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蓉见曲响天沉思半晌,心知事情有了转机,又哭得梨花带雨道:“响天,我跟你了二十多年,还给你生下了清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清楚吧?平日里我连只鸡都不敢杀,若不是为了你,我哪里敢害死曲宁宁呢?你要是真的气不过,就把我送去警察局,给曲宁宁偿命吧!横竖不过一条命,为了你,我也不后悔。”
曲响天想起了与胡月蓉过去的恩爱甜蜜,这些年来胡月蓉确实很得他欢心,她也最懂得他的心意,真把胡月蓉送去坐牢或是枪毙,他也确实不舍得。
何况,曲清清若是有了一个教唆杀人的母亲,还拿什么和江家联姻,不说江家,稍微有点脸面的人家听了都得皱眉,谁能接受自己的儿媳妇有这样一个母亲呢?而他也必然会被圈子里的人议论,丢尽颜面。
“好了好了,起来吧,我知道你的心意。”曲响天叹了口气,扶起了胡月蓉,“不过,现在既然有人把这东西送到了曲家,那就必须得处理干净了,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胡月蓉见曲响天不再追究,也松了口气:“我想多半是那个佣人的钱花光了,想借机敲曲家一笔,到时候破财消灾就是了。”
“但愿如此吧。”
自从车祸醒来后开始算起,曲宁宁虽然只在这个医院待了一周,却只觉得度日如年,那种完全与世隔绝的陌生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让曲宁宁的心里越发七上八下的,很不安稳。
容厉行来到谈氏医院探望,在病房外透过窗户看到了曲宁宁,她正背对着门,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小脑袋,似乎睡着了。
“厉少。”保镖齐声唤道,容厉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轻声说话。
容厉行蹙眉道:“她最近都是整天这么躺着的吗?”
保镖斟酌道:“曲小姐这些天情绪不佳,好像没什么精神,每天吃过药后就坐到窗边晒晒太阳,大多时间就用来睡觉打发时间。”
保镖腹诽道,一个小姑娘突然被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能与外界联系,又生了病,日子久了,可不就会越来越郁闷吗。
容厉行刚想开口,却见不远处的走廊,高程正带着一份文件信步而来。
“容少,刚才曲家的探子发来消息了。”高程快步向前,低声道。
听到了曲家的字眼,确认过自己没有听错的曲宁宁立刻“咻”地睁开了眼,屏气凝神听着门外的声音。
“我们的人按照您的吩咐,安排了人把那份拷贝了曲小姐继母买通佣人暗害她的证据送到了曲家,也交到了曲响天手里,只是曲家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
“是吗?”容厉行转过身,目光逐渐冰冷,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曲响天知道了这事儿,也没什么反应吗?”
曲宁宁猛得掀开了被子,她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人,她小心翼翼地地走下床,踮起脚尖走到了门边,将耳朵贴近了房门。
这一层楼没有外人打扰,高程索性便拿出了支录音笔,一边解释道:“探子说曲响天收到证据后立刻就让人把胡月蓉叫到书房了,当时两个人好像发生了争执,他在门外还听到了胡月蓉的哭声。但没多久,胡月蓉三言两语就说服了曲响天,两人就又和好如初了,后来,曲响天也不再追究此事了。”
“他们恐怕还在为这份证据的来路烦着呢。”容厉行沉声吩咐道,“就让那个佣人主动联系曲家的人,然后向他们勒索一笔钱,让他们打消疑虑。”
“是。”
……
“不过,现在既然有人把这东西送到了曲家,那就必须得处理干净了,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这段录音在此戛然而止。
病房中的曲宁宁死死咬着下唇,出血了也恍若未知,纤细的手指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娇嫩的肉里。
这些天,她不是没仔细想过车祸发生时的情景,刹车无故失灵,又来又莫名其妙的起火,比起意外,她更愿意相信是人为的因素。
况且这事儿还偏偏发生在曲清清与江亦城在一起,她失望之下搬出曲家后。她也不是傻子,这个世界上能与她有此深仇大恨,非要置曲宁宁于死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而一贯口蜜腹剑的胡月蓉自然成了她怀疑的第一目标。
只不过,她也不能肯定胡月蓉是否有这样大的胆量行凶,毕竟在曲家给她使绊子、上眼药,在杀人面前都不过是小打小闹。
知道了是胡月蓉所为之后,她并不觉得意外,这毕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