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进宫复命，顺路去了太医院，此事她还需要找大师兄商议一下。单凭赵大虎一席话恐难以揭露王程光的真面目，搞不好还会被他反咬一口。师娘的忌日就在眼前，此事要尽快解决，以告慰师娘的在天之灵。

若兮没想到，白一天竟然直接搬到了安平将军府来。还大刀阔斧的改造了一间药房出来，供若辰学习。若兮看着沉迷炼药的师徒二人忍俊不禁，没想到短短几日，若辰竟然已经能开始炼药了。

也好，总算有个人能稍微管管他了。他既喜欢，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会支持。

“若兮，究竟是何事？怎么这般谨慎？”

若兮的脸上全无笑意，“师兄，师娘之死另有隐情。”

“你说什么？”刚刚拿起的茶盏，一个不稳掉在了地上，“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大虎之言历历在目。

“你的意思是说，师娘之死是王程光故意设计？”

“是！”冷睿还是不愿意相信同门的小师弟会干出这样的事，“若兮，你不能只凭赵大虎片面之词，就轻易下定论。程光性子是冷淡了些，但我们同门多年，还是要彼此信任。”

“师兄，禹州与江城相隔千里，赵大虎所说若非实情，又是从何处得知这件事情的始末？”

“我细想了想，当年江城悍匪猖獗，师父为了调养师娘的身子，不顾劝阻也要亲赴江城去寻那株千年老参。那株人参现世的消息，是谁告诉师父的？又是谁主动请缨要与师父师娘一同前往。”

若兮叹了口气，道：“我虽修书嘱咐江城大营照拂，可师娘还没等到江城的人马赶到，就已经……”

冷睿：“你说的虽有道理，但我还有一件事不得其解，王程光究竟是为何，才要对师娘痛下杀手？”

“这话，或许要问他吧。”

“你想怎么做？师娘一直是师父的禁忌，若没有证据，你恐怕很难说服师父。”

“我知道，我已有安排。”

当晚，若兮说是要为若辰补一场谢师宴，请各位师兄来府一聚。

正好白一天也在将军府，大家并无异议。

众人正吃到尽兴处，若兮突然停下手中的筷子，躬身对白一天道：“师父，弟子今日还有一事禀明。”

“此番禹州之行，平息古月山匪患之时，偶然得知当年江城的悍匪尚有潜逃，流落到了古月山。”

若兮故意顿了顿，瞥了一眼王程光的反应。虽然王程光掩饰得很好，但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是没有逃过若兮的眼睛。

“你什么意思？”刚刚还喝的微醺的白一天瞬间没了兴致。

“据他所言，当年之事是另有隐情。属下已经命人去追查了。”

“什么叫另有隐情，若兮你把话说清楚。”元皓是真的不知情，急切地发问。

“是啊，小师妹怎么回事？”

若兮看了一眼王程光，刚想说话，就被白一天打断。“吃饭吧。”

手里的筷子拿起又放下，这口饭怎么也咽不下去。

不知是错觉，还是清冷月光的缘故，白一天的背影看起来有些伤感，低低地声音传过来，“再过几日就是清芷的忌日了。”

本来以为只是一场偶然发生的不幸，却没想到竟是有人故意谋划，究竟是谁会和如此一个温婉可亲的女子过不去，或者说，还有什么其他目的？

王程光的心里同样激起了千层浪万层波，他以为当年那件事做得很干净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有人逃了出去，如果真的被凌若兮查出什么，以他们的手段，自己恐怕不但活不成，就连死都会是一种奢望。

王程光心中百般计较，面上去不漏半分破绽。

白一天晚饭并未吃多少，王程光临走之前甚至特意做了些宵夜，亲自送到了白一天的房里。平日里他就如此，素来心细，看着小心翼翼掩门而去的人，白一天还自己的感慨了一番。

一碗小米粥，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加入莲子、红枣，又加入少许蜂蜜，具有很好的安神助眠的效果。

夜已经深了，除了几只秋虫还活跃着，整个安平将军府都已经入睡。

皓月当空，难照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