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冬夜。
“孩子,娘...快不行了,咳咳,”床榻上的中年妇女面色蜡黄,毫无血色,塌前跪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仔细一看跟中年妇女有几分相似,其中最相似的就是那一双眼睛。大而明亮,炯炯有神。
“芸娘,不要哭”妇女伸出来双手,颤抖的伸出来,粗糙的大手摸着小女孩的脸庞,脸上满是恋恋不舍。
“孩子,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要记住”,这个时候,妇女说话却不在是断断续续了,似乎清醒的很。
“娘,您说,我听着”小女孩哭腔的答道。“当年,我本是大户人家的奴婢,可是那一家人,是那么的仁慈和善,夫人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对我们下人也是极好,少爷虽然喜欢捉弄人,可是每次都会给我们好吃的作为补偿,也许这就是少年人的天性吧”,中年妇女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道。
“你的父亲是府上的亲卫,平时总是跟着大将军在外头征战,后来你爹跟我相识相爱之后,夫人就给了我嫁妆,让我风光的嫁给了你爹。多么好的一家人呐,命运总是这么的不公。”
“自从怀了你之后,娘便搬到了老家,直到你长大成人,这一次,娘带你回京,本是想把你托付给你的父亲,可是,娘还是来晚了...咳咳”
妇人顿了顿说道“夫人一家,那么好的一家人,大将军常年在外征战,保我大唐安宁,可是贼人们却污蔑他谋反,在朱雀门...朱雀门伏击了大将军......你的父亲,跟着大将军一起,惨死贼人手上,府上全部人都被诛杀,连少主...少主也...”
妇人抬起手,指着岸上的木盒子道:“这是当年夫人给我的嫁妆,留给你了……”
窗外的漆黑如墨,此时竟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花,想要埋葬这世界的肮脏和龌蹉。
思绪飞扬
倔强的小姑娘昏昏成成的倒在了床上,不知不觉间,眼角已是泪痕。
一夜无话。
早早的,陆奇便起床到外面走动,呼吸着夹杂污水恶臭的空气,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不一会,芸娘也醒来了,看到院子门口的陆奇,不自觉的走了上去。
“陆公子早啊”
“早”陆奇笑笑说到。
“陆公子,小女子有一事想问,不知可否方便告知”芸娘盯着陆奇的发冠说到。
“姑娘有话请讲,在下当知无不言”
“请问陆公子,你头上的发冠从何而来呢,我看着样式比较新奇,所以……”芸娘眼神闪动的问道。
“这个,这个,这个是故人相送,请恕我答应了他不能说出名字,抱歉。”陆奇双手做倚答道。
“他是不是姓江?”
“你怎么知道,”陆奇不假思索的问出这句话。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没死,他会回来的,一定会!”芸娘脱口而出,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失态了。
看着这样的芸娘,陆奇想到了昨晚那几个混混连滚带爬的模样,心里更加想不透了,只是知道芸娘似乎认识江月楼,而且应该是没有敌意的。
“他是我师傅。”陆奇试探的说到。
芸娘这是惊讶的看着他,缓缓的说到:“既然他不让你说出他的名字,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你,毕竟当年想杀……当年他得罪的人太多,等你到了该知道的时候迟早会知道的,千万不要说出去,他是你师傅,否则后果难料。”
他到底是谁,究竟在以前他经历了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困惑在陆奇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吃过早饭,陆奇便出了院门,在城里转悠,争取某个挣钱的营生。
渐渐的,他就走到了西区,飘渺阁楼前。金陵城文人才子众多,而陆奇,仅仅是在来金陵之前被师傅要求去考了一个秀才,当时村里人兴奋了整整一天。这意味着村里要出读书人了,说不定可以出人头地位列朝堂,这也是陆奇决意要来金陵的目的之一。
只见的飘渺阁门口聚集了众多的文人才子,原来是飘渺阁需要一个坐镇的才子,三大楼之间互相斗争,经常有挑衅的事情发生,也就是俗称踢馆子。
门口的告示上写着的很清楚,只要能写出一首压过红苑的词,便算挑战成功了,即可入住飘渺阁且不用一两银子。
陆奇烟花一闪,心中已有思虑。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却变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霖终不怨”
“如何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公子真是好文采,请入内一叙可否?”楼上阁楼窗台里传来一句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鹂之鸣。
“在下陆奇,请恕不才,失礼了。”说罢陆奇便跟着一个婢女般的姑娘走了进去。
“陆公子真是好文采。”“是呀是呀,一首人生若只如初见当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呐。”在他进去的这会,大家都是议论纷纷。随即陆奇的名字开始渐渐的传遍了西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