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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浮华一梦

“传闻那座玉浮山上有座奇楼,奇阁中天下珍宝无数,奇阁的阁主还是一个正值妙龄的美丽女子,见过她的人都堪称人间仙子,这天下第一美人的美誉自然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茶肆里,说书人说得津津有味,而下面坐着的人,正聚精会神的听着。

“为何说她是天下奇女子,这就要从那座奇阁诞生之时开始说起了……”

当风姒鸾听到这则消息时,颇有几分讶异。

“不知阁主大人您可想好了?”

惊鸿倚靠在榻边,轻轻的捶着凤姒鸾的大腿。

正值晌午,房内熏香迷人,凤姒鸾却毫无睡意,她淡淡的看了一眼惊鸿,随即开口道:“我并非华佗转世,也不需要他的代价,咱们暂且保持沉默。”

说完,凤姒鸾缓缓闭上双眼,看似已经睡了过去,实则脑海里却不停的在思考是否要去南鸳帝国走一趟。

惊鸿见她睡着了,赶紧起身去拿了件上好的毯子小心翼翼的盖在她身上,心中实在是可怜那南鸳帝国的帝王,对梅妃娘娘如此痴情,这世间,还有几人?

待惊鸿离开之后,凤姒鸾睁开眼睛,掀开毯子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原本晴好的天气忽而变得暗沉,仿佛下一刻便要迎来狂风骤雨。

“看这天气,是要下雨了呢。”

涟漪阁中,一名身穿桃粉色衣裳的少女手提花篮赶紧走到亭子中,看见惊鸿坐在那儿,于是看了看暗沉的天气开口道。

惊鸿似乎不以为然,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变幻莫测的天气,玉浮山年年如此。

“惊鸿?你怎么不说话啊?”

少女见惊鸿只顾着饮茶,仿佛没看见自己一样,忙不迭走到她身前,将手中的花篮放在石桌上,语气颇为不满。

惊鸿看着她嘟嚷着的嘴巴,像极了那满树熟透了的樱桃。

“好一个貌美的采花子。”

惊鸿笑了笑,满腹心事不知该不该和她诉说,或许,说了她也不会懂。

少女被她这句话哄得可开心了,看着花篮里的那些娇艳欲滴的花儿,忍不住拿出一朵别在惊鸿的发髻上,惊鸿还来不及取下,少女便着急的开口说:“不许取下,多好看哇。”

惊鸿无奈,放下茶杯,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采花子,真是个水灵的美人儿,不知将来要便宜了哪位男子。

少女被惊鸿盯得有些耳根发热,娇嫩的脸蛋上浮现出朵朵绯红,娇羞道:“你怎么老是盯着我看呀。”

“因为你好看啊。”

惊鸿移开落在少女身上的视线,将目光看向别处。

少女见她不理会自己了,于是提着花篮起身离去,走出亭子时还回头望了一眼惊鸿,眼神里颇有几分不舍。

“快去吧。”

目送着少女离开,惊鸿又开始紧蹙峨眉,她好久都没下山了,整日待在这玉浮山,真是百般无聊。

惊鸿足足在亭子中坐了三个时辰,约莫着到了阁主用膳的时间,赶紧唤来丫鬟去准备晚膳,而她自己,则是抱着一颗紧张的心再次踏进了御灵阁的门。

轻轻推开门,扑鼻而来的是阵阵果香。

“阁主,我想……”

“好,随我一起吧。”

惊鸿还未说完,凤姒鸾便开口道。

“阁主您…..”

惊鸿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榻上的绝美女子,有些惊愕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随我去一趟南鸳帝国罢。”

凤姒鸾的语气极其温柔,听得惊鸿仿佛要酥软过去一般。

“阁主晌午不是还说不去吗?”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惊鸿有些猝不及防,她觉得阁主的性格真是愈发的琢磨不透了。

凤姒鸾看着惊鸿疲倦的双眸,有些心疼道:“今日你就不用伺候了,回去歇着,明日清晨咱们便启程南鸳。”

惊鸿心中一喜,忙不迭俯身行礼退了下去。

惊鸿刚走没多久,上晚膳的丫鬟们便规矩的端着可口的饭餐进来了。

遣散了众人,凤姒鸾独自一人用膳,看着窗外的乌云,脑海中忽而浮现出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股恨意再次蔓延了眼眶。

千玄冥,我要让你尝尝腹背受敌的滋味。

这些年支撑着她走到现在的,只有心中的滔天恨意。

浅尝几口饭餐,觉得索然无味,于是唤来丫鬟将饭餐撤了下去。

她生来,或许就是为了复仇。

凤姒鸾在画纸上将计划写得十分详细,步骤更是滴水不漏,她要的,何止是他的一条命。

深宫中,灯火阑珊,华丽的宫殿中微弱的烛光照映着不眠人。

云珠娘娘倚靠在案几上,时不时的揉揉眉心,看着朦胧的灯影,心凉了一片。

丫鬟想要伺候她更衣就寝,却都被她遣散了。

若是往昔,此刻梅妃娘娘的寝殿中定是琴声悠扬,羡煞无数后宫佳丽。

现如今,梅妃已逝,琴音不再,唯有伤心人独自仰望夜空。

不顾门外掌灯宫女的劝阻,云珠执意挑灯走向御花园,掌灯宫女担心她的安危,一路都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夜色萧凉,仿佛昨夜与他交谈,恍若方才。

仔细一回想,竟过了整整一日。

“咳咳咳咳咳”

才出来一小会儿,云珠便着了风寒,身后的掌灯宫女赶紧上前搀扶着她:“云珠娘娘,咱们回去吧。”

云珠挣脱掌灯宫女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不过是一点风寒罢了,即便是本宫咳出一滩血,他都不会心疼半分。”

“娘娘何必如此作践自己,这外头更深露珠,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风寒加重。”

掌灯宫女心疼的看着云珠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曾何几时,这张脸庞上有温婉的笑容,那双清丽的眼眸中有光,可是自从与帝下生疏之后,便再也瞧不见她脸上的笑意了。

一阵寒风吹过,云珠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裳,看着那轮依旧皎洁的明月,悲从中来。

“娘娘,当心身体。”

“无妨,帮本宫拿琴来。”

云珠苦笑道,眼神里流露出满满的哀愁和幽怨。

掌灯宫女无奈,只得应声去搬琴。

云珠不知在这御花园里伫足望月了多久,只知道那掌灯宫女一曲再也不复返。

其中的缘由,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无非是丢了性命罢了。

“阿弥陀佛。”

云珠紧紧闭上双眸,虔诚的念道。

“哟!云珠娘娘,您的掌灯宫女都死了,您竟然还有心思赏月。”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那娇艳的声音落在云珠的耳里,云珠悠悠的睁开双眼转过身来,借着月色,她终于是看清楚了身前的人。

只见她身边簇拥着许多宫娥,她那张娇艳的脸上布满着得意的笑容,一袭大红宫装在月色的照映下显得尤为的刺眼。

“云珠娘娘怎的不说话了?”

女子走到她身前,颇为得意的围绕着她走了一圈,最后落足在她身前,笑着盯着云珠。

云珠颇为嘲讽道:“樱美人罔顾宫规,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

“罔顾宫规?哈哈哈哈,云珠娘娘,按位份,您确实在臣妾之上,可按恩宠,你可是远不及臣妾呢。”

樱美人的脸上始终有着得意的笑容,她看着面无表情的云珠,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火。

“本宫一日是妃,你就一日得俯首称臣。”

云珠的语气冰冷,语气不屑道。

樱美人被她激怒了,心中的怒火终于是按耐不住,脸上得意的笑容也消失殆尽。

“哼!不受宠的娘娘也配让我俯首称臣?”

“樱美人你看,这寂寥的深夜中,不知有多少死在你手中的冤魂在对你虎视眈眈呢。”

说完,云珠冷哼一声从樱美人身侧走过。

不知是樱美人心理作祟还是真的极害怕那些冤魂来找自己,耳畔一阵寒风吹过,都能让她毛骨悚然。

“云珠娘娘,您可小心点儿,莫要像那位掌灯宫女一般不慎跌入湖中才是。”

看着云珠渐行渐远的身影,樱美人不甘心的“提醒”道。

云珠始终都没回答她,看着云珠那抹纤细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月色中,樱美人这才不甘的转身回去。

回到空无一人的寝宫,云珠卸下满身的疲倦,趴在案几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十分冗长的梦,那是十几年前,自己第一次与帝下相识,那时候他是身份尊贵的殿下,而自己则是小有名气的才女,在许多人眼中,自己与他是郎才女貌。

寝殿之中幽香迷人,那燃着的蜡烛在一阵狂风吹过之后陡然熄灭。

他踏夜而来,看着裹紧身子趴在案几边的女子,那双冰冷的眼眸之中泛起丝丝涟漪,他亲自将她抱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子,看着她那张温婉的脸庞,心中微微触动。

他只小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去。

他今夜此举,并非爱意,而是愧疚。

晨曦微露,寂静的玉浮山云雾缭绕,仿若人间仙境。

惊鸿今日起的极早,对着镜子精心的侍弄着自己的妆容,奈何无论自己如何打扮总觉得有些不满意,于是带着一应的化妆用品前往御灵阁。

御灵阁外花藤缠绕,奇花异草遍布周围,更有结满硕果的高矮果树。

“惊鸿姐姐,你这急匆匆的来做什么?”

采花子揉了揉眼睛,看着惊鸿从一片云雾中走来,一时之间惊讶得瞪大了瞳孔。

惊鸿眉眼带笑,指了指手中的盒子:“我让阁主替我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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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浮华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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