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藏楼中,剑离天翻阅典籍,废寝忘食,如饥似渴。
其中典籍《淮南子》所述:天地之间,一气而已,互古今,通上 下,出入有无而常存。气化于神,与天合一矣。此种气就是造化之气,有造化之功,得之能生灭万物,永恒不朽。
《终古纪元》所述,在远古时期,大道昌隆,造化鼎盛,在终古纪元,造化消失,造成了诸神落幕之劫。
《剑谈》中所述,剑境最后一境就是造化超脱之境,放眼古今,也只有烟雨楼主这等才情绝艳之人才能突破超脱,遨游宇宙古今。后来人哪怕是号称剑魔的柳翼,也无法与之相比,烟雨楼主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
剑离天研究许久,根本毫无头绪,现今典籍中更没有修行造化之术一说。
剑离天放下相关典籍,揉了揉发痛的眼睛,叹道:“唉,看来是白欢喜一场。造化啊造化,何来造化?”
“不,天地未灭,造化未灭,如今的修行,不就是夺造化之力,与天相争,以达永恒之境!”
剑离天灵光一闪,似乎是悟到了什么,可仍是迟迟不得要领。他干脆运转元力,左手寒元,右手血气,两者融合幻化成一副太极图。
接着他将轻语阵盘托在掌心,静静地观察太极图。
太极图中缺少了两只眼,缺少了灵动,他不过是将其强行聚合,没有那种浑然一体的感觉。
剑离天心里疑惑:阴阳阴阳,阳中有阴,阴中有阳,首座两笔就画龙点睛,为何我做不到?
他透过阵盘认真观察推演,却也是不能勘破。
剑离天停顿下来,盘坐在蒲团之上,闭木养神。他心神沉入识海,却见识海上空,繁星点点,那是浩瀚星辰。
“外不迷于境,内不迷于我,于境知无常,于我知无我……”
“阴阳有时,四时有律,是以日月轮换,草木枯荣;周天循转,万像更迭,是以潮起潮落,缘去缘空;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是以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万物静则有形,动则有态,此为法!”
识海中那片星辰,竟传来阵阵蛩音。这是寒天演算真法,寒无情的演算法,算天算地算天人的演算法。
“……效乾坤气运,衍阴阳四级,以大道为纲常,天地为棋局,星河为棋子,众生为尘埃。尘埃一动,万象更迭……”
剑离天思考:“乾坤,即天地也,气运,即命运也!效乾坤气运,即观天地命运,此所谓察!阴阳,即万物也,四级,即万界也!衍阴阳四级,即化万物万界,此所谓明!”
剑离天细细解读,逐字逐句的推敲,他的心中已经明了几许,可愈是深入,愈觉得其中深邃广博,不可丈量,想要短时间有所成就,那定然是不可能的。
想到其中所述,竟能一念沧海一念天地,那究竟是达到了何种境界,他现在只能望洋兴叹。
纵然剑离天熟悉数术、了解阵法,但他对这演算之术还是第一次涉猎。在这演算法中,根本不是简单的堆积运算,而是一步步演绎,演绎至无穷尽,那便为数之极。
剑离天识海星辰渐渐地幻化出一道巨大太极图,他的元魂屹立其中,元魂双眼化成少阴少阳,化龙点金。
阴阳鱼随他双眼循转,灵动自如,无比的顺畅。
“附魂即是造化之功,原来如此!”剑离天精神振奋。
他掌间幻化出阴阳图,手指引出寒元血气,一点魂力附在其中,引入阴阳鱼,化龙点金!
阴阳图顿时有了生命,阴生阳动,阳动阴生,它居然漂浮于半空,随剑离天心念而动。
剑离天将阴阳图引入灵台,融入神庭玄冥海中,在神庭玄冥海上方,一颗先天混沌珠氤氲流转,混沌珠内部孕育的剑胎隐隐若现。
一股股元力、血气源源不绝的汇聚其中,那阴阳图渐渐凝聚成实质,在玄冥海中尽情扩张遨游。
顷刻间,剑离天就感觉丹田气海、心腑血海的元力不断的消逝、不断被剥夺,仿佛在神庭中又生成了一个巨大的丹田。
剑离天心中巨震,没想到误打误撞竟开启了人体宝藏。
曾听师兄说,人体是一个宝库,修行可以开启各种门,有人能有三头六臂,有人能有第三只眼,甚至有人能化成巨龙……
剑离天心中兴奋无比,但是此刻元力不足,他只得跑到寒潭,一头栽了进去,疯狂的吸收寒潭寒元气,引动心腑血海。
阴阳轮转,寒元在他灵台阴阳图转化之下,居然能转化成血气。如此一来,他就不需要纯粹以血食或灵药来补充血气。
渐渐地,心脏鼓震,血气激荡,剑离天的体表肌肤都变成了金黄色,慢慢的他的皮肤龟裂渗出鲜血,池水都被染红了一大片,接着是他的骨节咯吱咯吱的响,骨头咔擦擦一点点的碎裂,最后剑离天整个身子瘫软下来,漂在寒潭中,他咬着牙,忍住剧痛,一遍遍的引动气血冲刷身体。
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周天,他的骨节重凝,肌体再造。骨质紧密如钢铁,肌体坚韧如磐石。
“钢筋铁骨身,终于是大成了!”剑离天展开双拳,背部肌肉隆起如同一条昂首的龙,铁拳砸落,寒潭边缘的山石被砸的粉碎。
“如今这状态,再对上同境界的易阳,绝不会像上次那样”,剑离天心中自信满满。
再回到房间里,已经是接近傍晚,幽月正安静的坐在石阶上,她低眉、下巴枕在手背、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则拿了个石子,在石阶上无意比划着。晚霞印在她脸上,很红很明媚。
小鹤儿张开翅膀四仰八叉的躺在石阶上,闭着眼,懒洋洋享受着和煦阳光。
剑离天走在他们身前。
幽月意识到,连忙就要起身,剑离天握住她手腕把他拉了起来。
剑离天道:“幽月,怎么还在这边坐着?”。
“不知道”,幽月应道。
“呵呵~”,不知哪里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剑离天仿佛是听错了,竖着耳朵看向四周,却也没发现什么。
幽月拉着他胳膊道:“别看了,是小鹤儿”。
只见羽毛未丰的小鹤单爪立在台阶上,两只翅膀叉着腰,眼珠子斜斜的瞥着他,尖尖鸟嘴里又传来一句:呵呵。
剑离天听得莫名其妙,不过也是非常好奇:“小鹤儿,原来你会讲话啊”。
“呵呵”。
“再说两句好听的”,剑离天逗弄着他羽毛。
“呵呵”。
“看来你只能说这两个字了”。
“呵呵”。
……
剑离天无言,幽月补充道:“他还小,再几个月就能说清楚了。”
剑离天将小鹤儿捉住,小鹤儿使劲的扑腾着翅膀,但是挣扎无用,只得认命。剑离天道:“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可以修成人形,到时候就可以叫爸爸妈妈了,那我是爸爸,幽月你是妈妈!”
“嘿,儿子!”剑离天摸着小鹤儿脑袋,喊道。
“呵呵”,小鹤儿疯狂鄙视。
幽月脸色通红,低声道:“还早呢”。
剑离天道:“也不知道他那两位兄弟怎么样了,有机会带它去仙园看看”。
小鹤儿眼中露出亮光,接着又耸拉下脑袋,泪眼汪汪。
“但他们也许没有小鹤儿这般造化。”
幽月道:“那有机会再去宜春院看看”。
剑离天点头:“好”。
一日无话,第二天,剑离天早早起来,在试阵楼研究阵法。
“师尊曾说,阵道可以改造天地,亦可以改造己身,我附魂改造阴阳图,开启神庭秘藏,也是改造己身,只是怎么改造才是最合理,最有道理的?”
“人身得天地造化,不可替代,因此肉身为本,灵魂得山川滋养,亦不能替代,因此灵魂为根,根本不能动,只能滋养壮大。因此改造己身,不能舍本逐末。”
“人身修行,亦是改造己身,所以只要是能促进自己修行的阵法,亦等同于改造己身。修行之中,遇到劫难,如能帮助自身化险为夷,亦是改造己身。”
“所以说,有诸多方式改造自身,可以在衣物上装饰聚灵之阵,或是在肌体中镌刻阵法,甚至连五脏六腑血脉经络都能演化成阵法……”,剑离天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奇思妙想层出不穷,他沉浸在漫天思绪中,无法自拔。
当!当!当!
远方传来钟声,他思绪回归,不再思考,而是走出试阵楼。
只见远处巨石之上,刘老二抱着一壶灵酒,在他身旁,小鹤儿也抱着一个小葫芦,它已经喝的肚皮鼓鼓,脸色红扑扑的,侧卧而眠。
朝霞如晖,看上去无比和谐。
“离天,你来了”,刘老二道。
“是,师尊”,剑离天行礼。
“来,坐在我旁边,近日心情真是不错,人逢喜事精神爽,清远那小子说的不错,嘿!就是爽!”刘老二笑道。
剑离天不明所以。
刘老二道:“离天,你在传道大会上击败易阳,为我阵峰扬名,为师很欣慰。但这也让我看出了你的不足,你临阵时,只想着以肉身拳法对阵,却忽略了阵道。唉,这也很正常,你入门时间尚短,断不能阵随心出,更何况在那危急时刻,根本无暇他顾。所以说,你还需要增加对阵道的认知,对阵法的熟练度”。
“是,师尊”,剑离天点头。
刘老二道:“上次为师有问你,对于阵道改造自身,你可有想法?”