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里世界里这么多天使恶魔都想要往表世界里跑了。正所谓“花花世界迷人眼”,跟它一比,我们里世界除了一些野蛮未开化的怪物,其他的简直就是城乡结合,怪不得有些天使一去不回。当然了,这也会加深更多天使征服表世界的决心。毕竟,好东西只有属于自己,我们才不会妒忌。
天色逐渐挂上夜幕,眼前一片灯红酒绿。站在一片林立的高楼前,我指着其中最高的一幢对我姐说:“姐,你看到了嘛,这就是人类一砖一瓦把它们建起来的,万丈高楼平地起。书上告诉我们,人类很弱,跟我们天使压根没有可比性……书上说的是真的吗,我看未必,这些人类有一种我们无法想象无法理解的本领。”
“这是我们要征服人类的原因吗?”我姐问我,“我觉得这里好美,如果我们来了,它还能像现在这样美丽吗?”
我摇了摇头:“不能,我们的到来,只会让它比现在更美丽。虽然人类改造了这个世界,但他们没有能力去保护它……他们也不配拥有它。”
也许是我的这句话并不是我姐想要的答案,她只是微微地叹口气。我知道她现在不想谈这个,于是便又对她说:“来之前那个表哥已经告诉我了,钟北峰在下城区郊外的一个仓库里。既然我们这次出来是为了找他,那现在就去吧。这里以后我再带你过来好好玩。”
我姐点点头,转身就走。
看着我姐她那有些孤单的背影,我发现我愈发地讨厌那个钟北峰了。如果没有他,我姐这个时候应该是很快乐的,她可以吃遍表世界,玩遍表世界,只要她想,她就能一直开心下去。而现在……我必须要替我姐了结这件事!
我握紧拳头,追上了我姐。
2
这个地方很偏僻,有很多树。再加之已入深夜,高大的树木遮挡住了天上的月亮和星星的光,更显阴暗荒凉。
我和我姐走在林子中,走得很慢很轻,纵使这样,踩到地上的树叶与枯树枝,依然发出不小的声响。好在还有虫鸣鸟叫,才不觉得突出刺耳。
这里并没有人,我也不知道我姐为什么要走得这么小心翼翼,她在担心什么?是在担心接下来见到钟北峰要怎么办吗?还有那个女人,那个婴儿?看吧,这就是我有时候对我姐感到无语的原因,她太容易乱想,想得太多。要说我,见着钟北峰,在确定一切都是事实以后,直接杀了他。至于那对母子……自求多福,改嫁吧。
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冤有头债有主,谁惹了我老子就当场给他造个三室一厅的坟墓,不是我有钱,而是我胸怀宽广大气度。
大度的我正准备跟我姐说让她别担心,虽然我才16,但一切有我呢,就突然听到正前方不远处传过来几声惨叫,紧接着一个身影朝我们飞来。
眼见那个身影要撞上来,我赶紧拉住我姐躲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然后便听到砰地一声,我探出头,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男人,捂着胸口吐了一大口血,视线再一转,一个手里拿着大剑的女人站在那个男人面前,抬起手将剑尖对准了他的脖子。
我姐也凑了过来,问我咋了。我转头示意她别说话,等着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般人,看她的样子,很有可能是“恶天猎”中的一个。说完又看向了那个女人。
女人静静地站在那里,透过树叶射下来的月光轻轻落在她的身上,很漂亮,仿佛是个冰山美人。相比之下,地上的那个男人就很狼狈了。
男人的双臂撑着地,双腿乱蹬试图往后退,试边退边叫道:“我没有招惹你,你为何要杀我?”
女人呵呵一笑,说道:“你是刚来的吗?”
“什么刚来的?”
“刚来的表世界——你是天使,我是恶魔,我杀你,天经地义啊。”
我躲在一旁,听到女人的话,顿时心里一凉,知道这是碰到专门猎杀天使的恶魔了。干,真特喵的倒霉,这个女恶魔明显实力强得一批,她杀了那个男天使倒无所谓,我和我姐万万不能被她发现,不然会绝逼命丧于此。
心里想着,我忽然感到手臂一紧,我扭头一看,原来是我姐抓的,看来她也听到了,现在正紧张地望着我,嘴唇微动,像在说话。我仔细看着,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要我想办法救那个男天使,毕竟他是我们的同类。
我一阵无语,心道我亲爱的傻姐姐啊,你弟弟我哪里有哪个本事啊,我也就在同龄之间耍耍威风牛逼哄哄还行,在这种女恶魔前面,我压根就不是个儿,别说救他了,一旦我们被发现,也就只能剩下等死的份儿——于是我皱着眉头对我姐摇了摇头。可能我姐这时候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便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看到我姐放弃了这个愚蠢的念头,我点点头,放下心来,再次望向了那边。
似乎此时那个男天使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再不反抗只能等死,所以当即大吼一声,准备来个鱼死网破。
可是他貌似太小瞧网住自己的那个女恶魔了,身子还没跳起来,就被一剑封了喉,随后捂着脖子向后倒去,在地上一抽一抽的,的确很像一条死鱼。
他的血溅到我的脸上,我胡乱地抹掉,又见那个女恶魔盯着死掉的男天使的尸体冷冷地看了一会儿,最后不屑一笑,转身离开。
3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除了地上多出来的那一具冰冷的尸体。我知道,这具尸体很快就会变得僵硬,最后烟消云散。
为什么?
大概因为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他们死也不能留在表世界吧。
有意思。
我拉着我姐从树后面走出来,她捂着嘴,显然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劲儿。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说:“没事的姐,这是常有的事儿。这次是我们走运,没被发现,不然咱姐弟俩儿今天就要客死他乡了。我们赶快找到钟北峰把他带走,免得再碰上什么男恶魔女恶魔不男不女臭恶魔的。”
我姐笑道:“哪有不男不女的臭恶魔的,都跟你说了多少遍,让你平时少看点儿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咳嗽一声,摆摆手,说现在不是教育我的时候,你要教育回去教育,但是你不能跟咱爸说,要是让他发现我收藏的那些宝贝,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姐戳了戳我的头:“知道啦。”
我腆着脸嘿嘿一笑,捡了根棍子甩着,本来想唱歌吼两嗓子的,又怕把狼跟刚刚那个女恶魔招来,于是只好哼哼几声,撅着屁股头前给我姐带路。
抬腿才走两步,眼前猛地模糊;然后胸部一疼,只听我姐惊呼:
“小弟!”
我栽到地上,耳朵一阵轰鸣,使劲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生怕下一秒就会窒息而死。
操,真特喵的疼!
我用力地摇摇头,等到耳朵里不响了,睁开眼,只见面前站着一个拿着大剑的女人。透过树叶射下来的月光轻轻落在她的身上,很漂亮,仿佛是个冰山美人。
哎,这个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哦,这不就是那个女恶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