在此时,树林间传来一阵高亢的声音,说道:“是哪个不怕死的打伤了我的族人,快快出来,让我吃了你的心肝!”
联想到刚才吴常平口中的吃人的首领,大家都有些害怕了,再看看吴常平,浑身上下已经哆嗦不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