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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沉闷的阴雨天终于过去,太阳再一次高高挂在天空之上,散发着温暖的阳光照耀大地,坑洼里的水被晒得干了,只留下一堆堆枯黄的、一碰就碎的树叶。一双穿着皮鞋的脚从上面跨过去,不一会儿,又有一双踏着高跟靴的脚也从上面跨过去,最后,一条大扫帚把这些树叶扫起来装进了路边的垃圾箱。
总之,与之前的那令人人心惶惶、自身难保的数月相比,现在的街上开始三三两两的,逐渐多了一些人,好像所有的事都正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江克趴在死亡歌姬的楼顶上,探出一小半身子,静静地看着下面时不时经过的人。这似乎是个许久难得的午后休闲时光,他独自一人已经在这里待了挺长时间了,手里的肥宅快乐水喝得也快只剩下了杯底。事实上,江克既不抽烟,也不喝酒,在没事的时候是一个挺无趣的人。除了打打游戏发发呆便再无其他事可做。以前呢,他还可以当当没前途的私家侦探,后来当混日子的恶魔猎人,再往后就是当臭名远扬的恶魔,一直至今。这些东西都是赶鸭子上架,不当不行——其实这也是《全员恶魔》的剧情能发展到现在的主要原因之一,那就是江克从来都是深爱被动的人,他不喜欢主动,痴迷于做个佛系青年,“有更好没有也可”、“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女来我奸”则是他的处事原则。细细一想还真是那么个理儿,于是江克也打算借着这个短暂悠闲的机会审视一下自己这么多章来干的荒唐事,以及还有那些事需要去做。
想来,一切真的是巧外婆给巧开门——巧到她姥姥家了。
首先,自然是欧阳铮的死造成的这场“新型张狂病毒”事件了。说到起因,是江克为了一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叫“那兰”的女孩儿报仇,她因自己意外被神秘人杀死,而背后的主谋就是欧阳铮。江克利用以前自己当过恶魔猎人的身份,从猎人组织的装备管理员鲁德大叔那儿骗来了一种特制炸药。他知道自己不是欧阳峥的对手,便偷偷调查清楚了欧阳峥的行踪轨迹,然后在奥斯魔德区的百慕大海边设下炸弹,试图炸他个一飞冲天,未曾想却引起了欧阳峥的自爆。而这个王八蛋是个疯狂的神经病,早就在自己的身体里种下了病毒,只待一死,便让全人类陪葬。自此,“新型张狂病毒”事件爆发。
坦白说,如果这场病毒不是因江克而起,那他是绝对不会费劲巴拉地寻找解药的——他就不是那样儿人!当然,也正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酿下的错,所以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意外结识了同样在努力研发解药的医学教授,天使钟北峰。这个固执的老头一心想要搞出解药的决心使得天使族不得不把他囚禁起来。而他通过让自己的女儿钟瑜潼传消息,通知江克营救他。再之后江克在损失了卡萝尔的得力助手邵丰的情况下将他救了出来并带回了死亡歌姬。谁知道这钟北峰竟然还跟卡萝尔在几十年前有过一段不堪入目的艳情史,这着实让江克大跌眼镜。
好在现在江克从中斡旋,暂时化解了二人之间的误解,努力给他们来一场轰轰烈烈的黄昏恋,这才得以重新能研制解药。不过解药还需要时间,而江克还有其他的事情等着去做,比如杀害纳兰的神秘人、三番五次在街头作乱的暴乱份子是受哪个神秘组织雇佣指使、还有答应卡萝尔的那一件最重要的事——一探究竟CDPK城堡第六层的秘密……一想到还有这么多屁事要做,江克就哼哼唧唧地脑壳疼。
“我本无意当主角做c位,怎奈其他人个顶个地废。”
江克长叹一声,拿起杯子咬住吸管吸完最后一口快乐水,结果一个没拿稳,杯子往楼下掉去。眼见那空杯子要砸到下面一个红发大波浪的女人的时候,只见那女人竟偏身一躲,身手甚是灵活,轻松地躲开杯子,然后任凭那杯子摔在脚边,反倒吓得江克缩了缩脖子。
那女人抬头,冲着江克指了指,警告的意思不言而喻。她叫道:“赶快给我滚下来,钟院士有事找你。”
江克大嘴一咧嘿嘿直笑:“得嘞小苏苏,我就这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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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爱情的奇妙之处是来自精神的愉悦还是肉体的滋润呢?
看到钟北峰纵然不吃不喝、不停地忙了个把星期,哪怕白天忙着弄解药晚上忙着解裤腰,依旧容光焕发、腰杆笔直、俩腿梆硬、宝刀未老的模样,江克不得不自我陷入沉思。
“这个……我说钟教授啊,您每天在实验室里研制的到底是解药啊还是春药啊,这都一个星期了,您怎么比我们在座的任何一个人还要有精神有活力呢?哦,除了卡姐,你俩一个样儿——纵欲过度还面色红润有光泽。”尽管所有人都围成了一个圈,甚至还有未成年,但江克依然还是指指点点,口头开车不分地点。
“就是就是。”一旁的张狂不满地附和道。“我一个被研究对象,都快被研究得不成人样了,脸色惨白面无血色,走路腿打颤,只能吃软饭。我明明老老实实地什么都没干,结果我竟然是最像纵欲过度的那样!太没有天理了!钟老,卡姐,我祝福你们的重拾爱情的焰火,可你们这种不顾他人的恶劣行径,简直是……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江克接道:“癞蛤蟆日青蛙,长得丑还玩得花。”
话音一落,只见坐在张狂对面的曼苍南一口牛奶喷了出来,一滴不剩地全都喷到了张狂的脸上,然后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几乎岔了气。
张狂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牛奶,跟着擦了擦脸:“未成年没礼貌,叔叔不跟你计较。”
如此猥琐的动作当即让其他人瞬间嘘声四起。
此时发起会议的主人卡萝尔敲了敲桌子,说道:“安静安静!今天找你们来,是峰峰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不管是想要开车的还是想要坐车的,全部等到散完会再搞。”
“OK啦~~~”众人齐齐答道,只要留了高速通道,啥事都好商量。
见都安静了下来,钟北峰装模做样地咳了咳嗓子,笑道:“辛苦各位了。同志们,经过我的领导,你们的努力,尤其是小张同志不辞辛苦任劳任怨的配合,现在,离我们成功研制解药只剩下一步了。俗话说‘行百里路半九十’,即便我们即将迎来胜利,但这最后的一哆嗦依旧不能掉以轻心。然而,革命的道路总归是艰辛的,在这冲刺阶段,我们却遇到了大问题……”
江克大手一挥:“软而不举,举而不挺,挺而不坚,坚而不射,射而不热——说吧,什么问题?”
“呃……”钟北峰一阵无语,“是解药的问题而不是解裤腰的问题——我需要大量的药,只有有了这些药,我才能彻底制出没有副作用的解药,继而量产,已满足数以万计的病人需求。”
“什么药?头孢还是阿司匹林?”
“……是百生蚀骨草,一种生长在缚魂冢底的药材。”
张狂一瞪眼:“等等嘿,你说啥玩意儿?”
苏锐转头冲曼苍南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果然,还是奔着玄幻去了。”
曼苍南倒不在乎是魔幻还是玄幻,只要不要梦幻就成。她对张狂说:“说了你也不懂,乖乖坐好听课。”
其实不光是张狂,派达星也听得云里雾里的。他比张狂要强一点儿,毕竟张狂到现在还不知道这群开会的人里没有一个是人类,自己好歹还知道一点点儿。啧,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不好受,跟被孤立了一样。想到这儿,派达星忍不住带着同情的目光看向张狂,然后又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江克。
江克倒也干脆,摆摆手说道:“你别跟我扯这种专业名词,我不爱动脑子,反正当主角的从头到尾都是工具人,你直接告诉我要做什么就行。”
钟北峰先是和卡萝尔相视了一眼,卡萝尔点点头,钟北峰最后这才盯住江克淫淫一笑,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江克的裤子脱掉屁股撅高高。
“嘎嘎……我要你……去缚魂冢……公费自驾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